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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20 12: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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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立派攻粉 于 2020-8-20 14:04 编辑
10.
王也翻了个身,没有醒。诸葛青把那个盒子关掉,有点心神不宁。
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异样,一点没有要发情的感觉,马仙洪这个玩意到底管不管用还是两说,是假的骗骗他也就算了,万一是真的,那他的发情期来得也太频繁了点。从罗天大醮结束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天就有三次,怎么想都很诡异。
诸葛青16岁分化成omega,一直是发情期不多那种人,平均半年一次,一次三天,非常稳定。所以这次他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过那么多,带符纸出门也是以防万一,根本没想过会用上,随手从家里捏的那几张在北京全用完了,如果真的发情,那他毫无办法。
他的视线不自觉飘向还在睡觉的王也。王也睡得很香,头发被睡得凌乱,倒是没流口水,眉眼都舒展开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无忧无虑。诸葛青悄悄凑近一点,近得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他的头发没扎,一缕长发丝顺着肩头掉在王也脸上,王也皱了皱眉,诸葛青心如擂鼓,站起来去房间里带的洗手间梳洗。
在诸葛青洗完脸,刚拍完爽肤水的时候,洗手间门被敲了三下,王也的声音隔着一道玻璃门有些模糊:“老青?在里面么?”
“嗯。”
“你……”王也的声音里有些听不真切的犹豫,“你有没有感觉怪怪的,身体不舒服之类的?”
诸葛青手上的动作停顿半秒,接着把面霜涂在脸上:“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那我就直说了,老青,你是不是要发情了?”说这个词的时候王也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你家那个什么清心咒带了么?搁哪儿了?我去帮你找来。”
头发也梳好了,脸也收拾妥当了,诸葛青拉开玻璃门,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王也。
“老王啊,怎么每次我发情你都比我先发现?我现在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王也被他盯得不自在,偏过头说:“我闻见了,假不了。”
“那你这鼻子可忒好使了。”诸葛青说着扑上去,上手捏王也的鼻梁。
平时他们就这么嘻嘻哈哈打闹,谁也没当回事。偏偏今天王也没由着他闹,一把抓住他图谋不轨的手,说:“别闹,说正经的。”
“我也是跟你说正经的。”诸葛青收起脸上不正经的笑意,他睁开眼,十分认真地看着王也。
“在北京那时候我就想问了。醛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就是无香洗衣液那种味道,一点都不明显,但是让别人信息素的味道变浓。在北京那次张楚岚也在场,我只当是你察觉到张楚岚的信息素变浓了,没有多想。但是现在,老王,你是怎么发现的?”
诸葛青步步紧逼,王也没往后退。
王也神色坦荡,“你先别闹,乖乖听话。等这波过去了,我能告诉的都告诉你。”
别闹是什么意思,听话又是什么意思。诸葛青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王也拒绝了他,这是在北京就已经明了的事。他脸皮厚归厚,总归还要脸,做不到被拒绝三次还毫无顾忌地和人家做朋友,所以他本来不打算短期内和王也再见面的。
可王也却跟来了,他放弃了自己的计划,一路跟到了这里。他是为了什么?诸葛青心思剔透,在第一眼就已经明了。
王也在担心他。担心他人身安全,又担心他误入歧途。
但他们只是普通朋友,诸葛青凭什么要听王也的话?
“清心咒在北京用光了,我本来应该回家再取一点,这不是马不停蹄地就来这儿了吗。”
诸葛青垂下头,低声说着。话音刚落,他就听到王也“啧”了一声,很烦躁地退后几步,当机立断地说:“收拾行李,我送你去医院。”
“抑制剂不管用,医院也不管用,最多只能把我隔离了打麻醉。”诸葛青说道,“马仙洪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开的。”
“那也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吧!你等着,我去抢辆车,咱们这就跑路。”
“然后开五个小时进城吗?”
王也沉默下来。诸葛青根本没有时间挨到进城,在路上爆发的后果更可怕。
诸葛青看他那副样子,反而安慰起他来:“没事,我还有planB。”
他从行李箱的夹层掏出一个旅行装药盒,里面满满装了不少不同样子的药片和胶囊,在王也面前晃了晃。
“这什么?”
“避孕药。”
“……”
“安全套我也有。”
“……”
“就算alpha闯进来我也吃不了亏。”
“……”
“你记得回避就好,非礼勿视哈。”
“算了,”王也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拿上自己的保温杯和开水壶,往房子大门口板凳上一坐,一副要在这儿长久定居的架势,“你把门关上,我替你守三天,不让外面那些猫三狗四的进来。”
诸葛青的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好像想要说话,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他抬头看了王也一眼,眼神不似之前那么精明。
“上床睡觉吧。”王也哄他。
诸葛青直直盯着前方,眼神有些涣散,反应了半天才说:“嗯,好。”接着他听话地转身,往床的方向走过去,身形不太稳。
门是朝外开的,王也从外向内关上大门,门锁咔嚓响了几声,妥当地落下了锁。
诸葛青开始发情了。他想着刚才他的样子,迟钝呆滞,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顺从而柔软。
要是平时也这么听话就好了。王也无不可惜地想。
他不是没见过发情的omega是什么样子。在大家都刚开始分化的那个意外频出的年纪,王也非常幸运地在家里分化的。一觉睡醒忽然对全世界的信息素都起来,在他还莫名其妙的时候,他妈已经反应过来,喜出望外地喊他爸回家。
王卫国拍着他的肩膀,激动得好像他考上清华北大了似的:“好样的,不愧是我儿砸!”他妈也激动哭了。
王也不太懂父母的激动,但他能理解。王卫国是个alpha,他妈虽然对信息素比较敏感,但是个beta。他大哥和二哥都是beta,父母有遗憾也是人之常情。但如果他分化是个beta,其实家里也无所谓。分化成alpha后,除了和他老爹吵架火药味更重了之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在王也抱着这种想法时,他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发情的omega。
房间里很久都没有动静。王也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玩了会儿手机,发现快没电了,才想到充电器在房间里忘了拿出来,只好蹲在地上数蚂蚁打发时间。快到中午,平时这个点村里都有人来送饭,今天来的是一起从北京回来的那个小孟。
小孟把饭盒递给王也,好奇地问:“王道长,你忘拿钥匙了?我让村长给你换个锁?”
“没有的事,你甭管我,”王也糊弄道,“对了,你手机什么充电线?”
那是一个高中校园内常见的意外,王也为了考五道口正在玩儿命读书,放学还要在自习室学到十一二点,当时和他一样玩命的还有两三个同学,就是在这些学生里,其中一个人在一天晚上毫无征兆地分化成了omega。
自习室里开着空调所以关了窗,omega的信息素像爆炸了一样,呛得王也头昏脑涨,他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就看到另一个alpha同学红着眼睛扑在那个同学身上,胡乱撕扯着底下人的裤子。
另一个还没分化的同学吓了一跳,呆呆站在原地不敢动,王也喊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两个人齐心合力,把被信息素影响的alpha同学从omega身上扯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出自习室吹风。
王也用从小孟那打劫来的数据线给自己手机充上电,久违地看起了高中同学的朋友圈。当年那些一起自习的同学考的都不错,晒毕业证的晒工资条的晒猫的晒结婚证的都有,他翻到当年那个omega同学的朋友圈,发现她已经结婚了,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妈。
那天把alpha拉开以后才是王也噩梦的开始。omega失去信息素的来源,被一个人关在自习室里。高中不让带手机,没分化的那个同学跑去找保安室找人帮忙了,王也留在原地看着那个alpha同学。透过教室干净的玻璃门,王也看到向来性格内向的同学此时尽是情欲的潮红脸颊,她满脸都是欲求不满的泪水,身体放荡地扭动着,哭叫着求着alpha操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也发觉自己受到信息素的影响有限,他十分庆幸,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
室内响起清脆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被碰到地上打碎了,紧接着浓郁的松木和香茅草的味道从里面扩散出来。诸葛青把香水摔碎了。
王也百无聊赖地开始百度被打碎的是什么香水,山里网速很慢,页面要刷新一阵才能出来,在沙沙作响的树叶和一波一浪的蝉鸣的间隙中,他听到断断续续地呻吟。
他想着诸葛青比什么都高的自尊心,又回忆起玻璃门里那个omega。每每想到这个画面,王也就觉得十分不忍。
“老青?诸葛青?”王也敲了敲门,“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诸葛青混在蝉鸣中的呓语很难听清,王也耐心辨认了片刻,才听出他在说“可以。”
王也顿了顿,问:“你还好吗?”
诸葛青含糊地哼了几声,没有正面回应,王也猜想他此时没有心思回答这种废话一样的问题。
王也换了个直接一点的方式:“要我帮忙吗?”
诸葛青一下子没动静了。王也耐心地等了等,然后把挂在外面的门锁打开了:“如果你需要我帮忙,就把门打开。”
从房门里传来的喘息变得急促,听上去十分难受,伴随着一阵叮叮哐哐的声响。王也把门锁挂在一边,低头拔了手机充电线,按了关机。
房门重新打开,从缝隙伸出一双白得泛光的手,不断发着抖,扯住王也的前襟,王也顺从地被拉着走,房子像暗中的野兽将他一口吞噬进去。
大门从内而外的关上了,门锁响了一下,从里面落下了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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