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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18 10: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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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8）
诸葛青觉得这死小孩儿怎么一点活力都没有，别的孩子高考完就出去撒野，跟高中同学吃散伙饭什么的，王也倒好，上了车就瘫在副驾驶上。
“我睡会儿啊青，到家了喊我。”说着就闭上眼睛啥也不顾了。
啧——也不和我分享分享高考感受什么的。诸葛青瞄了王也一眼，看他一副大爷样气得手痒痒，调头往家里去了。
王也睡了个昏天暗地，连诸葛青亲自做的晚饭都没吃，睡梦中王也还在迷迷糊糊的想：我这是真从高中脱离出来了，十月份就满十八了，到时候怎么给诸葛青摊牌好呢？
......
诸葛青倒也没多在意，不吃顿晚饭没啥大不了的，一个人把饭吃完就回房间了，王也考完了，自己也舒口气，也不管结果如何了，当家长真累！尽职尽责的状元家长如是想。
王也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诸葛青已经去公司里了，这是王也高三以来难得不能和诸葛青一起吃早餐，一个人吃着桌子上诸葛青留的三明治，味同嚼蜡，索然无味。
王也觉得家里空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荡荡的，一只手抱着狐狸抱枕，一只手搭在自己额头阖着眼睛，满脑子都是诸葛青——
忍不了了！
诸葛青接到王也电话的时候正在和顾东升谈工作，自从他们项目更换负责人以后，顾东升出入公司很频繁。
“下班一起吃饭吗？”顾东升边整理材料边问，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和期盼。
“好——”诸葛青正打算答应，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家里的电话，“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顾东升知道这是邀请成功了，内心雀跃，但面色不显。
“哟，王少爷，今天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呢？”顾东升听见诸葛青对着电话说，落地窗外的阳光洒在诸葛青脸上，光鲜又艳丽，诸葛青拿着电话，语气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和熟稔。
诸葛青爱笑，眯着眼睛对谁都笑，但笑意分人。而他和王也打电话时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是他人不能拥有的，顾东升看着诸葛青的笑，不用猜就知道电话里是那天诸葛青家里的那个男孩子，顾东升心里的嫉妒快溢出来了。
“人家高考完都是出去玩，王少爷倒也别致，就在家里大睡特睡，现在知道高考完庆祝庆祝了？”诸葛青给电话那端的人回复。
“嗨，我这不是刚刚解脱，累惨了吗？怎么着，晚上咱在家庆祝庆祝呗？”王也坐在沙发上听着诸葛青调侃自己，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继续和诸葛青提议。
“行了行了！知道您王少爷高考辛苦，做好吃的等我回家。”诸葛青笑眯眯挂了电话，这才想起来旁边杵着个顾东升。
“那什么，小顾，合作愉快，走，我送你下去。”诸葛青压根儿没想起来顾东升刚刚邀请他一起吃饭的事儿。
“......”顾东升的拳头捏紧了些，又放松开来，点点头跟着诸葛青下楼离开。
王也在家里葛优瘫着哼小曲儿，脑子里思量着坏主意：上次诸葛青喝醉，自己尝到了不少甜头，得想个办法再灌他一次！
王也掂量着时间去超市买菜和酒，听别人说洋酒和白酒在一起最容易醉人，不过王也怕诸葛青那娇贵人喝不来白的，挑了两瓶度数稍微高一点的洋酒就回家了。
诸葛青开门就闻到浓郁的饭香味儿，换好衣服洗个手就看见餐桌上摆了好几道菜，都是诸葛青爱吃的，王也还在厨房忙碌，没注意诸葛青回来，诸葛青恶从心起，静悄悄地走到厨房，上前去拿湿漉漉的手蒙住王也的眼睛。
王也觉得这老男人真幼稚。
“猜猜我是谁！”幼稚的诸葛青笑眯眯地说。
“祖宗，您这是几岁啊，这菜要跳油的，快别妨碍我。”王也叹口气，感受诸葛青几乎贴着自己脊背的胸膛。
“啧，你小子高考完翅膀硬了呀！”诸葛青觉得王也真像个老干部。乖乖的去坐着等饭了。
王也把最后一道菜端出来就看见诸葛青坐在餐桌上托腮看着自己。
“怎么样青，你们家小也是不是挺帅的？”王也扯着牙花子笑看诸葛青。
“帅炸了！快别和我贫嘴了！吃饭吃饭！”诸葛青觉得系着围裙炒菜的王也真帅，认真地应对锅里的东西，收起平时懒散的样子，肩宽腿长，宽阔的后背看着真让人有安全感啊！
“青，咱喝两杯？”王也问道。
“酒？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咳咳，我不会啊，不过咱这不是庆祝庆祝吗？我也快成年了，跟你一起喝点没啥吧？”王也摸摸鼻子。
诸葛青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罢了罢了，死小孩儿，跟着自己喝点没啥事的！
王也没喝多少，就被诸葛青拦着了，说小孩子不能多喝，让他以茶代酒，诸葛青自己喝酒。这正和王也的意。
两人瞎扯一通，朝夕相处的人没那么多客套讲究，喝到最后诸葛青感觉脑袋有千斤重，撑不住倒下去了，王也叹口气：“您这是劝谁别喝酒呢？”
“青，青？”王也看诸葛青迷迷糊糊的，认命般过来喊他。
“青，咱去床上睡觉。”他想扶诸葛青过去。
诸葛青突然精神一震，把头抬起来看王也，“小屁孩儿～”而后跟上次一样把双手伸出来。王也稳当当地抱住诸葛青，忍不住在他肩膀上闷吸一口，全是诸葛青的味道，好闻，勾人。
王也半扶半抱着把诸葛青带回床上，诸葛青就放手睡觉了。王也走不开，这次诸葛青没有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他盯着诸葛青的面容，眼中闪烁着一簇熊熊烈火，如果诸葛青这时能完全清醒，他可能会被这片火焰淹没。
王也觉得脚下生根了，他走不开。
“青，青。”王也在诸葛青耳边低喃，不知道是说给诸葛青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诸葛青眉毛轻抖了一下，王也虔诚地闭上眼睛，没有察觉。
他吻了吻诸葛青的耳垂，唇上的触感柔软又美好，忍不住轻咬了一下。
他像上次一样攻城掠地，双唇触到诸葛青光洁的额头，眼皮，鼻子，到了他最喜欢的，诸葛青形状姣好的嘴唇。王也呼吸微颤，似乎是在犹豫，内心的野兽吞噬了王也，唇瓣贴在一起。
诸葛青的嘴巴柔软，甜蜜，王也汲取着独属于诸葛青的芬芳，他脑海里的野兽让他再多点，再多点，把眼前这个漂亮男人彻底占为己有，让他臣服自己，让他眼里只有自己......
诸葛青的唇瓣被吻得红艳水润，王也知道自己不能继续了，理智终于把他拉回来，他停下亲吻，微微抬头深情又诡谲地注释他的神明。
“晚安，青。”给诸葛青盖好被子走了出去，去了浴室里。
过了很久，诸葛青听着浴室里传来的隐约水声，睁着双眼，眼里一片清明。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王也发现诸葛青不对劲。今天的诸葛青没有动静，往常诸葛青早起上班，家里多少会发出些乒乒乓乓的响声，可能是诸葛青在折腾早餐，可能是诸葛青在折腾造型，但今天没有，家里很安静，王也在睡梦中察觉了这种安静，他醒来，把衣服穿好走到房间外面看——空无一人。他心想会不会是昨天诸葛青喝醉，今天头晕或者身子不舒服，他慢步走到诸葛青房间门口，他的内心有一个该死的声音叫嚣着让他别去，去了会后悔，别去。
“砰砰砰——”他敲响了诸葛青的房门，没有应答。
“青，”王也喊，没有应答，王也不知道这一刻自己内心在想什么，他脑海里总是隐隐约约跳出些不妙的念头，然后他又用自己的理智将这些念头压回去，至于压去了哪里，王也不知道。
“青？”他提高声音又叫了几遍，没有回应，他手握上了门把，低垂着眼睛打开门——
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摆放得很整齐，房间还是那个精致男人的房间，但男人不在里面。
王也心里没由来的发慌。他逃似的从诸葛青房间跑到餐桌上——没有早餐。
王也瞳孔放大：诸葛青怎么了？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声不响？为什么桌子上没有我的早餐？诸葛青吃了吗？他发现了吗？昨晚他——不可能，醉成那个样子，不可能......
诸葛青在办公室里，眼底一片青黑，黑眼圈不亚于高考前的王也，连张灵玉那个死板德行都忍不住调笑他昨晚是不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
——哪儿是自己偷鸡摸狗，是被别人上下其手了。
诸葛青心里有苦没处说，这事儿怎么说出去，说我养大的小孩儿好像喜欢我？或者好像想那个我？我好像养了一个想把自己吃掉的小畜牲？
诸葛青一夜没睡，胡茬儿都冒了出来，天刚蒙蒙亮他就悄悄咪咪从家里跑出来，没有吃早餐的胃口，更不想让家里养着的小畜生还能过得安生，怄着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发泄，只觉得整个太阳穴都痛。
这都什么事啊？我拿你当儿子，你却想上我？
诸葛青内心纳闷，连声叹气，想不明白接下来要如何是好。直接让那小畜生收拾收拾滚蛋？他铁定不依，到时候两眼一瞪掉金豆子，自己又狠不下心来。不让他滚蛋又感觉自己养虎为患，迟早要吃大亏。
哎！
诸葛青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家里的电话，这次诸葛青实在不想接，瞪着那手机屏幕，像是要把它瞪穿，更像是对屏幕那边的人恨之入骨。
王也见诸葛青不接电话，心里的恐慌一阵漫过一阵，急得他两眼发红。
电话还在振动，诸葛青愣是看出来王也好像在说不死不休的意思。
诸葛青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了手，把手机拿起来对到了耳边。
“喂——”诸葛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若无其事。
“青！咳，没事吧？在哪儿呢？”王也听见诸葛青的声音，内心的恐慌被压下来一些。
“啊？哦哦，在上班。”诸葛青像是看见了王也若有似无的松口气的样子，心情复杂。
“那就好，那，那我先挂了，我中午做饭给您送去公司。”王也说完也不等诸葛青回，直接就挂了电话。
“......”能拒绝吗？
诸葛青坐在老板椅上，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也没有，就王也俩字，上一次他因为这臭小子失眠还是三年前。诸葛青为自己不值，觉得自己血亏：凭啥呀，老子含辛茹苦养你这么大是为啥呀？不就想你以后读出书来记得我这半个老子吗？现在倒好，你他娘的青春期打主意打老子身上来了，你对得起老子吗？
诸葛青说不清对王也的感情，王也比他小了快一轮，自己是有个弟弟的，他知道他对王也的感情和对诸葛白的感情是不一样的，诸葛白和他最大的关联在于血缘，诸葛青打小就是个弟控，知道疼弟弟。他对王也一开始是这样的，后来王也在他心里的影子和诸葛白深深区分开来，他想他和王也更像是无关年龄的好朋友，而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不止是好朋友，因为是诸葛青把他养这么大的，王也吃诸葛青的，住诸葛青的，早就互相纠缠，真要算起来，是王也欠自己多一些，可是王也是诸葛青孤独的时候陪着诸葛青最久的，打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也没有王也占据诸葛青心里的份量。
诸葛青因为王也拒绝了很多无聊社交，因为王也这些年他觉得自己也不缺情人，倒不是把王也当成情人看，不过诸葛青眼里，性这玩意儿就是锦上添花，自己不是个重欲的人，所以这么些年清汤寡水对诸葛青来讲并不困难，可问题在于，他偶尔出现的情感的空缺，都是王也弥补的。
王也会每天等他回家，即使后来不像以前一样站在玄关瞪着大眼，诸葛青还是能在推开门的一瞬间感受到王也的气息，感受到家的气息。
王也会给自己分享在学校里偶尔发生的有趣的事，自己也会对着王也吐槽某些甲方。
王也会在自己吃辣吃到胃痛时寸步不离，无微不至，自己会在他感冒时心无旁骛地照顾他，不管不顾。
他们能在小房子里互相倾诉，互相陪伴，这是别人替代不了的，被诸葛青养大的那个人不是王也不行，养王也长大的不是诸葛青也不行。
但是一想到昨天晚上，诸葛青甚至有点自我厌弃，他确实醉了，但不像上次和顾东升喝，没有个准数，因为已经丢脸过一次，诸葛青不想再感受断片儿的难受了，有意克制了喝酒的量，所以脑子不清醒也就一小会儿，王也尽心尽力服侍自己，自己什么都知道。
直到后来王也在诸葛青耳边低喃着“青”，诸葛青感觉自己彻底醉了，没有力气回应王也，动弹不得。
王也吻自己的耳垂，眉眼，鼻梁，嘴唇。
诸葛青拒绝不了，无法拒绝。而这，才是诸葛青最恐慌的，他默许王也侵犯自己，他的身体比他的大脑坦诚，所以哪怕他脑海里一直有理智让他清醒过来揍这小子，他的身体依旧动弹不得。
诸葛青发愁，王也在家也愁，他一边怕诸葛青是不是提前发现了，这态度是不是拒绝了，一边又怕自己想太多。
难啊！
两人内心同时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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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14 11:21: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