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青发现王也最近不太一样。
这不是非常明显的比如老王不再穿北京大爷三件套的变化，而是一种微妙的、对待他诸葛青态度上的变化。
1.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诸葛青回家待了一阵子，闲不下来，决心重返娱乐圈。打了导演后沪圈也混不下去，干脆上北京跑跑龙套演男n。既然要常住，那就不能天天住酒店，他就把算盘打王也头上了。
“可以是可以……”王也的语气中透露着犹疑，诸葛青没有在意，只当是王也空有中海三少爷虚名出家太久连房产都不清楚。既然人答应了，他也就不多问，第二天诸葛青就拎包入住王也安排的房子。
要不说中海家大业大呢，这没人住的房子也打理得干净整洁，锅碗瓢盆、被子、王也，甚至连毛巾牙刷都一应俱全。
等等，王也？
“老王？”诸葛青试探性地把外套扔过去，王也从善如流地接住，活的，“你怎么在这？”
王也还是那个王也，操着一口京片子理所应当地说：“我住这啊。”
诸葛青的脑子也转过弯了，怪不得他当时让王也给他安排个地方住，王也语气那么奇怪呢。诸葛青把外套拿回来，心想和王也住他也不亏。
诸葛青喜欢王也，但他也没打算做什么，在各种条件制约下，能像现在这样见面聊天当朋友已经很不错了。况且……他不知道王也对他是怎么样的。
不可否认的是王也人很好，尤其是对诸葛青。出于对改他命的愧疚也好，王道长心怀天下也罢，王也对他确实是没话说。或许正是如此，诸葛青才想从他的好里面找一点，只要一点的特殊的感情。
既来之则安之，诸葛青把自己扔进床里，裹上被子转了两圈。听见王也进卧室的关门声，突然有了和王也住一起的实感。他心情不由自主美丽起来。
第二天诸葛青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王也面前的时候，王道长面色凝重，诸葛青正心中忐忑，只听风后传人道："难不成是风水问题，连老青你都顶着两个黑眼圈。"
诸葛青不知该说什么好，总不能说 老王我昨晚太兴奋了没睡着才这样的 吧，太像一个第二天春游的小学生了。诸葛青于是也一脸严肃："老王，我建议你好好排查一下你这屋子。"
二人对视一阵，一起笑了。诸葛青感到昨天二人之间那若有似无的隔阂感慢慢消失了，王也可真是......诸葛青在心中叹了口气，人太好。
王也很少拒绝他。
自搬进王也家之后，诸葛青一直有意无意向他示好。王也不拒绝，也不会做出过多的回应。后来诸葛青才慢慢品味过来，这真是有点渣的，只是彼时的诸葛青尚处于热恋阶段，只觉得王也实在是哪哪都好。
北京的三月就已经没那么冷了，正是狐狸显摆自己美貌的时候。在诸葛青把自己精心挑选的内搭穿好时，王也才刚走出房间，看样子是决定套一件薄款棉衣就出门。
“我说老王，你就穿这个啊。”诸葛青看着他套上外套，终于忍不住说。
“不然呢，跟你似的花枝招展，不知道又打算勾引哪个小姑娘。”
看王也毫无停下老头穿搭的打算，诸葛青连忙把自己准备好的一套衣服拿出来：“穿这个怎么样？”
“嚯，还挺帅。”王也端详了一会，在诸葛青充满希冀的目光中，终于换上了早春大衣套装。
和平街离798不算远，但没有直达的地铁，他们打了辆车。司机操着一口浓重的京腔，半小时下来就差和诸葛青结为异姓兄弟，在司机大谈特谈国际形势的激情和导航不停歇的“前方拥堵路段”中，诸葛青突然沉默了。
司机在后视镜中看到诸葛青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而那个上车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的黑发男正依靠在他诸葛兄弟身上，睡着了。
“醒醒。”
“到了？”王也刚醒过来，就被诸葛青拽出了出租，冷风吹得他一阵哆嗦，“我说您老一定要来这地方吗，文艺是文艺，跟咱调性也不搭啊。”
王也几乎是被诸葛青拉着走的，第一站是家古着店，狐狸拿起个祖母绿石的耳环看着他，在自己耳朵上比了比：“好看吗？”
王也的关注点却偏了：“原来你有耳洞啊。”
诸葛青这时不知怎么的表演欲大发，指着他就演了起来：“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办观音，老王啊，你前程不想想钗裙！”话闭还作了一副痛心模样，王也一掌就拍在了他头上。
不过这耳环是挺好看的，要不给他买了，就当是诸葛青来北京一趟的纪念品。王也心下一动，一看标价290。王也沉默了，他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么个没标也没品质的东西卖这么贵。
“怎么了老王，走了！”
第二站也是一家古着店，诸葛青不愧是衣架子，试衬衫的时候还能被几个路过的女孩要微信。只是王也实在不太能欣赏这种破破烂烂的服装艺术，看起来确实像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他腹诽。
下一秒，王也就被诸葛青拉进了试衣间。诸葛青拎着一件绿色的花衬衫和一件古铜色的皮衣外套，认真地说：“我觉得很适合你。”
王也心想来都来了，也就纵容诸葛青把衣服换上了，这狐狸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项链给他带上，忙不迭地推他出了试衣间：“很合适吧！”然后独自在一边笑成一团。
不过诸葛青审美确实还行，他穿着这身衣服也没有很违和，只是和平时的王道长实在差太多，像不知道从哪跑来的新角色。
趁他欣赏自己的功夫，诸葛青已经结完账，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收起来，笑眯眯地说：“老王你今天就穿这身吧。”
王道长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也懒得去问为什么诸葛青不一起换一身，提溜着保温杯跟在对方后面继续逛了。
798实在没什么可逛的，一路上连糖水也少卖，诸葛大少爷买了杯50块的拿铁，王也评价 它只有那么点。诸葛青笑笑说：“出来玩嘛。”他放松下来说话带着吴语区特有的口音，王也听着像撒娇。
诸葛青带着他进了家陶瓷店，人很多，他们贴在一起挤进了最里面，诸葛青盯着一整面的杯子，若有所思：“这好像都是手作的。”
王也没有理他，转身看到了个小碟子，上头画着只耀武扬威的小狐狸。他趁诸葛青看着一个个杯子研究，捧着小碟子，挤出去找老板结账。
结完账，王也正想挤回去叫诸葛青。却被人群挤到了店外面，他把包装拆了，把碟子放在阳光下端详，图案上的小狐狸打着哈欠，王也想，这个先不送他了。
诸葛青选了家德国菜，店里坐着很多老外，王也刚在内心对诸葛青的选择放下心，直到服务生将菜品端上来。王也抽着眉毛看诸葛青点的这几份不同土豆制品，叹了口气：“祖宗啊……”
土豆泥、徳式煎土豆、土豆沙拉……幸亏后面端了肉上来，不然王也都要怀疑自己是来逃难的，再结合自己这身旧衣服，他一个人偷偷笑了。
午后798的人更多了，路边还有来春游的小学生，一个个穿着相同的制服，王也和他们挥了挥手，回头看见诸葛青已经和带队老师聊起来了。
撩妹国手还是一如既往，和老师聊得可以说是热火朝天。王也看到小孩群里还有个小女孩定定地看着诸葛青。
他们在园区内漫无目的地走，诸葛青一路上沾花惹草、撩猫逗狗，其实这并不是很常见，狐狸平时没那么容易忽略身边的人。他暗中观察着诸葛青。
诸葛青一反常态没往人多的地方挤，带着他向798遗留的工业建筑上走。早春的风很大，王也脸上没什么表情，诸葛青打量着他，沉默着，停了下来。
王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了。诸葛青拉着他出来玩，诸葛青给他买衣服，诸葛青逗他玩，诸葛青的示好太明显了。
王也于是先开口：“我刚刚在店里买的小碟子，和你很像吧。”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碟子，包装早就找不到了，小狐狸还是那样耀武扬威，诸葛青没有伸出手。
诸葛青的手和声音都在颤抖，他说：“回去吧。”
一路上诸葛青没有说话，王也想了想，体贴地开口：“你也不用急着搬出去。”
他想，连他自己都认不清的感情，却要伤害诸葛青一回，真是不公平。
这件事情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只是王也愈加地对诸葛青好，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而诸葛青，突然意识到王也变了。
王也仍然很少拒绝他，然而诸葛青却能以一种过分的直觉感受到那微妙的变化，直接来说，就是王也对他的态度，少了能让他随心所欲的存在，弥补这份缺失的是，王也一如既往的愧疚。
他不要他的愧疚。
于是某年某日的某个下午，诸葛青看着在茶几上积灰的小狐狸碟子，他想再试一试，就这一次。他把碟子收起来，王也没有意识到它的消失。
诸葛青几乎快忘了那天的感觉了，只记得轻如羽毛的碟子仿佛千钧重，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放下它，但他还是拿走了。
2.
“所以说，你就这么逃跑了？”傅蓉听诸葛青说着男孩和少年a的故事，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奶茶，正手反手端详着自己的美甲。
诸葛青也懒得反驳她这是故事不是他，他说："其实男孩也没有跑得那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不敢相信。"
"少年a真的很好，他利用了他的好，他妄图用这份好给自己编造一个假象。"诸葛青说，"但我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了。"
傅蓉终于舍得放下奶茶，她把诸葛青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来吧，姐的肩膀借你靠。小男孩哭吧哭吧不是罪。"
"只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王也一开始听上去绝对是有私情在的，后面突然一点也不剩了，这中间真的没发生什么吗？"
诸葛青把头拔出来，思考道："或许是一起住了一段时间，让他磨灭了对我最后一点感情？"
傅蓉摇摇头："总之这里面一定有些什么，不然你不会 突然 发现他的变化。"
诸葛青再次回到了沉默，傅蓉知道这代表他在思考，她把玩着诸葛青的头发："别太感谢女人的第六感，下次去798记得给我买个gucci的包。"
诸葛青立刻买了第二天回浙江的机票，司机倒是很自来熟，开口就是："小伙你看起来很眼熟啊。"
诸葛青没去管他，一心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王也「突然」发生了改变。
他不说话，就只有司机的声音在车里环绕。"前段时间啊，我接到过一个长得和你很像的小伙，都特帅，当时还有另一个扎马尾的，两个都是长发，也不知道是来旅游还是干什么，往艺术区跑。对了，小伙子你是来旅游还是出差啊，看你这么帅，是不是什么小明星，我女儿就特别爱追......"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是诸葛青的第一想法，怎么就这么巧，遇到了那天的司机。
那天、那天他们在798，那天的下午，在那个闻得到铁锈的破烂建筑上，王也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狐狸碟子，他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没有包装的礼品，他当时、他当时......
是不是原本想把碟子留给他自己？
那么，是否说明......
"到了！要给你把箱子拎出来吗？"司机的大嗓门打断了诸葛青的思路，看见切实的机场，他才意识到自己真正走在了离开北京的路上，离开北京，离开王也。
诸葛青委婉拒绝了司机的好意，司机连连称赞他看着小白脸力气也不小。
回到诸葛村后，诸葛青一如既往地受到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好意，他二姨摸着他的脸，心疼道："阿青又瘦了。"
面对这样的关爱，诸葛青早已见怪不怪，他笑容满面："哪有，二姨才是，又漂亮了。"
等他应付完他们，已经到晚上了。诸葛青看着天空，今夜多云，没有星星。他想起罗天大醮后他去北京，他拉着王也的手给他算命。他那时心怀鬼胎，想多看两眼风后奇门。又想起不久前，他大半夜喊王也出来观星。他同样心怀鬼胎，想多和喜欢的人相处相处。
而这一切都不一样了，并不是王也现在就会拒绝他，而是他们之间变化的那若有似无的微妙气氛，让他无法心安理得地去做。王也越是愧疚，他就越是无法接受这样心怀不轨的自己，尤其是如今，那一点私情也不见了，他们之间只剩下王也莫名其妙的愧疚。
其实诸葛青不喜欢北京，南方人都是住不惯北方的。北京气候太干，北京人说话很吵，北京没有美食，北京的交通很堵，但他就是爱往北京跑。
诸葛青想，再有机会的话，他还是会去，所以他绝对要搞明白王也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诸葛青和诸葛栱促膝长谈了一番，不是出柜，而是深入了解术士圈最新近况。
自他作为武侯传人参与到前段时间的事情后，诸葛家与外界的联系也逐渐紧密起来。
诸葛栱把这半年术士圈发生的大大小小事都跟他说了，大到新术字门门主的选出，小到诸葛萌又谈了个男友。
“怎么了，青，突然关心这些事？”
诸葛青忙着从这些信息里搜寻可能有关风后的事，没有说话。
王也……风后……可听起来也没有人在惦记。于是诸葛青几乎是直白地问：“爸，你听说过有什么能力可以让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感情突然消失吗？”
诸葛栱沉默了半晌，带着怀疑问道：“受什么情伤了吗？对方是哪家姑娘，是异人吗？”
诸葛青看从他这也套不到什么情报，当即吞了最后一块桂花糕，敷衍了两句，逃离现场。
诸葛白就在外面等着他。他一出门，诸葛白就缠上了他的腿，呜呜道：“哥你别再去北京了！每次回来都忧心忡忡的……”
这是诸葛青回家后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这件事，诸葛白知道的可以说是最多的，但他无法对弟弟开口。他不能说。
为应付诸葛白，他答应了包括帮写作业在内的多份不平等协议，看着诸葛白兴高采烈地跑走练功，诸葛青松了一口气。
这种事很难对家里人开口，诸葛青第一次在家里体验到孤立无援的感受。他掏出手机，点开了与王也的聊天框，消息停留在一个月前，王也没有问他去了哪里。
他给张楚岚打了个电话。
要问异人圈里谁消息最灵通，还得是张楚岚。诸葛青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老张啊，最近有谁盯上风后或者老王吗，我看他不太对劲啊。”
“没有啊，这种事你们术士自己算算不就好了吗？”张楚岚的声音听起来很放松，背景音里还有嘈杂的小孩笑声。“哎等等，不跟你说了。——宝儿姐，别对小孩子下太重手！”
诸葛青看着手机上挂断的电话，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真是不想靠这些来解决情感问题。
突然，手机上收到了张楚岚发来的消息。
“我听说武当有秘法可以隐藏自己的情感，老青你自己加油吧。”
武当山的风很大，景区里人挤着人。诸葛青绕路溜进了内山山门，一排小道士正在练功，诸葛青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心中暗道，王也前些年在山上也是这样练功的吗？
他随便找了个扫地的小道士，说明身份与来意，那小道给他指了条路，便继续扫地了。
诸葛青顺着路走过去，周蒙正坐在亭中，对他说：“坐。你是为了王也的事来的吧？”
诸葛青正想开口，武当掌门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道士下山总会有这一坎，尤其是王也这样的。包藏祸心正是这一说，他们将凡心当作祸心，总觉着凡情会害人害己。把自己的私情全都藏起，甚至遗忘，武当这秘法本不是这样用的，只是……你且想想吧。”
诸葛青正想再说些什么，周蒙却一挥手：“送客！”他心中仍是不解。
纵使武当真有这样的秘法，那王也又何必如此拐弯抹角，以他对王也的理解来说，王也绝不是这样的人。
他带着疑惑，又回了诸葛村。他还剩一个问题，就这一个。
诸葛家是最安全的，连护法的人都不需要。诸葛青笑了笑，看着天边的晚霞，走入了内景之中。
刚进去，心魔就挑衅地看着他：“人王也根本就瞧不上你，你还要往跟上凑。”
“闭嘴。”
“可能就是不想忍你了才变的呢？”
诸葛青没去管他的挑拨离间，对着虚无的空间，问道：“再一次去找王也？”
在看到答案之前，诸葛青想了很多种可能，然而内景只给出了四个字。
他最熟悉的四个字。
飞蛾扑火。
这是他去罗天大醮前，给自己算出的卦象。碧游村一事之后，他本以为万事已结，福祸相依，破了不败金身也得了三昧真火，与王也可说是互不相欠，谁也无需愧疚，与王也的全部联系都是他自发的选择。
然而还是飞蛾扑火。
“原来如此……”诸葛青喃喃道。原来如此，王也改了他的命，移了老天师的劫，便成了他的劫难。飞蛾扑火，王也是火，更是那劫难。
诸葛青几乎想笑，怪不得王也要用武当秘法隐藏这感情，竟都是因为他。
他们的交往从来不是命中注定，而是阴差阳错在劫难逃，劫数从来是急急难逃，它疾步所向，是血光之地。*
3.
王也不见了。
张楚岚打他电话时，他还在辅导诸葛白的工作。这些天他想了很多，王也必定早他更多算出这卦象，才会有那样突然的变化。
可诸葛青实在不明白，王也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把自己的私情藏那么好，他竟然半点看不见了。于是他退缩了，他有点怯于面对王也。
可能这才是王也想要的。诸葛青想。既然在劫难逃，那离劫难当然是越远越好。
“老王啊……”
然而张楚岚说，王也不见了。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猜出了王也在哪，如果说……如果说这是真的，那么王也会在那，只会在那。
诸葛青立刻买了去江西的机票。
龙虎山下了很大的雨，他在街边的便利店买了把透明的伞。罗天大醮过去也没有几年，诸葛青看着龙虎山，恍若隔世啊。
他正想往上走，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没想到你都追到这儿来了。”王也没有撑伞，坐在屋檐下，身上的体恤明显有淋过雨的痕迹。
“我刚想上去，结果开始下雨了，我就只好坐在这。”王也无奈地笑笑，试图打破沉默的氛围。
又是这样，诸葛青想，王也总是这样，一旦想让人闭嘴，就先开始说话。
诸葛青把伞扔了，雨滴砸在他脸上，刘海被水打湿，一缕一缕黏在他脸上。他俯下身，捧着王也的脸，颤抖而坚定地问。
“王也，你爱我，对不对。”
“你用了一些办法，模糊了自己的记忆，才不爱我的，对不对？”
王也沉默着，移开了目光。
他两次自作主张替诸葛青做选择。第一次他要带着诸葛青离开碧游村，诸葛青放了一把火，离他而去；第二次他为了一个卦象逼诸葛青走，诸葛青却奔他而来。都是因为诸葛青爱他，都是因为他爱他。
雨不知何时下的更急了，豆大的雨滴撞在他脸上，他抬头看着诸葛青，诸葛青罕见地没有笑。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人看他的眼神，那么认真而坚定。王也于是又笑了。
“你赢了……”
诸葛青打断了他，拥抱着他，几乎是哽咽着：“老王，你不用问我为什么。我只是在赌，我赌你爱我，你为我隐藏自己的私情，你为我消失在北京。而且你知道我会来，来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你想结束一切，但我不会让这一切结束的，我想要更多的你的未来。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赌你爱我，赌注是我们的未来。”
“王也，我只是在赌一个可能性，只是运气很好，我赌赢了。”
end
*化用自《自深深处》
发表于 2024-3-6 20:05: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