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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0.1预售开始!链接见主楼】【也青】《凡心》【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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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6-22 17:22: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赛普林林林 于 2024-10-1 12:42 编辑

又名《风流狐狸俏道士》之王也你什么时候和诸葛青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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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诸葛青是狐族年轻一辈里最拔尖的,他的成人礼自然也最难。
人类注重仪式,短短数十载由无数大大小小的仪式构成,狐族虽然没有这么繁琐,但每只狐狸也有必须完成的任务——拿下一个道士。
手段不论,坑蒙拐骗,达到目的即可。
诸葛青要去挑战传说中最难缠的道士——王也,武当山的牛鼻子。
后半句是族中旁支夏禾的评语。
道士,古板无趣,不通人情,爱好是装正经,端的是仙风道骨貌,藏的是虚情假意心。
诸葛青从小耳濡目染,带着这样的刻板印象辞别家中长辈,前往武当。
他从小养在族中,未曾涉世,又因为根骨绝佳,是修炼大道的好苗子,被族里长辈宠着长大,养出了骄矜的气性。
诸葛青一路不慌不忙,游山玩水。他初入万丈红尘,囫囵吞枣地体验了个遍,终于在族里一封接一封家书的催促下走到了武当山的脚下。
前山是旅游景点,游客络绎不绝,诸葛青玩心大起,买门票逛了一天,等到暮色四合,他终于记起正经事,慢悠悠地潜入后山。
后山树荫遮天蔽日,暑气消散,远处传来泉水叮咚,林间鸟鸣不绝,清脆婉转,是避暑享乐的好去处,可见武当派的牛鼻子老道们很会享受。
王也大剌剌地横在枝桠间,发髻微散,两眼紧闭,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睡得直流哈喇子。
一只麻雀在他身边用鸟喙梳理羽毛,盯着这人看了半晌,扑腾着翅膀嫌弃地飞走了。它越飞越高,低头一看,骤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啼鸣,只见林间一个男子迈着轻盈的步伐,走着走着忽然摇身一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
诸葛青抬起头,幽蓝的眼睛和麻雀的绿豆眼对上,漫不经心地别开了。
树上的王也挠挠脖子,换了个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诸葛青踩到陷阱的瞬间骇然,他心高气傲,又初出茅庐,难免自满,但也不至于被凡人的简陋器具捉住。
他低头看了一眼受伤的前爪就知道这铁夹子上有术法,顿时惊疑不定。
这术法很厉害,有降妖之力,可是这铁夹子又粗陋无比,看上去还不如山下卖的捕鼠夹精巧,放置陷阱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猎物一入局,王也就睁开了眼。他撩起宽大的道袍擦擦口水,伸长胳膊打了一个惬意的哈欠,一口气吐完,神清气爽地一跃而下。
“小兔子乖乖——”荒腔走板的歌声戛然而止,“哎哟我去。”
王也撑着膝盖往下一蹲,瞪着面前的狐狸哭笑不得。
“哪来的小狐狸坏我好事?”
诸葛青心想这便是设下陷阱的人了,看装束是武当山的道士,兴许是来捉耗子精的。他敛气凝神,不泄露半分妖气,趴在地上软绵绵地呻吟。
王也松开铁夹子,又望了望四周,连连叹气,“今晚的麻辣兔头是没着落喽,不知道红烧狐狸味道怎么样。”
诸葛青被拎起来,长长的一条悬在空中。
王也仔细打量之后,像一个老练的屠夫,做出简短而有力的评价。
“太瘦了,肉一定很柴。”
手里的狐狸闻言颤了颤。
“怕了?”王也一笑,“你这狐狸倒有几分灵气。算了,小道王也宽宏大量,不和你计较。”
他把狐狸往地上一放,赶鸡鸭似的“吁”了两声,“走吧。”
诸葛青并不害怕,他是气得发抖。不等发作,又听清这人的名字,大吃一惊。
夏禾骗人,这道士怎么和她说的全然不同?
王也双手交叉在脑后,幽怨地哼着“小兔子乖乖”转身离开,没走几步被绊了一下。他低下头,受伤的狐狸咬着他的裤腿,呜呜咽咽。
然后往他面前一躺,不动了。
“哟呵,您这是碰瓷儿?”
狐狸举起受伤的前爪,湛蓝的眸子水汪汪地盯着他。
这似乎不是碰瓷儿,是合理索赔。
王也理亏,和狐狸无声地拉锯片刻之后,善良的王道长举白旗投降。他弯腰抱起小狐狸,臊眉耷眼地回山了,觉得此番狩猎非但没能如愿捉到兔子,反而带回一张吃饭的嘴,一定是出门没算卦的错。
如今的武当,王也是实际上的掌门。他的师祖和师父都在洞里呆着不问世事,把大小琐事全交给这位弟子,可师祖又说他修行不到家,暂时不能把掌门之位传给他。所以他现在就是个有实无名的临时工。
王也出家就是为了不染俗务,这会儿更不可能白白干苦力。于是他在山上大搞公司制,把武当派改成了没有他也能自行运转的机器,从此上无管制,下无请示,好不潇洒。
他成天掏鸟蛋,逮兔子,招猫逗狗游手好闲,越发没有一个正经的道士样子。
诸葛青此刻坐在王也的床上,眼珠转了一圈,房中陈设一目了然,大写的“对付”。他鼻尖一拱,轻轻嗅了嗅,在清淡的皂角香里抬起爪子舔舐伤口。
没过多久王也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一瓶药,身后多了两个人。
诸葛青周身的毛瞬间炸了起来,属于动物的敏锐让他第一时间看向三人中的唯一一位女性。
黑色长发,佝偻着背,双眼无神。
冯宝宝歪了歪头,操着一口方言,指着床上的狐狸问:“晚饭?”
王也汗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改天一定给您摆全兔宴!”他且说且挨着床沿坐下,单手穿过狐狸的前肢,掌心贴着柔软的腹部用力,把小东西抱到腿上,顺手捏住它的爪子,咬开木塞,在伤口处撒下药粉。
诸葛青疼得一哆嗦,弓着背往后躲,就缩进了王也的怀里。他听见上方传来一声轻笑,抬头去看,只见对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哄道:“乖,抹了药好得快。”
张楚岚喜欢小动物,弯下腰,一边笑嘻嘻地摸狐狸尾巴,一边说:“你中了老王的术法,自己的口水可不管用,还是乖乖用药。哎我说,老王你什么运气啊,这狐狸长得真好看,养好了给我做宠物呗!”
诸葛青重重地甩了一下尾巴,脊梁上的毛发竖起,冲张楚岚“呲”了一声:“不要脸,等我伤好了一定把你宰了。”
冯宝宝若有所思地看向狐狸,无神的瞳孔闪过一丝精光。
怀里的狐狸忽然蔫了,王也忙拍掉张楚岚胡作非为的手,瞪着眼说:“滚边儿去,要宠物问张灵玉要,我收容你在这儿蹭吃蹭喝已经够意思了,别蹬鼻子上脸。”
张楚岚骂骂咧咧地走了,瞧不起王也这种一毛不拔的富二代,但他的注意力也被这话转移,开始掰着手指算张灵玉来的日子。
晚饭只有一人一狐,便在王也的房里吃。他一个人住一间小四合院,只在自带的小厨房里开伙,简单弄了几个菜填饱肚子。他出生富贵,小二十年里地沟油豪华套餐和国宴厨子的手艺都尝过,人间美味搜罗个遍,口腹之欲渐渐淡了,粗茶淡饭也吃得惯。
诸葛青则不然,他端坐在凳子上,挑剔地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在心里加加减减算了一番,怎么算这顿饭都够不上他的及格线,简直不是人吃的。他失望地跳下桌,踱步回到床上,背对着王也蜷起身体眯起眼睛。
王也捏着筷子,愣愣地看着狐狸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隐约从那道背影中读出了嫌弃的意思。他咽下一口咸菜压惊,纳闷:怎么着,他这个灵长目刚才是被区区犬科鄙视了?真是反了食物链了!
他放下筷子,背着手走到床边,拍了一下狐狸屁股。
俗话说老虎屁股摸不得,狐狸的屁股同理。一股电流蹿上诸葛青的脊背,他抖了抖,回头冲王也“哈”了一下,表达了对这顿饭的不满以及对王道长轻浮动作的警告。
族中长辈的话都派不上用场,诸葛青确信,他遇到的是道士中的异类。不过没关系,他也是狐族的异类——妖族中千年难遇的仙门体质。王也这个任务配得上自己。他眯着眼,正酝酿着计谋,不料直接被人揪着后颈提溜了起来。
“脾气挺大,跟我拿乔是吧?”
不待诸葛青抬爪,王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狐狸从头到脚摸了一遍,“啧”了一声,忽然眼睛一亮,说:“这么瘦,确实该好好补补。你今晚凑活一下,明天我给你抓鸡吃。”
这番话自然不是真的和一只狐狸商量,他觊觎冯宝宝养在后山的鸡群很久了,苦于一直没借口下手,这次终于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于是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微笑,心满意足地去涮碗了。
惨失清白的诸葛青气得浑身发抖,咬破了王也的枕头。他眯起眼,看着爪下的破布,把它当成王也,冷冷地笑了。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床上的人睡成一个“大”字型,发出轻微的鼾声。伏在他颈侧的狐狸倏地睁开眼,双眸幽幽发亮。诸葛青慢慢坐起来,嘴唇微动,一缕神识钻进王也的额头。
他伤势未愈,又不清楚王也的底细,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冒险,但他一向习惯主动出击,不是应时而变的性子。神识没入一片金光,还没摸到边就被主人毫不留情地轰了出来。
诸葛青身形晃了晃,神情难测地盯着熟睡的人。无边无际的金光,庄严肃穆,不容侵犯。可是抗拒他的力量没有任何攻击性,甚至称得上温柔,就像自己小时候贪玩,被长辈叼住脖子领回家一样。
王也嘀咕了一句梦话,似乎正在梦里和群鸡酣战。
诸葛青脸色变了又变,不死心地凝神,无形的八卦阵展开,他进入内景,算了一卦。
枝头的麻雀飞掠而去,木窗里的寒光一闪即逝,良久,一声叹息响起。
“飞蛾扑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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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欢  发表于 2024-8-2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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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的饭❤️  发表于 2024-7-28 17:56
好香的饭  发表于 2024-7-23 17:16
好看!  发表于 2024-7-15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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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6-25 11:17:53 | 显示全部楼层
2.

晨光微露,后山鸡鸣一声高过一声,王也雷打不动地躺尸,睡意仍浓。

诸葛青醒得早,可惜腿脚不便,于是只在床上活动。他借着光,细细地打量王也。

狐族大多容貌昳丽,诸葛青从小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对姿色的判定自有一套严格的标准。他用这套标准来评价王也,不得不承认,对方长得很对自己的胃口。

王也的眼窝深邃,所以眉目间总覆着一层心忧苍生的沉郁,和犯二时的跳脱不羁截然不同,更让人想看看这副五官被私情扰乱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只是这黑眼圈像是纹上去的,睡足了十个小时也消不掉。诸葛青等得不耐烦,用尾巴尖扫他的鼻子。

王也打了个巨大的喷嚏,瞌睡虫全跑了。他神清气爽地洗漱完毕,撸起袖子潜入养鸡的院子。

说是院子,其实只是在空地上围了一圈栅栏,十来只三黄鸡不知道危险靠近,悠闲自在地在里面琢米。

冯宝宝有事下山,真是天助王也。他把狐狸放在栅栏旁的大石块上,撸了一把狐狸脑袋,把那一对耳朵都压趴了,笑眯眯地说:“看着啊,哥哥给你抓鸡吃。”

他自己想玩,偏要拿诸葛青做借口。诸葛青抖了抖毛,尖耳朵立起,瞪着跳进栅栏内大显神功的王也,无语地看现场鸡飞狗跳。

王也折腾得大汗淋漓,今天的早功就算出完了,他左手拎着一只肥美的老母鸡,右手抱着小狐狸,哼着“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走进厨房。

早午饭并做一顿,碗筷刚摆好,外面忽然嘈杂起来。诸葛青下意识地动用听风吟,急促慌乱的脚步声涌进耳朵。

王也比他更快,一闪身就消失了。

诸葛青在原地踟躇了一会儿,没有跟上去,因为脚步声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

冯宝宝回来了,状态不是很好。黑色长发乱七八糟地打成结,上面沾满泥巴和枝叶。白净的脸也脏兮兮的不成样,左手腕松垮垮地垂着,她抬起来拧了拧,把骨头正位。

张楚岚跟在她身后上蹿下跳地嘘寒问暖,看似咋咋唬唬,一丝杀气却不小心泄漏出来,直到被冯宝宝一掌拍在脸上,他才消停。

冯宝宝转了转眼珠子,视线毫无留恋地划过白狐狸,停在桌上的菜盘子上。

一直跟在后面默不作声的王也“哎哟”一声,再要掩盖罪证已经来不及,冯宝宝二话不说劈出一道掌风。

王也瞬间退出屋外,宽松的道袍跟不上主人的速度,被划开一道小口。他看见冯宝宝抄起门口松土的铁锹,连忙讨饶。

“大姐手下饶命!”

冯宝宝充耳不闻,常言道杀父之仇不比夺食之恨,何况她压根不知道自己老爹是谁,所以只一心一意为爱鸡报仇。

张楚岚最后一点担心也消失殆尽,搬了小板凳坐在门口看热闹。

诸葛青为防骚扰,离张楚岚远远的,目不转睛地盯着空地上的两人。王也并不认真打,太极劲使得稀松二五眼,只求能接住招,嘴上功夫却比手上功夫利索得多,念经似的。

“冯宝宝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收留你在武当这么久,宰只鸡怎么了?忒小气!你养鸡的地是我的,还没给我交地租呢!”

冯宝宝只说了三个字,并不手下留情,“我的鸡。”

王也气绝,手上招式越发凌厉。而诸葛青不知不觉中早已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他看得十分认真,并且意识到王也这个人深不可测,像一个诡谲的漩涡。可惜这个“漩涡”肚子空空,先是和鸡搏斗,又是在厨房忙活,这会儿显然已经续航不足。

“你俩差不多得了啊,别伤了和气。”张楚岚看困了,掩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话音刚落,王也紧接着大喊:“就是!你以为我稀罕你的鸡?那是给小狐狸抓的。”

诸葛青眼角一跳,屈辱地背下这个锅,

冯宝宝动作一顿,竟然收了手。她回头看了一眼白狐狸,又看了看王也,抬头对着天思索片刻,神神叨叨地冒出一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王也累得气喘吁吁,今日练功份额已超标。他解下腰间的水瓶猛灌了口茶,一抹嘴,拍了拍冯宝宝的肩膀。

“你要养伤,我要吃饭。快滚吧。”

张楚岚一愣,“养什么伤?”

铁锹“哐啷”掉地,冯宝宝力有不支,晃了两下。她的伤口已经自愈得差不多了,但是刚才和王也你来我往拆了几十招,元气不足。

“宝儿姐有伤你还和她打!”张楚岚急忙搀住冯宝宝,忍不住想这次到底是什么活儿,竟然能伤到冯宝宝。

王也嘴角抽了一下,两手无奈地摊开,“你搞清楚,是她要和我打,我一开始根本没动真格。行了,回去睡一觉的事,别耽误我吃饭。”

他卸了劲,没骨头似的飘进厨房,等狐狸也进来之后把门一关,立刻龇牙咧嘴地坐下。

“靠,下手真黑。”

诸葛青跳上桌子,嗅了嗅盘中鸡。天气炎热,但过了这么久,菜也凉了。他不吃油腻的冷菜,爪子扒拉两下碗沿,叫了一声,示意王也热饭。

王也听不懂。他捏住被划破的袖子,很是心疼,又想冯宝宝这人是不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不然断他袖子干什么?

他没精打采地吃过午饭,先去找小师弟缝衣服,然后直接去拜访太师爷和师父,照例从师父那里领了一通训斥,无非就是偷懒贪玩等等陈词滥调。

太师爷打断徒弟的唠叨,笑眯眯地问:“小也子,最近修行如何啊?”

王也卖乖,摸着后脑勺憨笑,“就那样吧,少了师父的教导,每天都不得劲儿!”

“走近了我看看。”

王也上前两步,弯下腰。老人枯瘦的手轻轻放在他头顶,花白的头发无风自动,半晌之后,老人家睁开眼,双目精光充盈,他摸着胡须摇头叹气。

“我们都老啦,你什么时候才能接过武当的担子哟。”

王也对这位子不感兴趣,只是比起师父口中的“烂泥扶不上墙”,每次老人家对着他唉声叹气,他就有种自己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气闷感,忍不住问:“师爷,您老说我修行不到家,可这家在哪儿呢?”

太师爷不答,只说:“小也子,你自己不是算过了吗?回去罢。”

王也走出山洞,心想师爷果真无事不晓。他含着金汤匙出生,衣食无忧,心性聪慧,学业有成,一切名利唾手可得。他觉得没意思,道袍一披,跑到山上当起道士,却又在机缘巧合之下练成风后奇门,同辈中无出其右。

他不免寂寞,也生出几分茫然怅惘。看看其他人,忙忙碌碌的日子里总有个奔头,这条路不通,撞了南墙就走另一条路。

可他的人生却是坦途一片,何处都能去,而不知往何处去。

于是他为自己卜了一卦。卦相语焉不详,只有一个“劫”字,再要细问却不能了。

王也沿着山路慢悠悠地走,碰到师兄师弟们便打个招呼,随手在路边折根野草叼在嘴里细细地嚼,在苦涩的汁液品出了草木的清香。被他骚扰怕了的鸟妈妈老远就冲他骂骂咧咧,惊动了草丛里的虫蚁小兽。他吹着山风,看白云慢慢地走,忽然想:这个“劫”说不定指的是自己继承不了师爷师父的衣钵。

这么想着,他的烦恼倏忽散去,脚步轻快地去找张楚岚。

张楚岚修行比别人难,他起步晚,又有一个严苛的老师,所以小伤不断。张灵玉督促他练功时铁面无私,练完后又巴巴地往他房里送药。

张灵玉的药很好,王也决定去蹭一点儿。

张楚岚还记恨他和冯宝宝打架,狠狠敲了他一笔竹杠,连三黄鸡的钱也算上了。

一贫如洗的王道长捂着钱包肉疼,“那只鸡我一口没动,怎么也算我头上?”

“你的狐狸吃的,当然管你要。”

王也腹诽,“他归他,我归我,哪能混在一块儿?”

临走前他忽然转过身,对着墙上的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男人摸着棱角分明的下颌问一头雾水的张楚岚。

“老张,我是不是贼帅?”

“我愿意把‘不要碧莲’的称号让给你。”

“啧,真没情趣。”王也冲他眨巴眨巴眼,神秘地压低声音,“小狐狸趁我睡觉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哎,长得太帅就是麻烦。”

“一个畜生欣赏你很值得骄傲?”

“你不懂,狐族多的是美人啊。”王也大笑着扬长而去,后半句远远传来,“尤其对道士的胃口。”

张楚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咬牙切齿地打翻了桌上瓶瓶罐罐的伤药,过了一会儿又自个儿捡起来,妥帖地收好了。

再过不久,张灵玉就该上山了。

山中闲日月,转眼过了小半个月。诸葛青白天坐在王也的臂弯里,看对方要么到处撩闲,要么一睡睡一天,一滩烂泥似的,全然没有干劲儿。晚上睡在王也床头,试图窥探对方的神识,却又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两相交叠,再加上王也和冯宝宝那一场切磋,构成了驴前的那根胡萝卜,吊得诸葛青不知疲倦地往前走,一定要看个明白。

诸葛青的伤好得再慢,养了这么久,现在也能活蹦乱跳地下地了。于是王也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早晨,抱着狐狸走到山门口。他把狐狸放到地上,爱怜地摸了摸它的耳朵尖,然后站起来,像初次见面那样“吁”了一声。

“走吧,回你该回的地方。”

诸葛青愣了一下,紧接着一跃而起,赶在大门合上之前咬住了王也的裤子。他顺着小腿快速往上爬,急切地嗥叫,尾巴紧紧缠住王也的手腕。

“老王怎么回事?阿猫阿狗养这么久也该养出感情了,他说送走就送走?”张楚岚坐在门口,边给宝儿姐砸核桃边惋惜叹气。

“一个个的,真不让人省心。”冯宝宝一刻不停地往嘴里塞核桃仁,同时看向角落里的铁锹,看起来很想把王也埋了。

“小狐狸,养宠物很麻烦的。我一个人还能凑活,你一来给我添了不少事儿。你也看见了,我应付自己已经够呛了,照顾不了你,理解一下。”

狐狸跟了王也半个月,第一次这么黏糊,在他脸上和脖子上蹭来蹭去,可惜王道长享受完这等服务后,立刻揪着狐狸的后颈把它扔了出去,毫不留情地关上大门。

“真送走了啊?”张楚岚看见两手空空的王也,一下子跳起来。

王也甩掉一个大包袱,平常被当作狐狸坐垫的左胳膊得以解放,轻松地接住了冯宝宝挥过来的铁锹。

“嗯,我没有宠物需求。”他对张楚岚说,又看向冯宝宝,“大姐,我今天不想打架。”

冯宝宝看着他,“为啥子?”

“没兴趣,谁也逼不了我。”王也慵懒地掀了掀眼皮,道袍一扬,人已经在几米开外。

他哼起乡野小调,消失在视线里。

白狐踩着松软的泥土慢慢走进遮天蔽日的树林,幽蓝的眼睛一闪,化成白衣黑裤的成年男子。

诸葛青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王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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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嘿嘿,宝儿姐肯定看出来了  发表于 2024-7-28 18:00
好狠心的王道长,小狐狸跟我吧(„ಡωಡ„)  发表于 2024-7-23 17:18
宝宝通透啊,断袖  发表于 2024-7-3 22:32
断袖断袖,宝宝故意的吧  发表于 2023-10-20 00:02
也总的性格刻画得好像!  发表于 2022-1-28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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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可爱的小狐狸 道长你怎么不要!期待后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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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6-28 09:59:5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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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秋色来得更早,放眼望去金红相间,油画似的浓墨重彩,山间云雾缭绕,又给这幅画披上一层轻纱。

武当山迎来了旅游旺季,前山每天游客络绎不绝,香火袅袅,爱热闹的弟子结伴请假出去玩。

王也乐得清净,来一个准一个,又端着老成持重的口气嘱咐他们不要贪玩,废了日常功课,自己偷懒起来却是毫不含糊。

他没能给小师弟们树立一个好榜样,偏偏又爱讲些云里雾里的大道理,所以这些师弟们背后给他起了一个绰号——王“懂”。

王也听着像“王董”,以为自己富二代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于是收敛了抠门的习气,给每个人买了一盒茶叶,聊表心意。

张灵玉赶早不如赶巧,也得了一份。他上山后,张楚岚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早上鸡鸣刚响三声,他就被张灵玉从被窝里拽出来。照例是要赖床,为了不浪费宝贵的修炼时间,所以往往蓬头垢面地练习雷法。

练上两个小时后,张灵玉去冯宝宝那里了解张楚岚这段时间的情况。张楚岚就趁这个空档刷牙洗脸,等张灵玉回来,正好可以清爽地一起共用早餐。

鉴于张楚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德行,早饭的气氛一般不会太愉悦。可他心里高兴,笑意就像水纹,在脸上一层层荡开,嘴也叽叽喳喳的,专挑有趣的事情讲给小师叔听。

张灵玉教训的话便咽了回去,默默给对方夹一筷子菜。

王也嫌他俩碍眼,雷法训练动静又大,扰得他不得清净。他索性不在后山呆着,跑到前山去玩。

正好钱包因为送礼而大出血,在贫困线上挣扎的王道长画了一沓保平安的符箓,在景区内就地摆摊,做起生意。

他一身道袍,相貌英俊,看起来仙风道骨,开口又神神叨叨的,把游客——尤其是女性游客们忽悠得找不着北,纷纷虔诚地掏出手机扫付款码。听见支付宝到账的天籁之音,王也咧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

景区人流量大,销量也大。王也卖一阵歇一阵,休息的时候就把符箓往怀里一揣,背靠大树,双手枕在脑后,闭眼假寐。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烘烤着眼皮,温度正好,不冷不热。忽然,他的眼前罩下一大片阴影。

“道长,还有平安符吗?”

王也睁开眼,和居高临下的男人对视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一个市井气的笑容,和寻常小贩无异。

“有的,限购两张,微信还是支付宝?”他说着伸手入怀,摸到那一沓黄纸。

男人却蹲了下来,不慌不忙地问:“那么道长有旺桃花的符吗?”

王也笑了,他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围成一小圈,举着手机的年轻女孩儿,说:“我看您的桃花比道观里的香火还旺。”

男人被逗笑了,眼睛的弧度更深,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他摇了摇头,笑着说:“我要求一朵桃花。”

“哦——原来是心有所属。”王也拖长调子,垂眸想了想,有点犯难,“这需要两位的生辰八字,和批发的——不是,和简单的平安符不一样。得加钱,而且不一定能成,毕竟缘分天注定。”

“钱不是问题。”男人干脆利落地说,“只是我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道长,不如我们加个微信,我问到了就告诉你。”

王也揣着手,笑眯眯地和他打太极,“您不怕我是骗子?”

“被骗了也是我命里该有此劫,就当破财消灾了。”

“年轻人,你这个态度我很欣赏,悟性挺高的嘛。”王也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顺嘴问道:“考不考虑来武当山出家啊?包吃包住。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诸葛青。青山独归远的青。”

王也存好备注,摸出一张符纸塞到诸葛青手里,说:“看你面善,送你一张。”

诸葛青看他的架势是要走了,忙问:“道长要是没事,不如一起逛逛?”

王也摆摆手,指着天说:“天色不早了,有缘再见喽。”

诸葛青看着他渐行渐远,举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拍下了他的背影。远处的女孩儿们看见诸葛青眼角弯弯,嘴角上扬,激动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用手机拍下他的侧脸。

王也打道回府,趁着太阳还没有彻底落下在外围巡视了一圈,如果手里再多个手电筒,他和巡山大爷就更像了。

最后一抹霞光把云层染成橘色,橘色很快和雾蓝融合,晕成了深紫。高大的树冠遮天蔽日,林间黑黢黢的,眨眼间就难以视物了。

这条路王也走过千百遍,早已烂熟于心,所以他没有打灯,凭直觉往前走,却不小心被绊了一脚,险些摔个狗啃屎。

“哎哟我去,这儿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截树根?”他纳闷地蹲下身,探手摸了一把,触感紧实有弹性,似乎还有温度——这是人腿。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声清晰的闷哼。

王也头皮一炸,下意识地把手机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手电的光照出眼前的人形。

诸葛青被刺眼的光晃了眼,抬手遮了遮。他脑后那一条长发凌乱地散在胸前,白衬衫沾了土灰,一身狼狈,却依然优雅地勾着嘴角。

王也怀疑这个弧度是半永久的,紧接着对方的上下嘴皮就动了。

“王道长,手感怎么样?”

诸葛青笑盈盈地看着他。

王也尴尬地攥拳,手心的触感一经提醒反而挥之不去。他清了清嗓子,问:“你怎么在这儿?”

诸葛青理直气壮地答:“迷路了。”

王也:“……迷路到这里?”

“我被狐狸追到这儿的。”

王也眉头一跳,意味深长地问:“白狐狸?”

“怎么,道长认识?”

王也低下头,乐不可支地点了点头,“估计认识。它脾气大,本事也大,你就吃了这个哑巴亏吧。”

诸葛青胸口仿佛煮了一碗醋,酸味直往喉咙口冒。他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吃自己的醋,神情僵硬地岔开话题。

“多亏遇上道长,咱俩可真有缘。”

“可不嘛,这么大个山头都能碰见,见了鬼了。”王也抓住他的小臂用力一拽,把人扶起来,自然地揽上他的腰,问:“受伤了吗?”

诸葛青摇了摇头,故意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王也身上,鼻尖擦过对方的鬓角,笑了一下,说:“脚崴了一下,没有大碍,你给的平安符很管用。”

王也耳朵一痒,往旁边躲了躲,问:“能走吗?”

可是不等诸葛青回答,他就把亮着的手机塞到对方手里,一弯腰,抄起他的膝弯,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诸葛青慌忙搂紧王也的脖子,他身量和对方差不多,头一回被人这么抱着,每一根骨头都不对劲,不知道该怎么摆,真僵成了一截树根。

“我能走。”他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和王也商量,生怕声音大点儿王道长就把他摔了,“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算了,照你这速度咱俩得露宿山头。”

王也怀里多了一个人,依然健步如飞。双臂稳稳地托着诸葛青,比大马路上的车还稳当,舒服的同时也杜绝了诸葛青揩油的机会。

只不过诸葛青现下也没这心思,他神经紧张,直到王也把他放下才敢长出一口气。他抬头看了看台阶之上的山门,不久前自己就是从那被人揪着后颈皮扔出来,现在又被人抱回来。

想到这儿,诸葛青狡黠地笑了。

王也回来了,这次带了个人,美人。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从开门的小道童嘴里传出去,很快传遍了武当。

王也前脚刚把诸葛青放下,张楚岚后脚就进来了,身后自然跟着冯宝宝和张灵玉。

美人是男的,消息的八卦性大打折扣。张楚岚略微失望,但很快又支棱起来。虽然王道长小气地只开了桌上一盏灯,但也足够看清诸葛青的长相。

长眉微挑,睫如鸦羽,眼尾上翘,肤白如玉,身形修长,骨肉匀停。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他看王也的眼神很不对劲。

张楚岚实在太了解这种不怀好意的眼神了,他幸灾乐祸地瞥了眼王也,凑到床边问诸葛青:“你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明星啊?”

诸葛青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这笑容让张楚岚心里发怵。只见对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类似香水瓶的东西。

“我不是明星。但是咱俩初次见面,你既然夸了我好看,这个就当作回礼吧。”

诸葛青把手里的熏香递过去,腹诽:这回落到我手里,非得好好整你一顿。用了这个蛊人心智的香,包管夜夜噩梦缠身。

张楚岚正要接过来,王也长腿一迈,横在两人之间,不客气地抢走瓶子,不耐烦地往外赶客。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儿啊,人是我救的,我一点儿好处没捞着净便宜你?我这儿又不是动物园,你们一个两个别搁这儿参观,赶紧哪来的回哪儿去。”

“老王你这话就不够意思了……哎你别推我我自己会走!”

房门“啪”地关上,张灵玉最后的目光在诸葛青的头发和瞳孔颜色上一闪而过。张楚岚双手叉腰,气闷地走了,冯宝宝在枝头几个弹跳也不见了人影,不知道又去哪执行神秘任务。

张灵玉被落下,他沉吟片刻,低声对王也说:“这人什么底细你了解清楚了?不明不白的人带回山里,恐怕……”

“灵玉道长,你闻到妖气了吗?”

张灵玉眉头紧锁,他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迟疑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王也蓦地咧嘴一笑,他垮下肩膀,遥遥望着山头一轮皎洁的明月,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看得开。灵玉道长就不必为我操心了。”

张灵玉自从修成大道飞升之后,便更加不问俗事。这番提醒也是出于两人的情谊,既然王也心知肚明,他就不再多嘴,径直离开了。

他走后王也在原地站了会儿,对着空荡荡的空气打了个哈欠,说:“冯宝宝,你再不出来我回去睡觉了。”

刚刚消失在夜色中的冯宝宝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边,她指了指屋子里面,“还赶走不?”

“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除了埋人还管说媒拉纤呢?业务挺广。”

冯宝宝摸着下巴作认真思考状,过了很久,她一歪头,平淡地说:“我不晓得。”

王也:“……”

他心累地摆摆手,“你一问三不知,我也不指望,刚才我和张灵玉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的态度就是这个,顺其自然。”

冯宝宝纠结了一会儿,勉为其难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王也的做法。

诸葛青动了动耳朵,发现外面的隔音屏障突然破了,房门重新打开,王也走进来。身后的月色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道袍的领口歪了,露出锁骨下的皮肤。

诸葛青眼神一顿,暧昧地笑了笑。

“道长,你要什么好处啊?”

“你把舌头捋直了说话。”王也不解风情地走过去,把瓶子丢回给他,“有钱人的东西我们穷道士用不惯,你自己留着吧。”

“大小也算是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

“那就别报了。”王也灭了灯,和衣往床上一躺,懒洋洋地说:“我道德高尚,助人为乐,不求回报。”

诸葛青:“……”

他不死心地再次开口:“白天道长说有缘再聚,今晚咱们就同床共枕,这算不算是缘分天定?”

回应他的是轻微的鼾声。

“王道长?”

“王也?”

身侧的人翻了个身,和周公聊性正浓。

诸葛青气闷,简直想举爪子挠人。对着王也的背影咬牙切齿,最后还是在一股沉静的线香中睡着了。

醒来时天光大亮,他竟然一夜无梦。

王也站在窗边摆弄他的照相机,听见动静回头一笑,指着相机里的照片调侃:“诸葛青,我拍照可是要收费的。”

诸葛青偷拍被抓包,丝毫不害臊,用刚醒来的慵懒嗓音问:“连你的生辰八字打包收了,一共多少钱?”

王也无奈地笑了一下,并不接茬,他把收拾好的包放在一边。

“去食堂吃早饭,然后下山吧。”

再次接到逐客令的诸葛青抬头看着王也,两人的视线撞上。

“道长能不能收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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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我猜是这句话。  发表于 2024-7-23 17:21
这个劫就很有灵性  发表于 2024-7-3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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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6-28 13:48:41 | 显示全部楼层
丢了狐狸捡了狐狸精
青青:我醋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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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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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6-28 17:45:2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王道长是不是从头到尾都知道,就是钓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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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2 10:24:38 | 显示全部楼层
4.

上一个哭着闹着要出家的有钱公子哥儿是王也。

张楚岚摸着下巴啧啧称奇,“看来武当山是聚财的风水宝地啊。”

王也和诸葛青异口同声:“我没有哭着闹着。”

张楚岚耸了耸肩,促狭地打量他俩。

王也扯住诸葛青脑后的长发,不让他去见太师爷,“诸葛青,你别闹了。”

诸葛青把自己那一小束“尾巴”从魔爪下解救出来,勾了勾唇,“不是王道长你招徕我入武当的吗?包吃包住——”

“我那就随口一说,瞎扯淡呢。”王也扶额,从指缝里觑他,“你这人开不起玩笑啊。”

诸葛青微微一笑,并不回答。他最后还是在武当住了下来,不过不是以弟子的身份,只是暂住。太师爷的原话是“小也子种下的因,自己得果。”

王也在师父那儿碰了一鼻子灰,臊眉耷眼地回来,看见诸葛青这颗闪闪发亮的“恶果”正堂而皇之地鸠占鹊巢,区区崴脚丝毫不妨碍他发挥。

“你干什么?”

诸葛青抱着一床新被子,眨眨眼,“小道童说来不及收拾屋子,让我先和你挤挤。”

“放他娘——”王也一句脏话滚到嘴边,又咽回去,内心默念“罪过罪过”,然后气急败坏地拉开门大喊,“这偌大的武当腾不出一间干净屋子,匀不出半个人手帮忙?笑话!”

院内一片静悄悄,瓦片上小憩的鸟雀惊醒,扑腾着翅膀飞走。

诸葛青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伸手越过他关上房门,然后往前一倾,下巴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肩膀上,说话时的呼吸毫不见外地撩拨他的动脉。

“嘘——大晚上的,他们都睡了,别扰人清梦。”

王也猛地收肩,整个人往前扑,快速转过身靠上门板,而诸葛青仍然不知死活地凑了上来。他眼尾上挑,钩出了万千情思,轻慢地说:“王道长,山人给你算一卦,好不好?”

王也面色紧绷,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这好像是我的活儿?”

一声轻笑过后,诸葛青伸出修长的食指,戳了戳王也的胸口,心脏的搏动过于强烈,让他的指尖有点酥麻。他对王道长的胸肌很满意,语气不禁欢快起来。

“道长,我看你红鸾星动,将有桃花劫。”

王也眼角抽了抽,掐住在他胸口作乱的爪子扔了回去,身形一闪脱离禁锢,往床边走去,边走边摇头:“我明明是印堂发黑,路遇小人。”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儿,本来只是图个乐呵,现在觉得自己捡回了一个甩不脱的大麻烦。

诸葛青蓦地睁大眼,似乎完全没料到王也会突然挣开自己的束缚。他甚至没看清对方的动作。

“你站住——”诸葛青刷地转过身,正想扣住他的肩膀,施了障眼法的右脚踝忽然传来剧烈的疼痛,像是真的崴了脚,他一时不察,往前倒去。

王也恰好回过身,适时抱了个满怀。

“啧,投怀送抱啊?”

“你做了什么!”

王也长眉一挑,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举起双手以证清白,“我啥也没干呐。”

说完他笑着把人抱起来,往床上一扔,扯过被子三下五除二把人裹成一条动弹不得的菜青虫,然后满意地躺下。

“都快半身不遂了,老青你就收了神通,别再撩闲了。”

诸葛青尝试运行体内的炁,却阻塞不前,双腿渐渐麻木,脚踝隐隐作疼。他又惊又怒,偏头瞪着王也云淡风轻的侧脸,恨不得在那张脸上咬下一块肉来。

王也很快入梦了,他最近的神识不太平,往常都是一夜酣眠,但是现在却总在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徘徊不去。

他随手拨开那些奇怪的梦魇画面,走进自己的内景,神识在他周身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可是细看就能发现那本该平和的金光被绞成了一团纠缠的细线,仿佛把身处其中的王也五花大绑。

细线还在不断收紧,王也叹了口气,在中宫盘腿坐下。他闭上眼试着入定安抚神识,以他为中心的四盘飞快转动,时空不断压缩变形,交替反复。

过了很久,王也睁开眼,他入定失败了。自从出世以来,这还是头一次。

日头升到了最高点,窗外蝉鸣阵阵。王也悠悠睁开眼,他睡了这么久,黑眼圈不轻反重,脸上也笼罩着一层疲态。诸葛青拢着被子靠在床头,冷笑:“王道长莫非在梦里巫山云雨?瞧瞧这脸色,精气不足啊。”

王也瞧着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埋汰自己,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也没了,越看越觉得眼熟,忽然想起来昨晚在他的内景外围虎视眈眈的梦魇,其中就有诸葛青,顿时找到了出气筒,“可不是吗,梦里你可没少折腾我。”

诸葛青愣住了,似乎是没想到王也会顺杆儿爬地调戏自己,脖子以上慢慢腾起热意,幸好王也打着呵欠起床洗漱,没再看他一眼,紧接着就出门了。

王也去找太师爷的路上会经过张灵玉督促张楚岚练习的地方。隔得老远就能看见一道道煞白的雷电直冲云霄,似要撕破苍穹,堪堪被隔离罩挡住。

张楚岚这小子,修为增进速度远超常人,看他的雷法,或许离下一次突破不远了。王也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轻轻一攥,仿佛捏碎了过去的顺风顺水,令人无端烦躁。

他上前去打招呼,张灵玉的阴五雷随心而动,眨眼间就到了脚下。他“嘿”了一声,道袍扬起,再落下时人已经不在原地。张灵玉一身白衣,看着高洁出尘,脚下和指尖蔓延开来的阴五雷却奇诡多变,狡诈地缠了上来。

王也知道他是有心和自己打个指导赛给张楚岚看,心里骂骂咧咧,手上却毫不含糊地迎了上去。

张楚岚得了空儿,跳到大石头上观战,卖力地给张灵玉鼓劲加油,就差举两根应援棒了。

王也孤家寡人,心里越打越酸,很想放把火烧了这对野鸳鸯,而张灵玉则被张楚岚的马屁拍得心慌意乱,阴五雷很快就成了真的烂泥。

指导赛被迫结束。

王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的发髻松了,几缕长发垂下来,随风而动。他撇撇嘴,不满地说:“张灵玉,你得给钱呐,不能每次都白嫖我。”

张楚岚立刻跳下来,老母鸡似的挡着张灵玉,护犊子的作派果真是天师府一脉相承。

“给什么钱?小师叔给你当陪练,没收你钱已经够意思了,你的瓶颈期都大半年了吧。”

“楚岚。”张灵玉伸出手不容拒绝地按在他的肩膀上,沉声阻止他继续。

王也被戳到痛脚,“不摇碧莲”说的又是事实,只能悻悻离开。

“王也他站得比我们都高,同辈人里无出其右,压力自然也大。今天他和我比试也没有用风后奇门,楚岚,你那么说过分了。”张灵玉轻轻皱着眉,严厉地训斥道。

“我说的也没错嘛。”张楚岚嘀咕,拉起张灵玉的手晃了晃,“小师叔你别生气,我下回保证不再犯。”

张灵玉一对上他阳光灿烂的笑容和撒泼耍赖的功夫就束手无策,板着脸训了一句“不正经”,转身去给两人准备点心。

“出来吧。”等张灵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之后,张楚岚对着远处的一棵大树说。话音刚落,树后走出一个人。

“怎么是你?”看到来人是诸葛青,张楚岚颇为惊讶。不知道对方看到了多少,幸好每次都有隔离罩,没有在现场造成太惊悚的视觉效果和破坏力。他挠了挠头,苍白地解释,“晨练,哈哈哈!”

诸葛青心理素质过硬,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样子。他对着张楚岚遥遥一点头,又若有所思地对着王也离开的方向看了会儿就回去了。

张楚岚留心他的右脚,发现对方行动自如,几乎已经看不出受伤的痕迹。他后来把这事儿告诉王也,对方听完并不在意,只说诸葛青伤得并不严重。

“不严重,你一路把人抱回来?”

“情趣,懂不懂?”王也拿这句话打发了张楚岚,心里都是太师爷和自己说的话。

“太师爷,我昨夜入定失败了。”

“唷,稀奇。小也子,你也有这一天呐。”周蒙捧着手机,眯着眼一个一个按键打字,显然不太欢迎徒孙打扰自己聊天。

可惜平常最会看眼色的王也今天非要视而不见,自顾自地说:“这半年来,我修为凝滞,始终没有突破。”

周蒙放下手机,看着王也。这个徒孙天赋异禀,性子淡泊,不爱抬杠,自己的徒弟总是抱怨他不求上进,可他却喜欢得紧。

只是这个年纪的云淡风轻总是要打些折扣,因为遇到的都是柔软的云,春天的风。王也这是到了换季的时候了。

周蒙慢悠悠地开口:“小也子,寻常弟子,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能入定成功,可你却是一次便成。需要知道,失败才是常态,你已经比他们跑得快太多,偶尔停下来等一等又何妨?”

王也纳闷,他心不静,念了许多遍清静经也没用,在这种情况下,短时间内再想入定是不可能的。可凡事都有原因,他天天在山上过夕阳红的日子,难不成还养出了心魔不成?

这心魔什么奇葩品种,游手好闲款的?

周蒙见他一脸郁郁,于是跳下床,背着手走进院子。青石板刚打扫过,正中的那口大水缸里养了几尾鲤鱼,早上已经喂过食。他慢悠悠地走近,指着缸里的鱼问王也。

“小也子,书上常说鲤鱼跃龙门,你知道师爷这几条鱼什么时候蹦哒得最高吗?”

王也抻长脖子看鱼,这几条东西坐井观天,吃喝不愁,每天的运动就是绕着几片莲花叶打转,条条膘肥体壮,肉多志短,看起来连龙门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答不上来,洗耳恭听。

周蒙忽然甩手,一道劲风打出去,胖鲤鱼们被端了老窝,惊恐地在半空中扭成麻花。

王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开那细密的水珠,低头一看,一条“池鱼”掉在地上,挺着肚子疯狂弹跳。

“看见了吗?因生故,方思变。修行之路越往上越窄,而勘破大道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小也子,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何?”

王也呆呆地和地上那条鱼对视,似乎从那只凸出的鱼眼里读出了对生的渴望。

山中无日月,他过的是千篇一律的生活,自然谈不上变化,心境也和当初上山时无异。

下乘者修行,中乘者修道,上乘者修心。以他现在的心,这身修为已经走到了顶。

再想进一步,先得求破。如果像现在这样只看到功法的凝滞,盲目焦虑,反而有损修为。

太师爷一席话醍醐灌顶,王也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身轻如燕,眉开眼笑地把祖师爷夸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周蒙笑着问:“那你打算何时下山?”

“下山?为什么要下山?”王也咧了咧嘴,仰着下巴臭得瑟,“师爷,您这话我听明白了,意思就是我这水平已经够牛了。再往上呢,就是大成者和羽化飞升的水平,那必然得对自己下狠手,还要历经磨难,方能得道。我没那个想法,只想呆在山上过闲云野鹤的日子,这身功夫够用了!”

“老了之后,武当要是不养我,我就回家啃老,到时候教我爸打太极,还能挣点零花钱,美死我了。”

“你!”周蒙瞠目结舌,头一回体会到自己徒弟嘬牙花子的气恼。

“嘿嘿,太师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还不赶紧把鱼放回去!”周蒙气呼呼地甩袖,眼不见为净地回房了。

王也安顿好小鲤鱼,对着水缸吹一声口哨,周身的炁无形中游走得越发顺畅。

当晚诸葛青也没再出幺蛾子,乖乖地搬去了客房。他独自躺在床上,神识久违地宁静下来,不一会儿就睡了。

殊不知另一间屋子里的诸葛青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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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同的世界里,你不仅挣了零花钱,还挣了不止一点。  发表于 2024-7-23 17:24
不愧是你王也  发表于 2024-7-14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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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5 10:24: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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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青在武当住了才一星期,已经快和上上下下的人都打成一片了。他这人仿佛天生长袖善舞,舌灿莲花,逢人先露三分笑,把身边每个人都哄得服服帖帖。
连冯宝宝这位天生缺魂儿的,见了他眼神也比平时亮一些。
“他教我怎么养鸡,说得很有道理。”冯宝宝边说边点头肯定。
王也顺着说笑声看去,诸葛青正在和张楚岚打牌,他翘着二郎腿,身子斜斜地倚着靠背,左手握牌,右手撑着脑袋,嘴角噙着笑。
张楚岚额头冒汗,拉了拉张灵玉的袖子,嘀咕了两句。
王也耳力好,听见他要张灵玉用透视符偷偷看诸葛青的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个臭不要脸的!
诸葛青等得有些久,脸上也没有不耐烦的神色,仍旧笑眯眯的,让人如沐春风。
“老张,想好出什么了吗?”
张楚岚见他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心理压力更大。他眼睛咕噜一转,忽地站起来,把手里的烂牌塞进张灵玉手里。
“突然想起来今天的鸡还没喂!小师叔你先替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就遁了,坚决不肯在张灵玉面前丢脸。
诸葛青睁了睁眼,饶有兴味地看着张楚岚的背影。以往他和对方打牌、搓麻将消遣,都是赢两回输一回,掐着次数险胜,因为他觉着这人心比脸黑,看不太透,所以和和气气地相处。
至于张灵玉,诸葛青收回目光,笑了一下,毫不客气地杀了他一个落花流水。
欺负老实人,就是这么快乐。
诸葛青站起身,伸了个懒腰。T恤的衣摆卷上去一小截,劲瘦的腰身一闪而过。
王也眼睛一眯,忽然觉得今儿的阳光有些刺眼。
张灵玉输得“倾家荡产”,也不觉着心疼钱,只是琢磨张楚岚这一趟去得太久,兴许又是被好玩的绊住了脚。
“承让了,灵玉道长。”诸葛青微微一点头,他穿着王也压箱底的短袖大裤衩,一点儿没减贵公子作派,幸亏脸看得过去,所以也不太违和。
张灵玉冲他拱手,真诚地赞叹道:“心服口服。”
诸葛青一愣,没想到这个牛鼻子实心眼到这种程度,连自己出老千都没发现,忍俊不禁地看着他急急忙忙离开去找张楚岚。
王也这才慢腾腾地溜达过来,揣着手瞧了瞧诸葛青的这张君子脸,损道:“不厚道啊老青,我这个出家人都看不下去了。”
“哦?那王也道长要怎么惩罚我?”诸葛青转过身,兴致勃勃地问。
王也把脸凑过来,小声商量:“赢的钱分我点儿,我就当不知情!”
诸葛青:“……”
武当山是怎么养出这个品种的道士的?!
他们打牌但凡涉及钱,都先用借条代替。诸葛青拿起桌上那张借条,折了两折夹在指间,倾过身,把它别在了王也的衣襟上。离开时假装不小心,摸了一下王道长的胸口。
他这些天时不时地动手动脚,但都是些暧昧不明的小动作,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被占便宜了也当作不懂,面不改色地问:“什么意思?”
“本来就是给你的。”诸葛青搓了搓指腹,意犹未尽似的,放到唇边碰了一下。
王也眼皮一跳,胸口被摸过的地方顿时宛如火燎。深感自己脸皮还是不够厚,吃不消诸葛青这款陈年的老流氓。
诸葛青语带双关:“给你把学费讨来了,毕竟不能白嫖嘛。”
王也听完反而觉得自己被嫖了。
“你那天都听到了?”
“不只听到了,我还看到了。”
王也点点头,回忆了一下自己那天的表现,于是摆出一副高人的模样,正经地说:“感觉如何?”
言下之意,对我们道士放尊重点儿,别不知分寸地瞎撩。
诸葛青却偏偏要火上浇油。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令人一见倾心。”
王也破功了,眉毛愁成八字,他抚着额头叹气:“诸葛青啊诸葛青,这要是换个脸皮薄的,现在就和你急眼了,也就我这种好人,不和你一般见识。”
诸葛青笑了笑,不置可否。
王也不是小姑娘,诸葛青见缝插针地调戏他一两句,三不五时上手摸两把,他都没放心上。佛祖可以舍身饲鹰,他一个道士,只是出卖色相,问题不大。
他记着祖师爷的话,诸葛青是他种下的因。只是他没想到结出来的这颗看起来纯真无害的果会这么贼胆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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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沉默之后,房间一黑,一阵风刮过,房门大开又“砰”地甩上。
床上哪儿还有王也的影子。
诸葛青一愣,脸上渐渐浮起薄红,气得不轻。他抓起床头的衣服,转眼穿戴完毕,跟着追了出去。
林间闪过一道残影,快得无法捕捉。王也让山风劈头盖脸地吹醒自己,道袍随意地裹在身上,又被风吹乱,露出大片皮肤。
胸口被诸葛青吻过的地方又麻又痒,渗进骨髓,把他一身傲骨烧得滚烫。他平静的神识剧烈震荡,再也不能维持往日的风度,破口大骂:“去他娘的因果,老子不干了!”
血气方刚的王也跑遍武当山头,最后停在一处空旷的悬崖边,身上该冷静的地方总算全都冷静下来了。
他抬头看了看月亮,愁肠百转地说:“出来吧。”
诸葛青从黑暗里走出来。
“诸葛老兄,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诸葛青冷笑,“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得,还是不肯直说。
王也撬不开他的嘴,也懒得继续兜圈子,直截了当地拒绝:“想和我搞对象?不好意思,我没想法。”
“理由呢?”
王也摊手,“你知道搞对象多费钱吗?我机票都买不起。”
诸葛青伸出手,指间夹着的那张黑卡飞向王也。
“我可以包养你。”
王也一眼就看破障眼法,手里的其实就是一片树叶。他又想骂人了,二十多年的好涵养全败在了今晚。
你丫的哄人好歹有点儿诚意吧!
他心念一动,黑卡直接在手里烧成了灰。王也一扬手,收起懒散的精气神,抬了抬眼皮,沉沉地望着诸葛青。
“狐狸,回你该去的地方。”
他果然一直都知道。
诸葛青低着头,无声地笑了。蓝色的长发忽地散开,再抬起脸时,他微睁的双目里似有光华流转,瞳孔里尽是妖气。
“王道长,你是要捉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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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老王肯定一开始就认出来了吧  发表于 2024-7-28 18:07
好香的饭  发表于 2024-7-23 17:49
好看  发表于 2024-7-9 21:53
啊啊原来老王你一直都知道!  发表于 2024-1-10 19:28
期待期待-  发表于 2023-1-7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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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7-5 14:36:5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哇马甲掉了!(期待的搓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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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7-5 15:06:59 | 显示全部楼层
好耶,终于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这俩,人妖恋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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