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商山头上停车场 于 2021-12-16 14:48 编辑
【5】【一个五行缺德,一个命里欠揍】
王也听到浴室里的水声时就已经醒了。他嗅到热气蒸腾的沐浴液馨香,从浴室门缝里溢出来,一丝儿一丝儿的,混着枕头上熟悉的味道,不是神农架腐烂在泥土里的草叶的腥气,也不是医院略略刺鼻的消毒水味。 昨晚睡得仓促,窗帘只来得及拉上最外层的米黄色纱帘。日光柔软地透进来,仿佛朝阳和黄昏交杂,把时空的颜色揉成一团温暖的昏沉,填充整间卧室。王也作为术士,本应对时间极为敏感,此刻也闹不清几时几分,只好去抓床头的手机。
手机没来得及拿起来就被人按回去。
“早呀,王道长。”
狐狸压着他的手,弯下腰,垂到前面的一束小辫,末梢没吹干,还彼此黏连着。发尖儿上缀着一粒水珠,眼看要滴在王道长脸上,道长下意识眨了下眼,小动作被青瞧见了,后者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等那滴水珠真的落到眼角、滚落脸颊,他便凑上去吻掉,像吻掉一滴他们从来不会在对方面前落下的眼泪。 “早。”王也嗓子还有点哑,有些像平时做狠了诸葛青吐不出来又吞不进去的声音。狐狸的吻停了,好像偷笑一下,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他的后颈,又摸进衣服,把王也当作临时睡衣的T恤往上拽。 狐狸想干什么不言而喻。唇舌一下一下的,在他颈窝里拱火,带来软湿的触感。王也就是块木头也要烧起来。 “现在做?” 他去摸青的脸,狐狸趁着他抬手,跟拔萝卜似的把T恤从他头上拔下来,领口剧烈地摩擦过两耳,耳朵又热又胀,诸葛青还不放过他,贴过来咬住他的耳垂。 王也不知道传入耳朵的是诸葛青故作低沉的声音还是亲吻,反正都一样欲——不是诸葛青欲,是王也动了心。心一动就再难收住情怀,恨不得把人往臂弯里圈,里里外外都不想和他的身体分开。 “青啊,你说这算不算白日宣淫。”王也问道。诸葛狐狸站在床前,浴衣松垮地系了个单结,裹在棉绒布片里的腰臀曲线分明。不用看,也能推断出来里面什么也没穿。浴袍下摆顶出一块突起,诸葛狐狸正有意无意用那里蹭他胸口。 “对我来说不算,”青看王也把被子推到一边,仍然搂着他的脖子,“我刚从美国回来,生物钟还在晚上呢。”
他们还没在白天做过。朦胧的房间,能看清对方身体的一切优势与缺陷,优势互相迎合,缺陷用亲吻和爱抚补足。
从昨天顶了大半夜的膝盖抚摸上去,白鱼似的大腿细滑紧致,鱼嘴处不知道是没擦干,还是刚打湿的,被碰触时明显一抖。诸葛青的小腹缩了下,主动把性器送入王也手里。王也知道诸葛青想要的轻重,虚虚弄着,把狐狸撩拨得浑身紧绷,又握实了,拇指在小眼上抹一下,越抹水越多。 王道长表情一如既往地像诸葛青形容的那样,温润,单从正襟危坐的上半身,看不出手下颇为滑腻的小动作。狐狸使劲抠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掐个巽字,用风绳解开没什么意义的系带,要王也看最他们最放浪的接触。 就算道长看到诸葛青吐水的马眼后,神色飘忽一下也行。只有自己咬嘴唇,诸葛青心理上没占到王道长的便宜,忿忿地不平。 王也好像早料到他会解开浴袍,歪了歪屁股,盯紧掌心里滑动的性器,拿出以前被诸葛青缠着被迫帮他推拿筋骨的势头,认真地帮诸葛青手淫。 诸葛浪惯了的人,刚才用勃起的性器撩拨王也,就是想看王也憋着欲火又不好释放的模样。谁想王也虽然胯下抬头,抚慰自己的手还是这么稳,温吞吞把诸葛狐狸往临界点推,又不让他太快高潮。 王也这性格太遭恨,平时干什么都求个半桶水的精神,一针对自己就要把水打满。如果罗天大醮针对自己是个意外,那碧游村之后的故事,所有冲突和矛盾都是围绕他的。 王也越低头盯得认真,诸葛青放浪的想法越往回卷缩,缩到最后自己都想逃,又因为下面被摸得越来越热,所以可耻地不愿意逃。 丹田处滚烫的热意松泻出去,诸葛青看见自己颤抖的腹肌,性器在王也快速套弄下不断射着白色浊液,最兴奋的几点飞溅到道长胸口,道长不以为意,紧着诸葛青最后的兴致,一直做到性器软缩在手心里,还意犹未尽地圈几下。 “要我去洗吗?”王也抬起手,指缝里的粘液,拉着丝滴到地毯上,湿出三两个圆圆的深色水痕。 “你问我?”青在喘息中迎接王也的吻,多少慌乱着,被王也搂着腰往身前靠。 老王最清楚诸葛青下盘有多稳,平时过招如果不用术法,只硬碰硬,双方抵牾相当,谁也扛不动谁的力量。如果不是诸葛青由着道长揽过去一条腿,顺势跪在床侧,俯身露出满足的笑容,道长只能放弃张大床,听凭诸葛青换个姿势。
今天诸葛青只想躺着。
站着或是跪着做都太累了。从纳森出来,他只在昨晚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醒来后确真地体会到疲惫,原本竖着长的骨头都想躺平。 浴袍和王也的短裤一样,已经被弃之于地。王也一寸寸地亲红粉的腿根和腰肢,亲一寸就软一寸,一直软到怀里,跨坐在自己身上。 “道长,山人累了,今天不想陪你玩了。”诸葛青双臂懒懒搭在他的肩膀上。狐狸还没有尽兴,但身体刚攀了高峰,着实需要缓一缓。 他和王也许久没有线下亲热,平常激情连线,诸葛青高超的拍摄手法总能胜过王也一筹,都忘记王道长虽然没自己花哨,但一板一眼的动作,最直接,也最有效。今个手把手沉浸式体验,诸葛青禁欲半年的身体回忆起的高潮感觉,人几乎要烧成一滩滚烫的水,酥酥地化掉。 “祖宗哎,你自己放的火,拍拍屁股走人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灭火?”王也去抓床头的保险套和润滑液,抱着诸葛青不好伸手,狐狸见状自己躺到一边,还真有溜之大吉的架势。 “王道长这么会照顾人,照顾一下自己也没问题吧?”诸葛青道。 “那您刚才怎么不自力更生呢?” “冤枉啊,王道长,”狐狸咬了下他的耳朵,刺刺的疼,“是王道长先动的手。” 诸葛青确实没强拉着他的手,要王也帮他。一切水不过到渠成,诸葛青拒都没有拒就迎上来。王也早就破过戒,还学什么柳下惠,顺手就满足了小狐狸的翘起来的欲望。
王道长理不亏。但为了在诸葛青牙齿之间的耳朵不要被咬得明天见不了人,道长选择闭麦戴套。 狐狸把脑袋蹭过来观摩过程,故意亲得他套不准目标,还把保险套甩到地上。无奈,又重新撕开一包。这次狐狸没有来烦他,从后面抱着他,看他迅速准备好,还伸手弹一下,问:“这么快?戴好没有啊?” “戴好了,我哪一次没戴好?” “你上次戴是什么时候?”诸葛狐狸道,“都过去几年了?” “我和你才处了几年?”王也把保险套又往下拉一拉。 “我说的‘几年’是心理时间,不是现实时间。”狐狸还不甘心,“万一就这次没戴好呢?做一半套掉了……” “放心,这点责任心我还是有的,肯定给您拽出来。” 诸葛狐狸眉头皱成八字,轻轻“噫”了声,脑袋一缩,双下巴都要挤出来了:“扫兴” “扫不扫兴还得实践出真知吧?”王也去拉诸葛青的胳膊,狐狸仰面倒在枕头堆里,青色的尾巴从指尖上丝滑地溜走,王也抓了个空。 他把润滑液踢给王也,左条腿往旁边窝成小山包的被子上一翘:
“好吧,我自愿献身一次……”
王也肩上一沉,另一条腿搭了过来,圆润的脚跟敲了敲自己的背,王也拍鼓了一个枕头,正欲垫在诸葛青腰下,忽然听诸葛青道:“为了王大师。”
听到这个熟悉又抗拒的称呼,王也险些一蹶不振,毁掉诸葛青下半生的性福生活。
“怎么您也跟着瞎起哄?”
狐狸仰面咬着手指笑,花心像会呼吸一般,微微收缩。后面大半年没被进入过,似乎又回到王也和诸葛青第一次做的时候,窄小的入口连最细的指尖也探不进去。 以前在晚上做,不透光的窗帘捂得严严实实,王也手指和性器都知道诸葛青下面的深浅和温度,就是眼睛没仔细看过。真正眼见为实的时候,看浅粉色的入口被指尖一点点撑开,觉得格外血脉贲张,耳边充斥着自己的心跳。 里面已经洗干净了,但清水并不能润滑,温暖的甬道仍旧艰涩得难以行进,王也把更多的润滑液往里面送,狐狸“吭”了声,王也忙撤了出来,在入口安慰似地浅浅捻磨指肚,又慢慢儿往里尝试。
男人做爱本来就是兵行险路,从第一次诸葛青满头是汗的扩张经历,王也就知道想要一点点撑开后面有多不容易。尤其自己,没白长一个大鼻子。
第一根手指插到底时,搭在自己肩上的腿晃了下。王也进进退退地抽出来,问道:“疼?”王也不吝啬润滑液,狐狸腿间水花晶亮的,他的手指刚出来,会阴多余的润滑液就躺下来,湿黏地盖住小口。 “没有王道长心疼。” “我说真的,”王也觉得男友再油一点,不用润滑液他们也能做得酣畅淋漓,“疼我就轻点儿。” “怎么都会疼,毕竟有段时间没做了。”诸葛青昨天把王也摁床上时就注意到了。道长见面前不忘把指甲剪秃磨圆,就怕伤着自己脆弱的后面,“但我还是喜欢你帮我。” “国手对我评价这么高?” “哪有。你在我这里刚刚及格,”诸葛青僵直的腰松了些,王也进去两指后轻快很多,甬道的酸胀感虽然还没完全消失,但已经有精力享受敏感点偶尔被碰触的痒意,“主要有你在,我自己不用动手,能休息。” “合着您挺会享受的。” “那当然了。”青握住王也想要抚上自己脸颊的手,往自己胸前推,“我说过,人生苦短……”
三根手指擦着敏感点进入身体,诸葛青大脑一片空白,喉咙像瞬间堵了一块火炭,全身心都竭力忍着不在登顶前叫出来——不然太丢份了,王也还没正式进来呢。
“人生苦短……下一句是什么来着?”王也拖长声音问道,手指原路抽出来,蹭着敏感处探到底,把诸葛青无限逼近高潮,又无限延缓高潮来临的时间。 狐狸脚趾几乎蜷起来,腰背离开床垫,被王也掐着按下去。“好像是……”王也回应了诸葛青的吻,“‘何妨一试’?” 诸葛青浑身冒着细热的汗,连着两次的高潮预警让身体变得沉重又敏感。王也光是顶到穴口,里面就发颤。他掩饰般地搂住王也,胸前被一顿揉,乳尖又硬又挺,和重新站起来的性器一起在王也身上磨蹭,试图用肌肤紧贴的快感缓解身体的欲求。 “好像也不是这么说的……”王也近似自言自语,在诸葛青耳边绘声绘色说相声,这次换他来细密地咬狐狸臊红的耳朵,“哎呦,到底怎么说、怎么措辞的捏,好像我说出来就没那个味儿,非得你说不可,我王也不是你诸葛青……”
亲昵的时候王也叫他“青”就已经足够了,叫了全名好像更提醒诸葛狐狸,他们此时裹挟在相同的欲望里。本来独立的两个人,屈服于性快感,甘愿互相隶属对方。 诸葛青也不知道王也怎么这么能忍,晾着张开口的后穴不搭理,在自己并紧了的大腿之间抽抽插插,肉体不断摩挲的水声显得身体里更燥热,每次抬腰迎接即将到来的高潮,都失望地落下去,又缠连不休地等下一次涨潮。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做这么久,保险套也没掉啊……”
王也几次对准入口,要么就蹭蹭不进来,要么轻轻地磨。诸葛青的敏感点离入口不到两个指节的距离,王也记得很清楚,每次都止步不前,只蹭个边。 “行了,我不跟你耗。”诸葛青受够了,“忠厚老实”的王道长居然记套子的仇。他抱住王也的腰,准备猛地翻身把人压在底下,换成骑乘,由自己主导,以怨报怨折腾王道长。 “啊——啊?”道长面露诧异,下面突然顶进去一半,不小的尺码把下面撑得很开,狠狠辗过高潮点。诸葛青一下就泄了气,反扣住王也的手臂喘着气。王也三退两进地撤出来,弄得他眼眶发热,手背赶紧遮住眼睛,泪水仍然从眼角滚落洇湿枕头。
不过诸葛青很快就想骂人。因为王也后知后觉地拍了下腿,还不是王也自己的腿:
“你要换姿势呀,怎么不早说?换什么姿势?侧入?还是背入?背入是方便点儿,但我记得你不喜欢啊,而且我都做了这么久的功课,不是背入也没什么困难。”
“王也。”诸葛青总算咬牙说出两个字,眼睫湿润,想剜一眼王也,又恨不得把王也剜到怀里,“你是不是还想我骂你‘奶奶个腿’。” 道长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似是要缓解接下来甬道被胀满的酸意。深进浅出,体内的每一处柔软都妥帖地顾及到,不像诸葛青平时自己做,直奔最敏感的地方不停地抚摸。 高潮和崩溃仅一线之隔,就差一点,还差一点,差一点就要失去所有的真实。王也抽动的幅度越小越频繁,他像猫儿一样勾着背,搂住王也的颈子。几下骤然的大开大合,每一次顶进身体都带来一浪热潮,潮湿地吞没全部意识。
诸葛青感觉不到重量,甚至感觉不到周身发生的一切。王也在他身体里顶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深度,身体内部隐隐地涩痛。他像是从宇宙回到地球,在两个人的静止中一分一分体会逐渐在自己身上加重的引力。
王也似乎在共同攀顶的瞬间,紧紧把他压在身下,本来扶在腰侧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环住了,几欲把诸葛青折成两段。 诸葛青听着王也胸膛里浑浊的呼吸,如梦初醒,拼命吸进空气缓解缺氧的感觉。王也的脑袋在他颈子上留恋片刻,去吻他的泪痕。 眼前水汽没那么多了,能看清王也身上的指甲印,左胸上四道火辣辣的痕迹最为明显。视线往下游移,青看见抓痕下的小红痣。他可以确信王道长这里没有这么细小、像三天前被蚊子叮了一口的吸血记号。
他毫不迟疑用唇碰了碰。
诸葛狐狸推了下泰山压顶的王也,挣扎着要王道长身下爬出来,王也不放他走,侧过身,把背对着自己的青揽回胸前。 狐狸把王也伸展的手臂当枕头,待在道长松垮垮的怀抱里,也不跑了。等王也把棉被盖好,还掖掖被子。 “不错,王道长雄风不减当年。”诸葛狐狸清清嗓子,评价道,觑眼轻轻笑的王也,“就是八字无力,五行虚浮,比以前缺点东西。” 王道长强打起事后偃旗息鼓的贤者精神,聪明寡毛的脑瓜转了一圈,努力追上诸葛青的思路:
“五行缺你?这不补足了吗。”
“哼。”诸葛青转过身,王也想用万能的亲吻解决问题,诸葛青竖起来的手指,挡住他的嘴巴:“道长五行缺德,算山人我当初看走眼,被喂了一口土还跟你在一起。” “那山人现在后悔吗?”王也移开那根修长的手指,问道。 诸葛青低着眼眸,叹气叹得中气十足:“后,悔,啊!!”却又瞟一眼道长,主动上前贴一下王也的唇:
“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