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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6-8 18:4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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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成为家庭煮夫的365天】
01
回到北京，王也就被丢进了调查组，白天配合调查，晚上回家睡觉。
王也这点事儿说大没有特别大，但是说小也不小，就看调查组想查到一个什么效果。磨磨蹭蹭，哼哼唧唧，最后只好重重拿起轻轻放下——没办法，那边王也的一级英模评定已经下来了，这边再查下去，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结束调查的那天张楚岚来接他，俩人一起去看当年主持卧底计划的老局长。
老局长养了只鹩哥，天天早上在公园里骂人，拳打前方画眉脚踢后方鹦鹉，逐渐混成了公园一霸。
小鸟嘴巴坏，每次见张楚岚必要将他骂到自闭。结果一见王也，鹩哥这下转了性。看见王也，就说“恭喜发财”，看见张楚岚，就骂“你大爷的”。王也和张楚岚不安好心，轮番出现，鹩哥在吉祥话和骂人话中来来回回，把自己玩到颠三倒四认知障碍，自闭了，不会说话了。至于王也和张楚岚，自然是被老局长一根拐杖打出家门。
02
诸葛青休了一个长假，把诸葛珏也接到了北京，开始了跟王也的同居生活。
同居生活没到三天，机智的王也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诸葛珏就是不肯叫他爸爸怎么办。
虽然在粤江的时候，他是说过，叫他王也就行。但是，那时候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娃就是自己的娃啊！当后爹诶，还要怎么样，能接受他就不错了，根本不奢求叫他爸爸好不好。
王也扭扭捏捏地想：可是，这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嘛……
03
俗话说，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这个男人的胃，小男人也一样。王也暗中发现诸葛珏喜欢吃鸡蛋羹，他决定以此入手。在祸害了无数鸡蛋，险些惊动当地所有母鸡的集体谴责之后，王也终于练就了做鸡蛋羹的手艺，从坑坑洼洼如月球表面的鸡蛋羹变成光滑香软的鸡蛋羹，淋一点酱油和香油，大人小孩都馋哭了。
但是呢，诸葛珏鸡蛋羹吃完了，纸巾擦擦嘴巴，还是不叫爸爸。
有一次，诸葛青试图把话题往这个方向引，没说两句，诸葛珏可怜巴巴看他一眼，眼泪就能吧嗒吧嗒往下掉，奶团子瞬间变成一个委委屈屈的小哭包。
王也毫无立场毫无原则，不叫了不叫了，就叫他王也！名字起出来不就是为了让人叫的吗！
当然，王也还是太年轻，还没发现他这个萌到他心里去的奶团子儿子如有必要，三秒钟就能汪两眼的泪好像全世界都给他委屈受了，再如有必要，也是三秒钟就能把眼泪收回去跟没事儿人似的。
当然，后来他还是知道了。但知道了又怎么样，他王也就是吃这套啊！
04
诸葛青快过生日的时候，诸葛珏突然用自己的小手拉住了王也的手，偷偷地说，他想给爸爸买礼物。
王也就带着他去逛商场。
诸葛珏在他们家特别受宠，压岁钱零花钱什么的特别多，也就是他年纪小，还不会花。王也了解了一下他儿子的小金库，顿时感觉自己刚到手还热乎着的英模奖金不够看啊。
这时王也已经销掉了犯罪记录，恢复了档案，正式入职市局搞刑侦去了。而诸葛青也跟ICPO总部提交了报告，常驻北京联络处，只需要每年回总部述职。
诸葛珏狗狗祟祟地问王也，你和我爸爸谁赚的钱多呀？
其实帝都公务员的工资是不低的，王也把他和诸葛青的薪资写在纸上，诸葛珏看了一眼，说，你也没有少很多呀。
王也心说，你爸挣的是dollar，你爹挣的是RMB，有这么比的么？
他开始给儿子讲币值和汇率问题，诸葛珏冰雪聪明，一听就懂，提纲挈领地说，我知道了！一个我爸可以买六个你！
诸葛珏拍拍王也的肩，你要加油哦！
05
到了商场，诸葛珏这个小孩儿果然是被他爸这个大精英养成了小精英，挑剔得很，看什么都不满意。两个人转来转去，上上下下，到最后诸葛珏都走不动了，被王也抱一段自己走一段。
忽然，诸葛珏像是想到什么，扑腾着从王也怀里下来，往电动扶梯的方向跑。
诸葛珏踩在扶梯上，准备回身向王也招手，却不小心踩在了两层梯的分离位置，高度的变化让他一下子失去平衡，整个人都跌下去，幼嫩的脸和眼睛几乎就要磕到扶梯台阶的尖角上。
混乱和尖叫声之中，诸葛珏睁开眼睛，发现他好好地趴在王也的怀里，而王也的脸上是一种他从没见过的神情。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眼疾手快按了电梯的制动键，王也仰倒在停止下行的电梯上，有力的臂膀结结实实地护住了诸葛珏，没让他隔着碰着一点。
从电梯上下都涌来人扶他，诸葛珏先被人抱起来，王也拉着扶手起身站稳，从右肩到后背火辣辣的疼。他对疼痛有概念，知道后背即将会泛起一大片淤青。幸亏已经深秋，身上穿得厚，否则八成要被坚硬的棱角刮得破皮流血。
诸葛珏眼眶红红的，吸了吸鼻子。王也看他一眼，还以为小孩是怕挨骂，说，哭什么呀，我又不骂人，以后小心点儿，走路要看路，特别是上下楼梯的时候……还有，今天这事儿别跟你爸说啊。
他还在絮絮叨叨，已经被诸葛珏扑进怀里。小孩把脸埋进他衣襟，哭得呜呜咽咽：对不起，爸爸，呜呜……我再也不乱跑了……你疼不疼呀爸爸……
王也懵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晕晕乎乎地想，自己岂止不疼，他简直想再来一回！
06
哦，你问诸葛青过生日王也送什么礼物了？
这还不简单，狗王也当然是求婚了。
知情人士傅蓉表示，他俩要是办婚礼，连花童都可以少请一个诶，诸葛珏可以直接顶上，自产自销，多么绿色又环保！
07
当然，还有不得不过的一关是见家长。诸葛青是如何得知那个大名鼎鼎财大气粗房地产起家又转向金融零售酒店等多个行业的中海集团其实是王也他们家的呢，故事要从一张银行卡说起。
王也拿到八万块的一级英模奖金，把它存进了自己朴实无华的工资卡，然后又把自己朴实无华的工资卡交给了诸葛青。虽然一个诸葛青可以买六个王也，有道是穷玩车富玩表，诸葛青随随便便拿块表都是江诗丹顿，必然看不上他这仨瓜俩枣。但是，北方男人的大Alpha主义根深蒂固，一个靠谱的Alpha就是要养家的，在王也的概念里，工资卡是一定要交的。
有一天，诸葛青一时兴起，想看下这工资卡里面有多少钱。于是他就看了一下，又看了一下，再看了一下。
王也正躺在沙发上一边挠肚子一边看新闻，优秀民营企业家专题，说得还挺好的。
诸葛青指着卡内余额后面的一串0：你去偷偷贩毒了？重操旧业了？
王也：……
王也：内什么，可能是我爸打的，我就这么一张银行卡，他估计就……
诸葛青：你爸是谁？
王也含含糊糊地嗯了两声，一指新闻里众企业家的合照，说：就那个站中间肚子最大的……
诸葛青：……
08
王也倒不是不想回家，主要是有一个词儿它说得好，近乡情怯啊。像他这种在外面几次三番差点儿为国捐躯的人，面对家庭总是亏欠良多，心里空得慌。
当年他要考警校，就跟他爸王卫国发起过家庭战争。后来选他当卧底，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家里说。只隐隐约约知道，当年的老局长是找过他爸的。本来这种事情是不告父母，不告妻儿的，但王卫国能量太大，不透个气只怕王也在看守所里没待够24个小时能就被他弄出去了。
也不知道最后怎么说的，反正王卫国是同意了。他家有这种家庭基础，王卫国本人就是从老山前线上下来的，当年从白俄罗斯买那个瓦良格号，要过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时候被土耳其政府刁难，要提巨额保险，中海集团在其中是出过力的。
09
但王也还没琢磨清楚怎么面对一家子人这事儿呢，王卫国的消息先透过别人来了：他病了。
说是思虑过度导致的脾胃虚弱，失眠，还抑郁。
王也在电话里问：怎么了这是？怎么还抑郁上了？这是为什么事儿啊还思虑过度了？
电话那边说：为你二哥？不知道……
王也他大哥常年在国外，他二哥之前弄了个上市公司，遭遇国外一家专狙中概股的机构做空，目前正面临停牌。
不过王也觉得，他爸那人心大，这么点儿钱不至于。
10
事实证明，王卫国还真不是为了这个，他甚至都没病，装的，就是骗王也回家看他。
王也在家溜达一圈，想看看他爸吃的什么药，结果找出来一堆什么六味地黄丸，海马干，袋鼠精……
王也：老爹！下回您还是装肾虚吧，就您这气色，谁脾胃虚弱谁失眠都轮不到您啊！
王卫国大怒：小兔崽子！我要不这么说你会回家吗？
王也心虚地摸摸鼻子，虽说他早就知道自己没什么事儿，但是调查也才刚结束没多久，他的案底消掉档案恢复转入市局也才没多久。他不愿意欠着一屁股麻烦回来见老爹。
对王也同志的专项批斗会持续了半天，门铃一响，家里来人了。
王卫国余怒未消：今天就是谁来说情也没用！
王也：您的孙子来也不行？
王卫国：我——什么？
11
当晚，王卫国就忘了王也是谁了，满脑子只有他这大孙子了。
诸葛青从后面握着王也的手，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
英雄也是普通人，是儿子，是丈夫，是父亲，有他的家庭要付出，有他的责任要担负，英雄也要过日子。
12
诸葛珏的转学手续年前已经办好，可是转过年来，这学期却开不了学。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中小学纷纷网上开学网上上课。老师们把学生爸妈拉进一个微信群，还能随时点到，抽人回答问题。
第一次搞，王也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搞定了直播，刚坐下呢，手机嗡嗡响。
李老师：@诸葛珏爸爸，回答问题。
王也瞄了一眼电脑屏幕，发出去一段语音：先用48除以4，然后……
李老师：@诸葛珏爸爸，是让孩子回答问题[捂脸]
王也面不改色把手机递给儿子：你爹已经给你提供了正确答案了，照着念吧。
13
六月底，诸葛青要回ICPO总部述职，王也和诸葛珏送他去机场。
诸葛青风流倜傥自不用说，诸葛珏被他从小养大，继承了他精致男人的做派，是一个精致boy。两人牵着手走在一起特别亮眼，一些小女孩甚至驻足偷拍，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在搞机场街拍。
但那些上了年纪不追星的人就有另一种看法了，说现在男的当保姆的也不少啊！
其实不能怪他们，主要是一看诸葛青，嚯，从头到脚写着少爷两个字。再一看诸葛珏，嚯，从头到脚写着小少爷三个字。再往后一看，那个推着行李车的男人，T恤大裤衩，鞋帮子被他踩平了当拖鞋穿，还一脸睡不醒，边走边打哈欠。
14
诸葛青耳朵好，他就听见了，他就有点不爽。
不爽怎么办呢，他原地停住，转身勾着王也的脖子打了个啵，说：我走了，不要太想我啊。说完，诸葛青的嘴角翘了翘：骗你的，要每天都想我。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亲让王也有点懵，大庭广众的，这这这……
诸葛珏两手捂住眼睛，十分严谨地各露出一条2cm宽的指缝偷看，嘟嘴：爸爸，我也要亲亲！
过路群众心惊肉跳，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给有钱人当保姆都发展到这种业务了！
15
六周之后，诸葛青为了给一大一小两个人惊喜，没告诉他们真实的航班日期，偷偷飞了回来。
一开门，诸葛青觉得是不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啊。
王也穿着优衣库的背心，优衣库的大裤衩，家乐福的打折拖鞋，诸葛珏穿着优衣库同款小号背心，优衣库同款小号裤衩，家乐福同款小号打折拖鞋。两人分别坐着家乐福塑料小板凳，热火朝天地看电视里的田径比赛直播。
王也面前一瓶冰镇啤酒，诸葛珏面前一瓶冰镇可乐，俩人中间一盘花生一盘毛豆。
王也吧，一直这样，他不想说什么了。可是诸葛珏呢，他走之前那个精致的小帅哥呢？
这是优衣库和家乐福的胜利。
16
回来没多久，诸葛青就去了一趟医院。
理由呢，略微有点说不出口。小别胜新婚，就搞得比较激烈，王也情难自制，在诸葛青后颈咬了一口。
诸葛青虽然是个Omega，可是接受过标记去除手术，割掉了一半的腺体，各项指标跟Beta差不多，这一咬，整个人都不太对了。
到医院一检查，原来是好事。诸葛青虽然接受过手术，但是身体素质一直非常优越，而AO之间的契合并不是只看硬性指标，两情相悦特别重要，王也又是当年标记过他的那个Alpha，诸葛青对王也信息素的接受程度是最高的。于是，俩人误打误撞又一次完成了标记。
医生年纪挺大了，戴个眼镜，非常严肃：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保养自己！脑子一热，就标记了。脑子又一热，就去除标记了。到最后受罪的不还是自己吗？到头来不还是要跟对方过一辈子吗？
两个大男人，站在医生面前，宛如两个挨训的小学生。
17
去年过年是在北京，今年他们商量回诸葛青老家去过年。
在机场过了安检，王也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保温杯，去接了点热水。杯里还放了枸杞，晃荡晃荡就把热水浸出了淡淡的黄色。
走到一个悬挂的电视机屏幕下的时候，王也停住了脚步。
里面正在播新闻。
遵照最高人民法院下达的执行死刑命令，云南省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今天对罪犯王蔼、罪犯王并执行死刑。
机场里面川流不息，没有人会因为这一条无关紧要的新闻而驻足观看，大家急匆匆地寻找着自己的登机口，去往不同的目的地。
王也勾着保温杯上的绳套，晃晃悠悠地从屏幕下面走过去。
18
王也毕竟是新姑爷上门，诸葛青他们家又是大家宗族，他自己还是长房长孙，有好多人借着各种理由来看他。
王也就跟大熊猫似的，被诸葛家各路人马看了又看，其中最上蹿下跳的，是诸葛青的两个堂兄弟诸葛观和诸葛升。倒是他的小姑妈诸葛萌一言不发。
当年诸葛青来北京找她，碰上了王也，后来诸葛珏在粤江跟着她，又碰上了王也。导致她现在一看见王也就有点神经过敏，在饭桌上一杯一杯给自己倒酒，自我洗脑兼壮胆。
诸葛青附在王也耳边：你别理他们，他们就是脑积水。
王也笑了：看就看呗，又不能少块儿肉。
19
虽然是大家宗族，诸葛青的父亲诸葛栱又是家主，教子极严。但对于儿子的婚恋问题诸葛栱倒是看得很开，儿孙自有儿孙福，诸葛青自己喜欢是最重要的。当然，诸葛珏喜欢也是很重要的。
诸葛青是很喜欢王也的，诸葛珏跟王也相处得也特别好，甚至都叫王也爸爸了。诸葛栱很满意。
虽然如此，诸葛青还是没敢把王也就是他十七岁时候遇到的那个Alpha这件事讲给诸葛栱。要是说了，王也能被直接赶出八卦村，他自己可能要去跪祠堂了。
20
吃过年夜饭，一家子人在屋里守岁。诸葛珏坐在王也腿上，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爸爸，他白天玩疯了，这时候困得哼哼唧唧的，往王也怀里缩。
王也低下头，在诸葛珏脑门上亲了一口。
这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阿青好会找啊，你们觉不觉得小珏跟王也长得好像，感情又这么好，说是亲父子也有人信啊。
其实这话说得稍微有点怪，但能知道本来的意思是好的。刚吃完饭，气氛很松弛，屋里的人听了这话，都含笑看过去。
诸葛栱听了，笑了一笑，也将目光落在一大一小两个人身上。
诸葛萌真的喝多了，迷迷瞪瞪地说：废话！人家本来就是亲父子，长得能不像吗？
话一出口，诸葛萌伸手捂住了嘴，把自己的酒吓醒了。
21
一个多钟头后，诸葛青从诸葛栱的房门里走出来，没回自己的房间，静悄悄地走到了院子里。
王也靠墙坐着，只穿了一件毛衣，已经被冻透了，眼神却格外亮。
诸葛青走到他身边坐下：你傻呀！我爸让你出去你就这么出去，连外套都不知道先穿上？
王也说：没事儿，我抗冻。你爸原谅我了？
他是真的没脾气，诸葛青当年甚至都还没有成年。他自己也是当爹的，把这事儿套过来想一想，诸葛栱没打他已经是对他客气了。
诸葛青拉下羽绒服的拉链：没有，要是原谅你了，你现在就能回去睡觉了。
王也伸手去摸诸葛青的膝盖：你真跪祠堂了？
诸葛青躲了一下：没有。
王也说：那你怎么不去睡觉？
诸葛青脱下羽绒服盖在两个人身上，握住王也的手搓了搓：我去睡觉了，谁来陪你啊？
王也笑了，抽回了手，在羽绒服下搂住了诸葛青。
22
初一的夜晚没有月亮，却有无数的星星亮着，闪烁着，窃窃私语着，偷看着星光下的两个男人。
诸葛青说：大萌这次对你真的有心理阴影了。
王也说：得了吧！我对她才是怕了呢。
话是这么说，王也倒没真的在意。诸葛珏跟他长得太像，而且是随着小孩的成长越来越像，完全不可能瞒住，捅破了也就捅破了。
在刚刚的一个多钟头里，诸葛青把事情原原本本地交代了，王也是怎么做的，他是怎么想的，全都说了。
诸葛栱全程一言不发，到了最后，问：小珏自己知道吗？
诸葛青说：知道。
23
诸葛青说：我爸他就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
王也说：嗯。
诸葛青带出来的是自己最长最厚的一件羽绒服，往常他总是嫌羽绒服臃肿没有形状不好看，不喜欢穿，结果到了这时，这件羽绒服起了大作用。
他俩靠在一起，有时候抬头看看星星，有时候低声说几句话。
又过了一会儿，墙边探出一个小脑袋，诸葛珏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爸爸……
诸葛青招招手，小孩就跑过来，挤在诸葛青和王也身上。
诸葛青伸手到诸葛珏衣服里探了探，有点汗。他说：你跑出来做什么？
诸葛珏扑腾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在王也脸上亲了一下：爸爸被罚了，我也要陪着。
24
可是时间实在是太晚了，诸葛珏趴在王也身上，盖着暖烘烘的羽绒服，很快就睡熟了。
诸葛青耳力很好，在幽静的黑暗里，他忽然笑了，因为他听到诸葛栱的房间里有人声，还有走动的声音。
诸葛青说：我爸房间的灯马上就会亮。三，二，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魔法一样的，诸葛栱房间的灯真的亮起来。诸葛青从羽绒服下钻出来，抱起了诸葛珏：我送他去睡觉，你等我一下。
他把诸葛珏抱进了诸葛栱的房间，然后再次走到王也面前，伸手拉他：走吧，我们可以回去睡觉了。
25
第二天早上，王也没敢睡懒觉，老老实实清早起床，诸葛青倒是一直睡着。快到早饭的点钟，王也去叫他，诸葛青懵懵地起了床，刚站起来就晕了。
到了医院做完检查，医生走出来，还没说话呢，王也一脸严肃，诸葛栱也一脸严肃。
医生说：是家属吗？
王也点点头。
医生说：不要紧啊，怀孕初期血压有点低，容易头晕，饮食上要注意补充营养，多喝水，多运动，保持心情愉快。他以前做过去除标记的手术是吧？这个要特别注意，他的信息素水平……
医生都走没影儿了，诸葛栱铁青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说：小珏六岁的时候已经入了我们家的族谱，这个姓是不能改了，第二个可以跟你的姓，你来起名。
这话虽然听上去干巴巴的，实际上完全是诸葛栱给王也的一个台阶——话里的意思就是他承认和接纳王也了，无论是作为诸葛青的父亲，还是整个诸葛家的家主。
诸葛栱话里的意思王也听没听出来不知道，看表情他可能已经要乐疯了，他说：好啊！就叫王乐乐吧！
诸葛栱：……
王也是真觉得这名字不错，男孩女孩都能用，还朗朗上口。他对自家小孩又没有什么望子成龙的想法，一生都能快快乐乐，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诸葛栱的手机一响，是昨晚闯出大祸的诸葛萌终于酒醒，涕泪齐下地给他发来的微信，希望能坦白从宽，详细招供之余，满屏都是为王也和诸葛青说的好话。
最后，诸葛萌还发来一个表情包，七彩字体逐个闪现：
莫生气，莫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诸葛栱额角青筋一跳。
啊，更生气了。
（这次真的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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