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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青】长蛇的心(R,07章,8.23更新,353F,现代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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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4 22:48:0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就爱看这封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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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5 07: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太太把玩文字的能力太厉害了,也青之间的氛围太能让人砸磨了,这就是神仙太太写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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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取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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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6 02:15:0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有预感,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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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取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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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6 16:03:5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没看过话剧……求解谜(ಥ_ಥ)!!!老王喜欢上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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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7 00:11:29 | 显示全部楼层
先婚后爱爱而不自知太香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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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8-7 23:59:2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水槽里的一条鱼 于 2020-8-8 06:03 编辑

*本章中因为剧情需要所以大量引用了话剧《恋爱的犀牛》第十二场的对白,基本双引号“”里面又套了单引号‘’的对白就是在说台词。

——————————————
06

两秒短暂的黑屏后,显现出来的是亮度偏低的画面。


室内灭了灯也拉上了窗帘,坐在后排几个负责舞台道具的员工自知话剧节这种好事儿一旦限制了人员根本就轮不上他们,只观摩了开头几个后便昏昏欲睡起来,只剩下互为竞争对手的演员同事们目光炯炯地盯着荧幕。


而此时的投影仪正投射出这样一个中景画面:暧昧的光影渲染着装修品味只能用不菲来形容的客厅,中间的沙发上躺着一个像是已经睡熟的男人。场景与人物都极其简单,于是大家一边等待着开场一边琢磨着诸葛青是否就是要画面中的这个男人与他搭戏,又是要去演哪一场。


但说实话,这个固定机位的取景效果有些减分。首先画面有点歪,其次录像的距离实际上应该偏远,所以后期做处理的时候手动拉近了画面,结果就导致跟诸葛青搭戏的那位群众肩膀以上基本出画了。但好歹诸葛青这个人还是拍的清楚完整的,所以应该问题也不大——大家这么想着的时候主要演员诸葛青已经进入了画面,他在沙发的边缘坐下,手里拿着两个东西:一个是装蛋糕用的盒子,另一个用彩纸包着,像是个礼物。


尽管还只是露出了两个道具,但对于戏剧涉猎颇广的剧团员工们而言这些提示就已经足够——这是要反串啊,有点儿意思。


于是不负众望的,视频里的诸葛青伸手摇晃着沙发上熟睡的那个人说出了台词:“‘快起来,醒醒!懒虫,有好东西给你吃!’”


……就这么生演啊?


——本以为能看到女装的众人纷纷表示了对诸葛青专业度的大失所望。【?】


“……啊?什么?”给他摇起来的那位无辜的陪演显然是蒙圈儿的,迷迷瞪瞪地撑起身后还被眼前这人高涨的热情吓得挪动屁股后撤了两公分:“出什么事儿了你这……蛋糕?这是蛋糕吧。”


“‘给你的’。”诸葛青扬起的尾音轻快的仿佛自带着煽动的小翅膀。


但对方听来却并没有什么兴致:“大半夜的吃什么蛋糕啊……”


“‘不为什么,你吃不吃?’”诸葛青殷勤向前的姿态毫无惧意,几乎已经要扑倒在对方的怀里,原本在他手里端着的蛋糕盒子因为这样的姿势几乎脱手,千钧一发之际反倒是对方预见到了这份风险,一边按住诸葛青的肩膀一边眼疾手快托住盒底,但这一下两手都没了空档,反而失去了把自己继续战略性后撤的机动力,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是考虑到现在形势比人强,姑且就先做了退步:


“……那你让我吃我就吃吧。”


“‘这才乖。’”他一下子又很满意了:“‘好吃吗?下班我特意去订的,鲜奶油加水果。’”


“你下班不是去聚餐了吗?”对方一边咽一边问他,声音很是勉强:“今儿到底什么日子?”


“是你的生日啊。”


“……我不是冬天生的。”


这无辜的搭档显然在试图跟上诸葛青的思路,但诸葛青对他的话却置若罔闻,只是温柔地歪着脑袋凑近:“‘傻瓜,连自己的生日的都忘了。’”


“……”


画面中的那个男人这一次并没有马上做出回答,但紧接着众人就看到他因此而打了个十分明显的寒噤。


于是大家纷纷在心里给诸葛青这里的演技减起了分——无关竞争,他这块儿确实太吓人了,那一股逼人就范的强烈压迫感就算是隔着荧幕都叫人毛骨悚然。


“你等等。”终于他的搭档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接着便别开脸揉起了眼睛:“到底是你喝多了还是我没醒……你等等啊……算了行吧,你说哪天就哪天吧,然后你还想怎么的?”


“‘嗯。还有这个!’”


诸葛青看上去满意极了,他又一次重新掌握了话题的走向,把另一件道具塞到了对方手里:“‘打开看看。’”


而那个人微微驼着背,像是已经懒得再费脑子去思考或反抗,只顺从地按照诸葛青的要求打开包装纸,从里面拿出一只皮夹——一瞬间观众席中响起了几个难得识货的人的抽气声:那皮夹是宝缇嘉的高定款。


但下一秒画面里的诸葛青忽然向后缩了一下身体,他改变了原本主动至极的姿态,几乎满溢出来的热情被收拢,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你喜欢吗?’”


“……”


此时的诸葛青如同一只柔软而天真的小动物,被某种自我感动蒙蔽了神志一般,流露出百般讨好的神色来,叫人沾上后几乎无法甩脱——“你喜欢吗?”他又问了一遍,蜷起的手指在沙发厚实的垫子上不安地压来压去,如同小兽犹疑不定的爪子。


忽然黑暗中几个小姑娘抓紧了彼此的手开始无声的尖叫,除此之外绝大部分人都沉默且露出了微妙的表情——那个与诸葛青关系不明的另一位,其实本来大家都是称呼这样的人为“友情出演”的,但是……总之,这位兄弟并没有以言语回答诸葛青的提问,作为素人他给出了这么一个神级的反馈:


原本按照剧本,诸葛青需要在这个“喜不喜欢”的铺垫完成后问出一个就目前这个情况很难继续引导对方演下去的问题——“那你为什么不亲我一下?”


但是没想到这个跟他搭档的人压根就没有给诸葛青问出这句话的机会,作为对“喜不喜欢”这句台词的回应,这人就已经直接伸出手托住了他后脑勺,然后靠了过去。


但是昏暗的光线和要命的取景实在不足以支持众人把那短短的一秒钟内发生的事情看个清明,很快画面里那人就拉开了距离并继续不咸不淡地对着诸葛青嫌扯我闻着您这儿也没酒味儿啊,于是看客们也只能跟着道貌岸然地鼓掌称赞不错不错这擦边球打的着实漂亮。


更何况另一个主演加当事人之一就镇定自若地坐在旁边,还对着周围人言不由衷的夸赞连连点头,仿佛那真的就只是那位凑过去闻他身上有无酒气时无心插柳出的美好借位。


但事实上,诸葛青知道那是个亲吻。


那个时候、在王也温暖的体温覆上的短暂一瞬,诸葛青的脑海深处传来短暂的刺痛,像是被暗处一根细小的钢针所刺伤,几乎要像破掉一枚脆弱的气球那样放光他所有的勇气。


在他真正和王也分开之前、真正离开这块土地之前,已经残存不多的勇气。


曾经王也病症的反复那段时间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扎在诸葛青身上狠而深的一把刀子,让他在无数个夜晚里惶恐而悔恨,悔恨自己屈服于死亡的恐惧和对生的贪恋,悔恨自己因为一瞬间的恶念而去隐瞒了真相。但最终承蒙苍天不弃,王也的病有了转机并最终得以痊愈,所以他应该感到庆幸并知足,应该怀揣着那份愧疚快些抽身,不要再近前,他本来是应该这么做的,可是实际上——他没有。


人心不足……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前后左右被王也那些深深浅浅的温厚所包围浸泡,甚至他可以自负地宣言,没有人会比诸葛青更明白王也的好。这个人自身的好,待人的好,所有的好,而人总是会喜欢上好的东西,这是生物趋光的本能,纵使结果飞蛾扑火,依然痴恋满眼灿烂。


终于他发现自己,非常地,喜欢王也。


那一瞬间仿佛浅浅凝结的血痂彻底的崩裂开,令他痛得难以自处。原本诸葛青就已经做错了事,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是个混蛋,接着又因为无法承担这样的真相反而想要靠着王也可能会有的恶意和疏远来获得喘息——诸葛青就是这样的毫无悔过之心的一错再错,自囿于自怨自艾的囹圄之中,还反低劣地妄想着王也也能有哪怕一点点恶劣的行迹,以求叫自己能好过些。


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事啊,去邀请对方发生肉体关系,去搅乱对方原本就疏于红尘人情的心,去用轻佻下流的心,给对方的良善压上重担。


可王也是那样的好,即便是被那样的搅乱,即便是被那样的无理取闹,他还是那样耐心体贴的对待诸葛青,还是那样傻而大度的把所有的责任都揽给他自己。而被他这样宽和以待的诸葛青一边做着这样混账的行为,一边却还有脸说着自己真的非常喜欢王也。


一错再错。


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们刚经历了一整晚声色犬马的荒唐,清晨醒来后的诸葛青躲在洗手间,把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里。


他算是什么东西啊!


他的身上还有昨晚被王也留下的痕迹,洗手间盥洗台上方宽大的镜子被四周的壁灯映着,清晰而明亮地反射出他抬起头的脸,狼狈的红着眼睛,头发凌乱地贴着苍白的脸,这样丑陋的脸,这样狼狈的脸,这样懦弱的脸。


如果有哪怕一点点的勇气,他也该向王也坦诚自己的罪责还有那些欲念,可是他没有。他所有的勇气都用在了做那些坏的事情,无耻地去和王也睡,去喜欢上了王也。


但当走出洗手间的门的时候,诸葛青又是那个从容风流的诸葛青,自在大方、随心所欲。只因为他是那样的怯懦又卑鄙,所以那张丑陋的脸和它丑陋的主人的真相,他永远也不要被王也察觉。


至少在王也眼里,他是个可以和他平起平坐、可以和他对弈抗衡的诸葛青,是他一言难尽的朋友,关系暧昧的同居者,若即若离数月后最终失散的过客,是这些就足够了。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其实并不了解……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辜,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助,王也,我有很明确的、我自己的欲念……


所以他要演这样一场荒唐的戏剧,这出名为爱情却并不真正关心爱情结局的戏剧,实在与他非常相称。


在把手伸向王也的时候,诸葛青在黑暗中微微发着抖。


我给你我的闹剧和我的爱情,你要相信它是真的。但是不要对我善良,如果你还有残存的愧疚,就让我在今晚把它们耗尽。因为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要去做对于所有人而言都轻而易举的事,我要将它遗忘干净。


他趴到王也的怀里,胸膛和王也的胸膛相贴,塌下的背脊如同覆盖着湿润的丛林与柔软苔藓的山脉,或者皮毛水滑的狸猫,王也的一只手无意识地从他的肩膀上放下来,扶着他肋下收紧的部位,手心的热度干燥温暖,那种健康的热度让诸葛青从黑暗的战栗中镇静下来。


这场戏剧还没有结束,还得继续下去……


“‘我跑了好多家店,我想一定要买一件你每天都需要、常常会看到的东西,这样你每次看到它、拿出它,都会想起我了’。”


他真诚地仰脸,大段漫长的台词被他说得情真意切:“‘我等了你很久,从傍晚就在窗口张望,每一次脚步声都像踏在我的神经上,让我变成风中的树叶,一片一片地在空气的颤动中瑟瑟发抖,我想你会来和我吃晚饭,晚饭过后也会来,就 是晚饭过后不来,你在酒巴里和朋友喝过酒,聊过天,和陌生女孩调过情也会来看我,我就一直等着,等着,等着,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但王也仅仅只是在一开始还算认真地听了听,差不多三句话后这人就开始难以控制地走起了神,还把就吃了一口的蛋糕往茶几中心推了推防止被剐蹭,或许他只是把这一切当成了诸葛青一个突发奇想的玩笑,所以在这段独白临近结尾的时候甚至还笑出了声:“等会儿等会儿,您到底想干什么咱们直说行不行。酒吧?还姑娘?您老是在说自个儿呢吧?”


而诸葛青却仿佛根本听不到王也说的话,自顾自地把单薄尖瘦的下巴抵在王也的胸膛上,过硬的专业能力叫他无视所有的干扰饱蘸着一腔深情说完那些对方眼中的胡言乱语,直到王也开始试图捏着领子试图把他从怀里拔出来的时候才讨好一样地抬起头,眼睛与呼吸却还紧追着王也的,仿佛王也才是他的全部生命。


“我说你这到底是……您出点儿有用的声儿行吗?”一番拉拉扯扯后王也被诸葛青这种拒不沟通且油盐不进的态度折腾的几乎筋疲力尽:“唉……算了算了,无所谓了,我无所谓了。”


还没到结束的时候,诸葛青在心里告诉自己,他还有两句台词没有说,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做,他还是要再死不悔改地犯最后一次错。


因为他没有办法,真的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这就是情,他发乎于情却无法止乎于礼的情。所以他只能卑劣地在心里暗暗期盼着王也能走进他这个重复的陷阱,让自己最后一次再去触碰他的体温。这会是他们最后的一个句点,他软弱的终结,这之后他会带着他心里那个黑色的小怪物离开。


所以当他要说出接下来那句台词的时候心里却忽然有了一瞬间的犹豫,他莫名开始害怕这句台词,害怕这尴尬而多余的承诺会叫王也的那份良善与责任之心清醒过来,带来不必要麻烦。


“……‘答应我’。”最终诸葛青把这句话说得很轻,他想如果王也正在走神、或者正在不耐烦,应该就不会听的太分明。又或许,前面胡闹了那么一大通,这个向来懒倦的人说不定早就困了,就算听到了只言片语也只会当做随随便便的胡话,未必当真:“‘你不会离开我,也不许我离开你。’”


“……青?”


不是“老青”那种带着点北方显著的兄弟情感、嬉闹调侃的措辞,王也忽然只叫了他单字的名字。他的眼中有疑惑,但这个气氛实在很好,应该有一个亲吻才对,诸葛青笑了笑,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自己颧骨和眼轮、还有唇角和下唇的那个窝忽然莫名的发痒而导致的,但是一秒钟后他反应过来,那是王也在用手抚摸他的脸。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昏暗的灯光中,诸葛青看见王也暗色的眼。那双眼睛就在眼前那样近的位置,像某种温和宽厚但又充满力量与威压的大型动物。他耐心地捧着他的侧脸,询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是这句。


诸葛青动动嘴唇将同样的话再复述一次,这一次他没有笑,没有故作的深情,没有不安和痴迷,或许这一次他什么也没有,就只是定定地看着王也的眼睛:


“‘答应我,你不会离开我,也不许我离开你。’”


这一次的王也没有立刻做出反应,他低头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诸葛青,看着这个一副把自己完完全全交付出来的姿态的诸葛青不知想了些什么,沉默地凝滞了数秒后才开口:“‘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叫你离开我’。”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诸葛青的脸上焕发出了一种王也所无法理解的光彩,然而那仅仅只是短暂的一瞬,仿佛黑暗中一场摇曳着消散的幻觉,而诸葛青就在消散的幻觉后对着他又一次微笑起来,放松而释然的微笑,柔和好看的微笑,就像是在对王也说着——我不相信你。


“‘已经没有人再相信誓言了。’”他把脸再一次藏进对方视线的死角里,说话时候胸腔的震动通过他们亲密无间的姿势传递过来:“‘誓言和送花、吃饭没有什么差别,只是表达情感的方式而已。’”


而王也拥着他,听他说完这些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只是老生常谈地说了一句:“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他。


昏暗的灯光下诸葛青动了动身体,王也的手在他颈椎的位置缓慢的按压,落成一个温和而坚定的姿势。两个人的侧脸挨得极近,在这样氛围下,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十分水到渠成的事。


这段被众人所观赏的视频便是到此为止,一切都在刚刚好的算计里,恰到好处的虚假与真实,但在这之外的那个夜晚里,诸葛青并没有想与王也到此为止。


他演了一场漫长的戏剧,去扮演一个风清月朗的诸葛青,扮演一个风流轻佻的诸葛青,最后来扮演一个以爱维生的女人或男人。他同戏中的他们一样过分夸大着个体的王也与群体的众人之间区别,不知悔改地追求着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过还好,最终这些角色只会在自己身体里结束所有的戏剧,他体内的那个男人会为了他的爱情而去杀死一只衰老的犀牛,那是诸葛青血淋淋的心脏,诸葛青会叫他把它当做礼物献给同样由自己扮演的女人——这个舞台上从头至尾应该有的只有诸葛青一个扮演者而已,而至于王也,王也并未登上过这个舞台。


他只是在最后谢幕之前,被他拉着来了一次无辜的入镜而已。


王也问他,你是想做吗?


诸葛青说,嗯。


他说的时候微微笑着,手臂亲昵地揽着王也的脖子往自己的方向轻轻地带,就像是他们第一次的那晚他所做的那样,多么愚蠢啊。


因为王也毕竟已经不再是那个时候的王也。


或许他已经隐约有所察觉,诸葛青今晚过于反常,甚至有了一点向着危险边缘滑去的预兆——那是一种十分抽象的感觉,王也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那么聪明,已经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劲。或许是他终于想明白了,诸葛青这个陷阱,他不打算再糊里糊涂地掉一次,他决定不再顺着他,甚至有必要出手管一管。


所以在诸葛青再一次将他向着自己的方向带过去的时候王也忽然撑住了身体,“可我今晚没有这个打算。”他平静地说,像凝固在画中的湖泊,叫看着他的人明白自己已经不可能在那之上掀起任何一丝波澜。


哪怕是诸葛青,也不可能。


“但是如果你只是想要身体上的疏解,我可以帮你一下。”


下一秒他被仰面按下去并翻了个身,毛茸茸的长条猫抱枕斜斜地垫在他的肚子下面,抬高他的下半身。那只原本不带有任何压迫感的手变了,它扣着自己的后颈,像一枚钉死昆虫在标本板上的图钉。


“诸葛青,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 …



原来王也无情起来的时候,是可以真的很无情的。


诸葛青一直以为王也不可以,因为他这样的老好人总是会选择吃亏和让步,除非被过分地践踏底线,又怎么会对人无情。但是当他被这人像解剖一只蝴蝶那样固定前后的双翅、钉住头部与胸部的连接点,凉凉的裹满粘稠润滑的手指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在他柔软温暖的腹部落下毫不留情的一笔。


诸葛青发出一声可笑的惨叫。


其实他并不觉得痛,尽管没有任何爱抚或是前戏,但这个人的性子注定了他不会做出真正残忍的事,按部就班的扩张与润滑一个不少,只是没有任何情欲的渲染,冰冷的目的性仿佛只是在给他上一层必要的麻药。诸葛青只是讨厌这种感觉,所以他要挣扎、他要叫。


王也对此一清二楚,所以即便他听到了这样浮夸做作的叫声也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两秒,然后继续有条不紊的做下去,如同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


于是诸葛青终于明白过来,原来王也真的可以,他可以一直把控着叫自己冷静清明地旁观,高高在上的像是端坐在浮云里,即便一时手脚被沾染了污泥,他依然是那个清净整洁的天上人。


所以其实,凭他的这点本事是害不了他的,因为人言轻微的诸葛青说到底也不过肉体凡胎。而或许像王也这样、有着这样家庭背景的人,从少年初露挺拔之相开始对他有着相似的想法、试图去做这样的事的人早就多如过江之鲫,而姗姗来迟的自己不过是这百万雄师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利用了他身体抱恙那难得动摇的一时片刻,甚至就连这样的花样,只怕都是那些资深人士剩下的手段。


真好,王也,真好。


真好。


“什么?”混乱颠倒的夹缝中他好像说出了什么,引得王也开口来追问他。诸葛青的脑子被那不上不下的快乐与痛苦挤兑出哀鸣,他从头到脚都在战栗着,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和冷。他的欲望失去了所有的意义依然可悲地存在着——因为王也在用两根手指目的明确地弄着他,他的皮肤只能从与沙发外罩中化纤材料的摩擦中汲取到负数的暖意——除了那两根手指和被单纯武力压迫的颈部,王也没有碰他任何地方。


诸葛青的牙齿因为这所有的一切而打着颤,他的自尊在催促着他要做出反击,它不允许在自己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没有人能这样对待他——而他的理智则在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承受它,你总该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点代价。


最终他发着抖接受这全部的一切,磕碰着牙齿泄露出就连他自己也不解其意的破碎言语:“王、王……也,你、真的、……很、很好……”


王也听到后沉默了片刻,片刻后他好像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静,但多了些无奈:“你没有说实话。”


他这么说着,只是把它当做诸葛青的胡言乱语。


可是——实话?诸葛青清清楚楚的感受着自己身体正在产生的那些毫无任何快感而言的反应——纯粹是由于物理刺激而产生的生理反射,没有任何的肌肤接触和气息与情绪的交流,仅仅只是为了一个结束。这甚至连一次自慰都算不上,但他的身体却依然在顺从地走向结束的顶峰。


而这一次一旦结束,那便是永远的结束了。


王也想要听实话,可是实话是什么呢?实话不过就是,你真的是个无聊的要死的人;实话不过就是,而明明是个无聊的要死的人,我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充满了欲求与目的又没有任何欲求与目的地想要和你在一起;实话不过就是,在一起,哪怕仅仅只是什么也不做地看着,都会觉得很有趣;实话只不过就是……


“王也、王也……”诸葛青双腿开始在沙发上无助地踢蹬,像是要挣扎、想要逃跑,可他颤抖不止的声音所拼凑出的却是截然相反的词句,他说:“我喜欢、喜欢你……”


“……别这样……你、和我做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诸葛青的头垂得很低很低,几乎要钻进沙发的缝隙里,但即便如此在王也的眼中这种“喜欢”依然只不过是助兴的词汇,目的性极强地只是为了后续的求欢,和性爱中其他所有淫乱下流的艳词一样并不包含任何真诚与善意。


但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男人不会因此而热血上涌。


可王也毕竟不是一般的男人,就算是他心跳的再厉害,也依然没有进入诸葛青的打算。


他们就是在这种毫无必要的地方令人发指的相似而倔强,就像曾经的诸葛青说了他会给生病时的王也守夜,那他就一定不会合眼,而现在王也既然说了他今晚不会上诸葛青,那么他就不会。


而他说了会叫诸葛青高潮,他也一定会。


诸葛青的羞耻感帮了王也很大的忙,他紧绷的神经和不可能真正抛弃的自尊心加快了身体到达顶点的速度,除此之外无论主观意志如何,生理的条件反射都是无法控制的。于是在对前列腺针对性地、有规律地刺激下诸葛青很快交了,同时王也用另一只手撸动他的前端延长他的射精时间,几乎将诸葛青阴囊中存储的精液体内的与残存力气一滴不剩地挤了出来。但直到最后结束王也依旧穿着齐备,只是种种人工劳动使得气息略有不稳而已,而反观诸葛青则浑身赤裸,身上与身下都遍布着自己射出的体液和湿淋淋的汗,与王也一衬,更显得不堪入目。


当王也转过身去扯茶几上的纸巾擦拭他被诸葛青弄脏的手指的时候,诸葛青趴在那里像是一动不动的已经倦极,但眼睛却在看着那个整洁体面的背影,心里想着,如果摄像机能拍到他现在所看到的这个画面的话,那这个背影该是结束时最合适的定格。


一个仁至义尽、整洁体面的王也,和一个不堪入目、不必入画的诸葛青。


他并不觉得难过,也不觉得失落,他只是觉得困了、累了,只是觉得这会是一场好的谢幕。


… …


所以当王也转过身来的时候,诸葛青已经两眼一闭睡得了无牵挂。他一撒手就把这一大堆烂摊子只丢给王也一个人处理,而王也沉默着左右瞄了瞄这片狼藉,除了把那个蛋糕重新用纸盒子罩了起来以外懒惰的他也并不想再进行更多的劳动。


“小没良心的东西……”他把诸葛青扛起来送回卧室里,这个人汗湿而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熨帖着小火的热量。


“你说你这又是作什么妖呢,嗯?”他把这人往上轻轻颠了颠,看他长长的刘海晃晃荡荡:“长点记性了没?”


可是诸葛青真的已经睡熟了,所以并没有回答他。


第二天的时候诸葛青起来迟了,平时行为那么端庄的一个人这下连滚带爬地从三楼翻下来——顺便一提虽然昨晚是王也扛着他电梯回的三楼卧室,但今早又是王也早了他五分钟下的楼,所以电梯又回到了一楼。


王也正在餐厅喝水,听见诸葛青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吓了一跳,探头一看人已经在玄关拉鞋跟了。


“……这么急?”


“十万火急!怎么没人叫我呢!”


坦白的说这都是他们第三次那什么了,那种不管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早上都能若无其事的招呼寒暄都快成了刻进两人的DNA里的习惯,但是昨晚毕竟是王也第一次在某种程度上拒绝了诸葛青,还方式微妙地教训了他一下——本来总觉得这样第二天早上起来该有点不一样了吧,结果没想到仓促之间彼此又不约而同的回归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王也想能叫你的除了我就剩你的手机了,但眼瞧着诸葛青就要蹦出门去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问了一个问题:“你带回来的那个蛋糕哪儿去了?我昨儿随后就搁客厅那儿来着。”


诸葛青百忙之中挤出一点时间回答王也的问题:“什么蛋糕?”


“就昨晚拿回来的那个啊?”


“你过生日?”


“啊?”


“你没事儿吧王也……哎呀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你量量体温要是发烧了就去医院!”


诸葛青掀开门火急火燎地跑了,留下王也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  …


等他真的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站住了脚,诸葛青却又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了。


其实对于他而言,直到今早走出那扇大门的一瞬间这场戏剧才算是正式落下帷幕,虽然很可惜摄像机已经被提前收进了包里——之前他设好了凌晨三点的闹钟强迫自己爬起来做好准备,包括丢掉买来的蛋糕和钱夹,还有收好藏起的一直在录像的摄像机,还要去书房用电脑处理一下视频,截掉一些段落,不然交作业的时候可能会因为聚众播放黄色录像带而被派出所带走。


但其实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其实很想把王也早上的那些反应也录进来。


我真是个坏人呀,他压着自己的嘴唇笑笑,感受着他心里那个戏剧中的女人慢慢消散,带着她的求而不得、她片刻的自暴自弃的放纵、她幼稚的逃避与报复,和诸葛青这个人一起消失在透明的晨光里。


“‘——我非常爱你’。”他对着空气说一遍,又说了一遍:


“我,非常,爱你。”


————————————————————


黑屏。视频播放结束。


尽管最后诸葛青再跟大家交流分享的时候截掉了最后那段——毕竟要真播出来那行为也太艺术家了,他自认还算是个俗人,也不打算坐实自己是同性恋的流言人设,但这并不妨碍这帮人在看到王也疑似亲吻他的那一个画面就开始转过脸来以专业且肃然起敬的眼光审视着仿佛已经为艺术献过了身的自己。


最后自我陈述的时候诸葛青解释他成功挑战将这场戏中两处十分核心的台词和互动完成了展现,同时也承认角色间的感情还是有诸多不到位,没有还原出原剧中那种爱情的核心,所以他虚心接受大家的批评……


“……其实挺到位的……”一个缩在前排边角的女孩把脸藏在厚厚的眼镜片和蓬松的头发之下,她是剧团里负责剧本改编的文职人员,只有她窃窃私语的声音像墙角潜行的蜘蛛一样在黑暗中留下半透明的细线:“……虽然你们并不是在演戏……”


诸葛青不动神色的侧过身,他没有去寻找蛛丝的来源,只是忽然提高了声音哗众取宠地向在座的各位女士征求起了选票和意见,伴随着女孩们的笑声和男性同事的插科打诨与倒喝彩,一切轻快活泼地翻篇,仿佛诸葛青只是做了一个恶搞的尝试、呈现了一场荒诞的喜剧,在这之后,大家继续其乐融融地观赏下一个作品。


于是蜘蛛也十分知其意的沉默下去,闭住呼吸后它泯灭于黑暗和人群里,再也无迹可寻。


当天下午人员名单确认下来,并且雷厉风行的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坐飞机出发——当然主要是因为开幕时间已经迫在眉睫了,诸葛青毫不意外的占据了一个名额,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他都接受。晚上回去以后诸葛青这才跟王也把这件事交代了一下——并且理所应当地隐去了团长为了分配名额而搞的那个作业——然后他回房间去收拾行李。王也虽然有些意外于这样的赶时间但也没有格外措手不及的感觉,毕竟那张邀请函的来路是中海,那头总归是有人提前给他支会过。


其实换一个角度来说,诸葛青已经被他们从兰溪带到北京来了大半年,这大半年一直禁足一样的从未出过五环,就是从人权自由的角度来讲王也也很赞成诸葛青目的正当地出去逛逛,这也是人家应该有的私人空间。


于是因为第二天有重要的事情,诸葛青吃完晚饭后就早早地睡了,这天晚上他们两人之间除了关于第二天诸葛青上海之行的一些交谈外再没有涉及其他任何话题。第二天诸葛青特意起了个大早拽上背包打开房门,伸手准备按电梯的时候发现上面的数字显示着“1”。


诸葛青走楼梯下到一楼,一楼的楼梯口和餐厅就隔着一个通透的木制博古架,人只要一扭头就能看到——果然王也已经晨练完,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正在餐厅喝水。听见动静后他也放下水杯看过来,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一时间谁都没又说话,周围寂静无声,好像一夜之间忽然生疏了很多,王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诸葛青身上某种疏离感,但诸葛青很快就将那种味道用他最擅长的言笑晏晏掩盖过去,分寸恰当地对他打起了招呼:“这么早就晨练?”


“啊……一直都这么个点儿爬起来。”


“哦——我之前都没注意过呢。”


诸葛青一边语调轻松地说着一边走向玄关,在迈出大门之前他忽然转过头对王也摆了摆手,画蛇添足般地说了一声:


“王也,再见。”


再见。


北京——上海,其实也不是那么遥远,数万米的高空,足可以将地面上所有的事情芝麻般的扬起再抛下。


诸葛青跟着剧团里的其他人走出机场,这一天的天气非常好,冬季难得的大晴天,他吸了一口凉凉的空气,南方的冷和北方的冷是很不一样的,于是诸葛青终于在此时确定下来——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北方的城市,并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再也不会回去了。


整个活动的前三天是国内外各大剧团的演出,上下午加晚上各一场,顶级的演员与舞台令人大开眼界,就连咸鱼团长也被感召,看到由比利时话剧团呈现的那一场《青鸟》的时候他一边拽着手纸哭一边对左右两边的团员说:“为什么要歧视儿童剧目,儿童剧目不是很好么!”


诸葛青懒得理他,只是目不斜视地又给他塞过去一瓶饮料,以防止这人一个人哭到脑部脱水。


第三天的最后一场演出开始之前诸葛青走到场外给王也去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他对王也说再有两天活动结束正好就是跨年,团里直接原地解散放大假,正好现在都到了上海了,他想趁着这个假回兰溪一趟。那头的王也听到后哦了一声,说是该回去看看了,行啊……


到此为止,诸葛青已经得到了全部的答案,正好里面眼看着众人都开始落座,灯光次灭下去后外场的保安开始对他打起了手势提醒——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他们要关掉入场大门了。诸葛青把手机按在胸口向安保人员说了声不好意思,把手机再次举回到耳边匆匆到了个别后掐断了电话。


从第四天开始是各种赞助商和公司的晚宴、交流宴,白天则是各种沙龙和座谈会。诸葛青一开始有点担心王也会再打电话过来找他,但是两天过去王也那边并没有任何的联系过来。其实仔细想一想王也那样性格人,原本他们面对面的生活,出入同一个屋檐下的时候也基本都是诸葛青在没话找话,更不要说现在分隔开来,诸葛青做的都是王也丝毫不会感兴趣的事——这个圈子里的八卦信息并不是他感兴趣的话题,专业的知识和艺术层面上的东西他更是知之甚少,如果并无要紧的事,王也自然不会联系他。


这样也挺好,至少最后他是说了再见的,好聚好散也算完满。


准备离开上海的那一天正好是跨年的晚上,离开酒店的时候诸葛青与团长和其他两个同事分开两条路线,他们几个北京和天津的土著坐飞机回首都机场,而他则要去高铁站坐动车回金华。兰溪没有火车站,交通始终不太便利,不然当年王家也不至于自己搞辆SUV掩人耳目地亲自开过去。


走去地铁站的路上人潮涌动,大多数都是些年轻人要早早赶去外滩抢占观赏跨年烟火的好位置。情侣们在各种标志物前汇合,还有些在下班路上打着电话的,对因为工作或其他什么原因无法见面的家人或恋人发着脾气或嘱咐着对方注意保重身体。进站前诸葛青抬起头呼了一口气,他看着白色的水汽消散在冬季的空气里,把所有的身份证件掏出后将随身的那个单肩包丢进洗手间巨大的垃圾箱里,干干净净,空空落落。


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费心操作,比如王家给自己的那些现金和股份,他都要花费一番功夫还给他们。倒不是诸葛青有多么贫贱不能移,只是走这一遭王家其实已经给了他最丰厚的报偿:他的命。虽说依然可耻而惭愧,但多少也算是他付出了相当的体力劳动和自己争气的八字协助治好了王也的病换来的。而至于那些钱和股份,就像他从一开始对王也说过的那样——


——“不是我的东西,白给我也不会要。”


诸葛青一向说到做到,即便一时无法立刻兑现,即便周围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他会做到,但是他会用最终的结果向天地自证:诸葛青决不食言。


列车在晚上十一点十五分进站,工作人员提前五分钟开始检票。去金华的人不多也不少,诸葛青双手插兜排在队伍的当中,有八个人排在他的前面。


只要把身份证在入口的闸机上轻轻一刷就可以进入,大家通行的很快,在还有五个人轮到诸葛青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因为考虑还有善后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王家那边的人的联系方式他还保留着没有删除,诸葛青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显示是那个跟王也乃至整个王家的关系都极为密切的、应该不仅仅只是一句心腹就可以形容的姓杜的大哥。


前面还有三个人。


诸葛青按下了接听键。


“阿青小兄弟,是我,杜哥。”


前面还剩下两个人。


那个敦厚忠诚的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因为焦急而变得嘶哑,并且似乎是偷偷躲在哪里打的这通电话,声音被刻意压得很低。


还有一个人。


“出事儿了,你得赶紧回来。”


诸葛青忽然被定在了闸道口。


“小也已经在ICU抢救两天了。”


——————————————————————

TBC…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老王:请问具体指的哪方面。】

什么叫举头三尺有神明啊哈哈哈哈【战术后仰】


唉……写着写着我忽然就觉得不对了,说好封建迷信爽文流这突如其来的文艺气息是怎么回事。

但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于是最后我紧急找补起来,让我们回归熟悉的味道和感觉……

我好俗好垃圾啊!要不是我关键词没写上个abo我估计这里我就不会让阿青只是单纯的跑了

我必然会让他带球跑啊!!

唉,虽然我好俗好垃圾但是我好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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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8 00:56:03 | 显示全部楼层
呜呜呜呜呜我在被窝里翻滚,每看一章就更迫切想看下一章,您真的太会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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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8 00:56:09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好好好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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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8 00:57:30 | 显示全部楼层
老王没在老青身边就出事了,那青还好嘛……有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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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8 00:58:06 | 显示全部楼层
哎呀我的妈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说什么叫天意啊(战术后仰)
太太太妙了…跑呀~葛青儿你倒是跑呀(ಡωಡ)
管你定的航空母舰还是载人飞船的票,这一个电话你还不是就得乖乖回去挨撸毛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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