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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8 17:4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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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诸葛青说，“且慢。”起身开灯摸手机一气呵成，直接把王也酝酿的情绪堵了回去。
“……又谁找你？业务这么忙？”
“不是业务，我要搜索一下……嗯，懂了。”
“搜啥呀？”
“搜龌龊啊。”
王也无语，“不是，你什么意思？”
“您讲话太高深了，我没听懂，不得查一查吗？”诸葛青将手机屏冲着他，几乎和王也的高鼻梁来了个亲密接触，“您老清华毕业，文言文达人，高考语文一百三四十，我只是小小艺术生啦，听不懂那么高深的说法。”
“人好好跟你讨论呢！你怎么阴阳怪气的，净嘲讽我！”
“哎呦，破防啦？”
“谁破防了！”
“不跟你说了。”王也气得翻身，虾米似的弓起腰，任诸葛青如何劝诱也只当没听见。诸葛青晃晃手机，“哎，老王，说真的，同市面上的男人比起来，你的道德观念已经超越百分九十九点九九九的同类，基本跟天通道人老天师一个层级——”
“又来，又来！”
“我真心实意赞扬你，你少呲牙咧嘴。”
诸葛青拽起枕头做靠垫，“换个男的，别说婚后了，慢的呢，谈几天，快的呢，吃顿饭就要动手动脚塞房卡，看电影坐最后一排，居心那一个叵测。”
“我靠，你以前都交往了些什么玩意儿！”王也终于爬起来，头发乱七八糟地竖着，“质量太差了吧！我就知道，你——”
“我可不跟那种货色交往哈，我交往的质量还是蛮高的哦。”诸葛青看一眼他的神情，“闭嘴，你是不是让内会计套麻袋了？你哪来那么深的心理阴影？”
“……”王也靠着床头，手搭在腹部嘀咕，“跟女孩儿喝咖啡怎么能AA呢？呸。”
“说你是大男子主义吧，你还嘴硬不认，如今基本都AA啊，还有咖啡都不喝的呢，没去徐汇公园走几圈就不错了。”
“你们小姑娘真是不认好人，跟这种玩意儿聊得起劲，还特么能聊四十分钟。”
“我问你是不是跟踪我，你说没有。老王，你也学会撒谎了是吧？”
“我没跟踪啊，我路过。”
“上海那么大，几千万人口，您这一路过可太巧了。您怎没直接去买双色球呢？”
“双色球才几个钱啊，我犯得着费那劲吗？”
“您富二代您牛逼！——越说还越喘上了。”
诸葛青摆弄手机，“行啦，我的意思是，‘龌龊’这个词未免太严重了。你哪怕不对我，对异性产生欲望也属于合理——单纯的生理反应罢了，看见膀子联想大腿，人之常情。只要没实施犯罪行为，心里想想不犯法，没必要对自我进行激烈的道德审判。异人也是人，哪怕从小出家如张灵玉，也跟夏禾有过那一段嘛。你大侄子张楚岚羡慕得眼睛都要流血，也不光他一个羡慕嫉妒恨，骂张灵玉的，八成都是因为他被夏禾拿走一血嘛。”
王也嗤之以鼻，“我去，人家那点子私事儿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清楚。”
“谁让你跑去睡觉了。”诸葛青话锋一转，“你觉得张灵玉龌龊吗？”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王也说，“而且——”
“而且他是正一派，也能结婚，你想说这个，对伐？”
“先声明我没别的意思，我还俗了。我酒也喝了肉也吃了，我还成天抱着你睡觉呢。”
诸葛青道，“你没还俗的时候，也跟我一起睡过啊。”
王也垂死病中惊坐起，“那不算！你你，你血口喷人！我可是——都怪马仙洪！”
“怪马仙洪，怪得着吗？不过说起来他当初的目标是你王道长，对你那个上心哦，喊我去也是为了‘考验’，要是我对你有坏心思，他就顺手除掉我——他喜欢你吧？”
“咋还越说越没溜了呢，老马和我都是标准的直男，敬谢不敏哈。”
“你怎么知道他是直男，难道你俩——”
“诸葛青你！”王也伸胳膊搂住诸葛青的腰，将她按倒。诸葛青顺手扯歪了枕头，抱着笑了好一会儿，“不逗你了，不经逗，一逗就着急上火……没事啦。”她拍拍王也的小臂，“没关系。”
王也的鼻尖拱拱她的后脑，“疼不疼啊？”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骂谁是狗呢。”
“行，被老虎咬了一口。行了吧？”
“我没想弄疼你的，”王也唠唠叨叨，一百多遍的理由又重复一回，“酒这玩意儿害人呐，不能喝了，还有你也别大晚上跟内谁内谁和内谁聊天了啊，讨厌，有没有点儿边界感了！”
“我们那是谈工作。”
“不成，我不乐意。”
诸葛青说，“行行行，以后不谈了。八点之后我关机，可以了？”
“那你……也不能跟我提离婚。”
“就因为你喝了点酒把我扑倒，我就要跟你离婚？王大师，傅蓉推给你的小地瓜分享到底是什么？你是不是提炼错主题思想了？”
“唉，”王也叹气，“我明白……那个，你看啊，首先，我身体挺好的，健康，没毛病。”
诸葛青已经困了，“嗯，没毛病。”
王也像个恒温暖炉，源源不断地散发热量，大热天在中国驰名的火炉城市，开着空调也觉得热，可他就非要贴着抱着，“还有就是，你这么好……这么一小孩儿……”
“老王，跟你这人真是没法较劲……”
“较劲？较啥劲？我这人多好啊。”
“我人不好吗？换个女孩子，结婚两个月什么也没发生，高低得上小地瓜发个贴，投票宝子们求骂醒看看吧我老公究竟是基佬骗婚还是阳——”
“我生理正常！”王也叫道，“我有体检报告！内大夫还夸我呢！我就是，我就是不想弄疼了你，懂吗？我多贴心啊我——”
诸葛青握着手机沉入被窝，拽平枕头，“嗯嗯，知道。”
“哦，所以你得体谅我，我也很苦恼……哎呀跟你说不明白，关灯！……青。”
“嗯？”
“你能不能……”
“有话快说。”
王也熄火了，“没事。”
“行，那就睡觉。不过，”诸葛青打个哈欠，“王叔叔，我不是小孩儿，是成年人，以及你也不用害羞，你在ICU时我去探望过，医生好心放我进去了。我的意思是，你长什么样我都见过，真的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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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8 08:55: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