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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0 23: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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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要不是总有个看着就横的大块头老爷子常来探视，罗医绝对要把王也作为特殊案例纳入医学研究。
眼前这位，肺上好几处肿块，病灶也扩散到了附近的淋巴结，但除了胸穿结果和诊断书，一点也看不出来Ⅲa期该有的症状。什么咯血、呕吐、胸痛，每次查房的时候王也都说没有。
“小伙子，我再确认一遍，你要给自己办出院手续？”医生瞥了眼王也背上半人高的登山包。别说其他同期的患者，罗医生觉得自己背起来都费劲。
“对，出院，不是转院。麻烦您给我开张病情诊断书，护士台那边非要这玩意儿不可。”
Ⅲa算中晚期了，即使再身强体壮也不会改变癌细胞在体内扩散的事实。
罗医生轻松地从电脑里调出病情诊断书的模板，慢慢敲上“肺炎”两个字，一边敲一边念，故意让王也听到。
“你这肺炎拖得有点久。我建议你还是再住两天，打一针消炎药……今天就给你安排上。”
“大夫，”王也单手拎着登山包，轻巧地放在椅子旁边，自己靠着椅背，叉腿而坐，好像得病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您甭瞒我了，我自己门儿清，也没说不治，就是手头还有事儿……”
“事情再大也没命重要，”罗医生一看王也快把自己的病情讲成贯口了，把电脑一关，盯住王也的眼睛，劝道“你身体状况不错，Ⅲa期一般不建议手术，但你经过化疗，能做手术的概率很高，术后再观察情况，肯定比同期患者存活率高……”
不愿治疗的患者，情绪要么崩溃要么坚定，医生还没见过这么泰然的，耐心听自己哔哔叭叭罗列医学术语，却是一句苦口婆心也没听进去：
“还是谢谢您啊，大夫，可我确实有事儿……很重要的事儿，现在就急着要走。”
十一月的秋天，晚风飒爽，很适合利利落落的诸葛青。王也记起诸葛青的生日就在十一月。十一月十五号，好像就是后天。
好嘛，还真就是后天。
他赶紧一边等对象，一边苦着脸打开桃宝，同时在千度知矣瓜瓣轮番搜索：“男友过生日送什么礼物”。
“王道长，现在淘宝下单来不及了吧。”诸葛狐狸神不知鬼不觉探过头来，眼睛眯得挺小，但视力不差。毕竟热爱八卦多年，快速抓取关键信息是个人的基本素养，诸葛请一瞥就看见搜索栏里的“男友 生日 礼物”。
“不是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吗？”王也接过诸葛青的行李箱，把手机揣兜儿里——正主就在眼前，还看啥桃宝，直接问诸葛青想要什么就行。
但王也又觉得送礼物像送惊喜，诸葛青每次都在送自己的小物件儿上别出心裁——就像家里的沙漏，不到最后拆盒就不知道原来水还能倒流。问诸葛青想要什么，能得到最正确的答案，但那不是最完美的结果。
王也还是愿意为了诸葛狐狸，慢慢设计心思的。
狐狸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靠近了道：“你不问我生日想要什么吗？”
“你别要太贵的，我兜里没钱，送不起。”
“我又不要你在中海的股份。”
“我哪儿有什么股份……”
诸葛青看王也无奈地摊摊手，穷道长目前除了坑爹，的确没什么赚钱的途径。他没再提这个话题，上了出租车靠着王也刷手机，也没说起别的。
青仔现在很理解为什么自己离开那天，傅蓉恨不得用目光把他片成刺身。原来在岛上的六个月是这么疲累。如果按照原计划，船到洛杉矶就回国和王也过几日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性福生活，恐怕刚飞到王也身边，就会被推迟的倦意排山倒海似地淹没，只想把男友当人形枕头，除了抱着睡觉之外无欲无求。
诸葛青发誓，没有比王也更好睡的人了。王也常人眼里提不起来劲儿的模样，精神中自带阳丨痿的气质，没事干就睡睡觉，简直是世界睡眠协会中国代言人。
现在诸葛青靠在全中国最好睡的人身上，同一条花花绿绿的短视频已经在他充血的眼里倒映过六遍，他一点也没看进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混乱地编织着什么平行宇宙——如果他不知道王也得病，他和王也现在会干什么；或者王也根本没有肺癌，自己会不会已经舒舒服服睡了一周。
王也看诸葛青强忍了一个又一个哈欠，狐狸眼角全是泪花。
“别玩儿了啊，晕车。”
“嗯。”
王也斜了下眼睛，狐狸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他从速度手换到哆嗦音，看的内容荤素不忌。老王想了想，没强行把提神醒脑的手机夺过来，人往下塌陷了点，让诸葛狐狸的头刚好能挨到自己的肩。
男友的每一条朋友圈王也都点开看过，最近一幅合照是二十一个小时前。
二十一个小时前，诸葛狐狸还把衬衫衣袖卷到小臂中间，立坐在电子琴前，恍惚浮在灯光的海洋上，一旁的贝斯手大笑，似乎很欣赏这位临时的琴手。
二十一个小时后，诸葛青用所有重量压麻自己的右胳膊，衬衫领子的一角被蹭得高翘到脸上，快要吃进嘴里，才伸伸脖子，用下巴按回去。
二十一个小时，其间有十六个小时青都在赶来见自己的路上。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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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8 21:58:12
´_`」 ∠):_ …好久没用论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