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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20 09:5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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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上一章结尾关于见面的草率承诺付出了3000字代价，下次再也不瞎说了。
28.
“关于混沌时期的那场大战，你了解多少？”
马仙洪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
王也在潺潺的水流声中，触摸到了遥远的过去。
混沌时期，除了传说中极乐世界的神族和五感闭塞的人族，余下的生灵混居一处。那时天地灵气充盈，仙、妖、魔的修行难易并无不同，在“道”的面前，众生平等。随着四时变化，沧海桑田，灵气场逐渐改变，依照获取炁体的方式，渐渐分出三族。仙脱胎于山水木石，妖寄于飞禽走兽，魔生于一切妄念。但三者本质互通，仍能彼此转化，因此混种比比皆是。
混种沦为替罪羊和最终没落始于那场大围剿。
“等等。”王也挑了挑眉，这怎么和他在书上看得不一样，“不是混种先当搅屎棍，到处拱火吗？”
马仙洪摇头，“掌控现在等于掌控过去，不奇怪。”
按照马仙洪的说法，一旦分族，就有了“非我族类”，哪怕彼此修一样的“道”，也要分出高低优劣，也会担忧“其心必异”。当时又正好碰上灵气的小枯竭期，三族争抢已经十分激烈，这时各族都有了彻底分裂厮杀的念头，而混种就是最好的导火索。他们既是朝他族开战的借口，也是本族必须清除的污染物。
三族合力围剿，几乎将所有混种赶尽杀绝。可想而知，一旦清剿结束，就是三族真正撕破脸的开始。而当时由于连年厮杀，三界血流成河，魔气肆虐，魔道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有了超过仙妖的势头，原本三足鼎立的局面即将被打破。
王也边听边点头，他没全信，马仙洪这人张口闭口替混种说好话，居然能拐走诸葛青那个花言巧语的大忽悠，修的估计是“传销道”，鬼知道和混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他在心里连蒙带猜地把当年的事拼凑出一个大概，估计是狗咬狗一嘴毛。
不摸锅底手不黑，为了利益争破头的事儿古往今来多了去了。
“现在流行的说法是仙妖和魔在人族的见证下签订契约，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其实并不准确。”
马仙洪说到这里，停下来多看了王也一会儿，“不过如果人族都像王道长这般青年才俊，倒也不无可能。”
王也：“……谬赞谬赞，您接着说，难不成仙妖联合把魔坑了？”
马仙洪冷笑一声，“他们或许动过这个念头，但是神出现了。”
“什么？”
王也怀疑自己听错了。三岁小孩都知道求神不管用，拜仙才靠谱。神族，那个比传说还要虚无缥缈的存在，正史中几乎没有记载，路边摊的盗版书都懒得编排的对象，竟然真的出现过？
“只有在世间力量面临严峻的失衡局面时，神族才会降临。三族的协议也是他们留下的封印，自此仙、妖、魔偃旗息鼓，也不再互通。如今，封印的力量已经要到头了。”
“所以你想干什么？”王也原本屈腿坐着，手里攥着两颗石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往上扔，这会儿敛了笑意，意味深长地看着马仙洪，“回到过去？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公平。”马仙洪说：“我想要众灵平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仙族高高在上，妖魔却被瞧不起，遭到唾弃。”
“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妖魔多了作恶多端之辈，形象自然就坏了。”
“那是因为仙族占尽了一切好处，妖和魔才沦落至此！”马仙洪激动地站起来，他手腕脚腕上的红珠串流光闪烁，让王也不由自主离远了点。“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又愿意去做恃强凌弱的恶事？三族本就同根同源，如今各走极端，都不利于修成真正的大道。你看看这千百年来，哪个能和上古时期的大能相比？只有把混种带回世间，才能改变现状，所有生灵都能顺心修道，最终到达顶峰境界。”
马仙洪说完了，他举起的手慢慢垂下，胸膛因为心绪起伏不定。王也仰起头看他，半晌后，竖起大拇指。
“马村长，了不起。”
他跳下石头，拍了拍裤管上沾的草屑，说：“但这一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诸葛青在哪儿？我得领回去。”
“我希望你能帮我。”
“没兴趣。”王也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还有，我不管诸葛青和你说了什么，他说的不算，他留不留，我说了算。”
马仙洪的喘息有些急促。王也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内，和诸葛青的判断一样。但他没想到王也听完竟然毫无触动，这让他难以抑制地感到愤怒。
“神机百炼曾经差点失传，就是因为这手炼化生灵的法术让我的先人惨遭三族迫害。他们曾经剿灭混种，修炼遇到瓶颈又开始后悔，暗地里抓我的族人们替他们炼化。与此同时，他们又无比惧怕神机百炼，因为我们可以炼出真正的神魔一体，一旦神魔降世，所有混种必须臣服。如果不是先人当年东躲西藏，苟延残喘地活下来，就没有现在的碧游村了。”
王也按捺住心底的焦躁，沉声说：“我对你的家族史不—感—兴—趣—再问你一遍诸葛青在哪儿，否则今天就废了你，让你对不起你先人的良苦用心。”
王也说着用余光扫了一圈四周，他方才不动声色地用神识探了一圈，完全没发现诸葛青藏身的地方。自己进来之前和张楚岚对过眼神，跟着木偶进来时特地留下了线索，只希望对方和冯宝宝一起能快点想出破解之法进来。
马仙洪忽然笑了起来，轻声问：“王道长，你知道庇佑我族先人逃过追杀的是谁吗？”
“是谁？！”王也顿时警觉，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
马仙洪勾了勾唇角，眼下的小痣分外妖异。
“是狐族。”
仿佛一道惊雷落下，“轰”地一声扬起无数碎片，那一瞬间王也记起无数被遗忘的细节。狐族先祖……修道疯魔屠戮无数……他族群起而攻之……横死妖谷……从此狐族不再参与妖王之争。
“你听说过他，对吗？”一看王也的反应，马仙洪笑了，带着点得逞的快意，“没错，那位狐族先祖，是混种。”
玩弄人心入魔是假，炼化失败是真。他族报仇是假，诛杀是真。不愿争夺妖王之位是假，不能争夺是真。历史长河中湮灭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竟是如此大相径庭。
“多少年了，才出了狐族这么一个。我们住在狐族的领地，既为狐王炼化，也教授一些炼器之术，狐族至今仍有旁支在钻研此道，不过外人大多不知晓罢了。可惜没过多久先人和狐王的秘密就被发现了，狐王拼死护着先人逃出，自己却葬身妖谷。一代大能就此陨落，令人唏嘘。”
马仙洪盯着王也，想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泄露的情绪，可惜没有。
王也：“你要诸葛青做什么？又要我做什么？”
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想，可仍然不死心地想要听马仙洪亲口说出来。
“诸葛青与他的先祖一样，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上根器。”马仙洪微笑，流露出痴迷的神情，仿佛已经透过诸葛青看见了梦寐以求的未来，“不，他比他先祖更合适。仙根，妖身，心魔，他是最有希望重塑混种，甚至练就神魔一体的人！”
马仙洪又面向王也，风后奇门的拥有者，他寻寻觅觅这么多年，竟然真的找到了。
“而你就是他最好的修身炉和执炉者。以化神境界的风后奇门，与天地同为一体，改四时五行，创造最合适的环境。根器和炼炉，你和他，是宿命的缘分。王道长，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王也垂下眼皮，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当然，我不会逼你。”
马仙洪往前一步，抬腿的动作猝不及防地遭到一股强大的阻力。他一下看向王也，只见对方垂在身侧的手慢慢举起，并指于身前，说：“马村长，我仍然觉得你很了不起。但是抱歉，我今儿就得废了你。”
马仙洪脚下的土地微微震动，紧接着一条土龙腾空而起，他四肢动弹不得，猛地被甩到半空，土龙朝他撞来，被他的护身法器挡下。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早已被风后奇门困住。
王也指尖烧起离火，火光随着他的动作划出一道圆弧，窜动的火苗在空中逐渐形成一条长长的锁链，他看着略显狼狈的马仙洪，锁链射出的同时说道：“马村长，你的论点很吸引人，可是论据实在令人不敢苟同。”
眼看火舌就要烧到马仙洪的身上，林间突然冒出好几条人影，冲进奇门阵，瞬间打乱了王也的节奏。他们聚在马仙洪周围，充满敌意地瞪着王也。
“有反应了有反应了！”张楚岚掌心的小虫子尾部一亮，他兴奋地大叫。旁边的冯宝宝二话不说朝那方向挥了一铲子，开始兢兢业业地挖坑。王震球不理解：“这得挖到猴年马月，二位是准备去给王道长收尸吗？直接炸了算了。”
“你懂什么？宝儿姐的铲子那能是普通的铲子吗？”
冯宝宝挖坑很有一套，以前王也觊觎她养的三黄鸡，没少被她埋过。铲子看似毫无章法地一通乱挖，很快碰到了阻碍。
张楚岚：“是这儿？”
冯宝宝扛起铲子，佝着背退后一步，食指一指，吩咐：“炸了它。”
一声巨响，林间的鸟群发出尖利的哀鸣直冲上天，但是碧游村内的王也等人却毫无反应。奇门阵内，所有人都被定住，阵中的王也满头冷汗，左腿的膝盖已经支撑不住，只能半跪在地。
马仙洪左手腕上的珠串儿倏的断了，七颗红珠悬起，在他周身出现了一层淡红的薄膜，宛如一个茧房，时间流速恢复正常。他活动了一下关节，走到王也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我们不是敌人，你没必要以卵击石。现在停手，离开碧游村，如何？”
王也扯了扯嘴角，“现在说这话，为时尚早。”他猛地一拍脚下，全部灵力聚在掌心，中宫顿时光芒大炽，风后奇门飞速旋转，不断扩大，一眼竟望不到头。
马仙洪身上的红光在耀眼的奇门阵中变得黯淡无光，一点点被挤压变形，他只能再碎一串珠子勉励维系，震惊地往后退开。
“你果然没有被污染。不对，诸葛青说你的确被魔气侵蚀过……”
“是吗？”王也缓缓站起来，他的衣服在风中猎猎飘动，衬出几分萧索，“死狐狸还算有点儿良心，没把我全卖了。”
“马仙洪，祸福无门，人自召之。放着好好的村长不做，非要掺和不该掺和的事情，这叫痴心妄想！”
他话音一落，阵中所有被定住的人同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瞬间向自己袭来，挤压着脆弱的肉体凡胎，而体内充盈的炁非但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反而导致奇经八脉全部滞涩，个个都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马仙洪的护身法器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咬牙切齿地看着仍在不断扩张的风后奇门，冷声说：“王也，你这是要和我同归于尽？”
张楚岚等人刚进碧游村，还来不及高兴，脚下一道蓝光闪过，紧接着继续往外蔓延。
“卧槽，老王疯了！”
王也虽然人还站着，但从指尖开始，大半个身体已经没了知觉。另一半则还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有一瞬间，他恍惚以为自己全身的经脉都断了。跟这次比，妖谷那回只能算是过家家。痛到极致反而导致神经的麻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识正跟着风后奇门不断延伸。
在某个瞬间，他忽然失去了对风后奇门的掌控，只能任由它覆盖山林草甸，山川河流。他的神识随之化成千丝万缕，融入世间万物。他听见种子在岩层之下破壳生根，抽芽散枝，开花结果复又凋零的轻微声响，无数声音涌入脑海，生命的搏动在他的血管中流淌，逐渐和他的神识形成共鸣。
王也的视线出现了片刻的黑暗，紧接着他的视野无限延伸，仿佛肉身已经消解，而灵魂徜徉在天地之间，来去自由，自在如风。在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所谓“天大地大”，而回头望去，自己站在中宫之位，逃不过三尺囹圄。
这便是风后奇门的尽头吗……
此间变化，碧游村内的秘境却丝毫不受影响。诸葛青坐在崖边，一条腿悬在半空，一只木鸟停在他的肩膀上，黑豆大小的眼珠子闪了闪。不知过了多久，木鸟倏的腾空而起，拼命扑腾着翅膀逃跑，从那张木刻的鸟脸上几乎能看出惊恐。
诸葛青的背影渐渐开始发颤，靛蓝的发尾变成黑色，快速朝上蔓延。他双目紧闭，从眉心到脸庞遍布妖纹，直至没入领口。
马仙洪的一字一句在他脑海中回荡。
“你是人人垂涎又惧怕的上根器，混种和狐族都想利用你，又要提防你。你为什么迟迟练不成三昧真火甚至生了心魔？为什么偏偏为你选中武当王也？你可曾想过？”
秘境中升起黑雾，裹住崖边的人，越来越多的魔气滋长，所经之处草木枯竭。飞上高空的木鸟惨叫一声，瞬间被卷了进去。
“他们憎你，妒你，欺你，怕你，你这一生，从未有人真心待你。”
诸葛青猛地睁开眼，血红的瞳孔朝天上看去。眨眼间秘境之上风云变色，乌云如同海潮大片大片涌来，狂风大作，崖边飞沙走石，林间鸟兽纷纷到处逃窜，发出哀鸣。
“糟了，老王引来了天罚！”
刚刚赶到的张楚岚神色大变，他没想到在这种危机时刻王也竟然入定了，风后奇门再次到达突破的紧要关头。
王也双目微阖，神色平静地立在中宫。阵中的其他人忽然感觉身体一松，禁锢解除了，可是没有一个人的脸色好看，头顶电闪雷鸣，眼看就要被一起烤糊，众人纷纷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逃跑。
“宝儿姐，帮我！”张楚岚大喊一声，飞身而起，在王也四周布下隔离罩，冯宝宝则注入大量灵力加固。
“哎哟，灵力多也不能可着一个人薅，加我一个！”王震球说着飞到西南角，双手按在隔离罩上。
第一道天雷猝不及防地落下，余威烧焦了王震球的一缕头发。
“……我下回再也不凑热闹了！”
张楚岚作为布阵人，在天雷劈下时脑子顿时“嗡”的一声，险些吐出来。他从半空中摔下来，看见天雷打在隔离罩上，溅起刺眼的火星，然后隔离罩上出现了一条裂缝，紧接着四分五裂，轰然散开。
“咳！咳咳……”张楚岚趴在地上拼命咳嗽，后衣领猛地被人拽住，他被冯宝宝提着，迅速避开了天雷的波及范围，回头就看见那道雷准确无误地劈在了王也身上。
张灵玉刻的避雷符现形，却只挡住了一小半。王也“唰”地睁开眼，痛苦地跪倒在地，口中溢出鲜血。
“完了……”张楚岚低声说，“小师叔的避雷符都挡不住，这还只是第一道天雷。”
他们太小看天罚了，风后奇门这种逆天术法，恐怕招来的是大天劫。雷声震耳欲聋，一片死寂之中，第二道天雷已经积聚成型，犹如一条腾蛇，朝王也张开了血盆大口。
“快看！”冯宝宝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大力拍打张楚岚的手臂。他们看向风后奇门的巽宫位，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颗血珠，血珠逐渐升高，在快速旋转中不断膨胀，猛地炸开一大团血雾。
“是妖血……”张楚岚喃喃自语，随后睁大眼睛，“不对，好重的魔气！”
血雾犹如数道鬼影，朝东北方向逃窜。第二道天雷和王也擦肩而过，立刻凝成一道银练，追着血雾离开。风后奇门紧跟着一闪，消失不见。
张楚岚连忙在冯宝宝的搀扶下跑到王也身边，两人合力把王也扶起来。王也却死死盯着东北角，“那是……”
秘境在天雷势不可挡的去势之下裂开了一条豁口，王也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推开了张楚岚和冯宝宝，竭尽全力在入口消失之前进入了秘境。第二道天雷直接劈向断崖，云层中闪电积聚，似乎是被凡人触怒，第三道天雷来势汹汹。
王也在看清面前景象的那一刻五内俱寒，“诸葛青，停下！”
血雾纷纷扬扬落下，诸葛青的胸口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揪着衣领，大口喘着气，不由自主地朝前倾去。
这就是天罚吗……他艰难地抬起头，自己恐怕挨不过第二道了。
“诸葛青，我叫你停下！”
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诸葛青浑浑噩噩的脑子尚未反应过来，突然整个人往下一沉。整片断崖被天雷劈开，巨石源源不断地滚落，消失在无尽的深渊中。
王也目眦欲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使出乱金柝，数秒过后，时空迅速恢复。他拽住诸葛青的手腕，反手把人按进怀里，直直朝崖底坠落。
“诸葛青？”王也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抖。
诸葛青伏在他的身上，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王也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掌，两指哆嗦着滑到手腕，过了很久，那里微弱地跳了一下。
王也的心脏也随着重重跳了一下，他闭了闭眼，又把怀里的人抱紧了些。他们仍在不断下坠，上乘秘境可以达到无边无际的程度，这里不知通往何处。断崖上的碎石不停滚落，从他们身侧飞速而过。王也看向上方，天雷似乎被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电光在无形的穹顶上劈里啪啦地炸出一大片火花，令人炫目不接。
诸葛青黑色的发尾垂在他的脸侧，脸上的妖纹失去了光彩，却没有褪去，像一块扎眼的伤疤，烙在王也的心上。
他知道诸葛青听不见，或许连这也在对方的算计之内。
“诸葛青，你当真算无遗策，怎么不算一算，你一了百了了，我该怎么活？”
*因为更新过慢而出现的前情索引（土下座）
“三族围剿”见17章；“狐族老祖宗的故事”见第8章；“狐族炼器”见26章；“血珠和老青偷天换日的作死计划”见14章；避雷符就是之前小师叔送的玉牌，应该没啥遗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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