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视角，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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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ologue of Midnight
咳……嗯。
唉。这玩意还真别扭。不过算了。开始……从哪儿开始呢。
嗯，行吧。
——理智地喜欢一个人，是怎么个操作法？
我反正是不知道的。我就没理智过。爱起来就会把自己爱成个大傻X，说的就是我。
以及，说这话的人还说他自己也一样。P。反正我是没看出来。
起码我当时没看出来。
现在……怎么说呢。
要不就先说说诸葛青这人吧。
……呸！我压根就不想提他。特么就一坑人二货！24k纯渣蹄子！搞不明白我上辈子欠了谁的才会跟他搅到一块去。
欠了谁的呢。
不知道有没比我这辈子欠的钱多。
行了不玩了。这画风显得我多像个小孩儿似的。没劲。
刚刚说的都不算数。诸葛青嘛，就跟他这个姓的感觉一样聪明。也不渣。嗯，说实在话，我前半辈子整个儿就一渣男图鉴，唯独这货，跟渣这字真是一点也不沾边。
其实想想也是。他那种家世，想出个渣还真挺有难度。对于我这种出身一般的母胎卢瑟来说，就是合该仰望的类型。
我那时喜欢他……对我是喜欢他，谁能不喜欢他——是因为他真的招人喜欢。
说起来，我就是天生对渣男缺乏抵抗力。也不是没想过试着找个人品不那么渣又一样魅力的，可后来发现这俩东西特么根本就是绑定的。老实人不好玩，好玩的不老实，真他喵的心塞。
然后我就遇见诸葛青。
好吧。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我这辈子所有际遇里再不会有的巅峰了。
再不会有了。
不我不想在这儿夸他。多好的人，不是我的也白搭。
何况这事儿，王也比我清楚多了。
我问过他。他怎么说的来着？想不起来了。可我记得那是秒答。真秒答。没一星半点犹豫的。
所以喜欢他又有什么错呢。
这个他就没再答。可你要是见过那种表情的人，你就会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错的不是喜欢，是他自己。
理智地喜欢一个人，到底是种怎样的操作。
诸葛青不太愿意讲他俩的事儿。就算讲也要遮遮掩掩地打着个小蓝孩和友人A的幌子，好像这样就能让他瞒过他自己，哄着自己说那只是别人的故事跟别人的感情，他一点也不觉得难过。
呸！那你还哭。
亏他还是学表演的，戏演得这么崩，难怪要被雪藏。
我不知道那时他要是没能顺利过关会怎样。但他想把这事儿瞒下来……呵。想太多。
张爱玲说喜欢就会卑微到尘埃里，雨果说爱情面前人的灵魂永远是跪着的，都一个意思。
太低估自己分量了也。
一边把自己贬到地心里，一边把对方捧到云端上，是他这种骄傲的人受到折服时矫枉过正的毛病。
所以就算我有本事偷偷送他回家又能顶个卵用。那人要是真能丢得开手，最开始他就不会来。
五魁那时老叫我防着诸葛青。怎么说呢，有点微妙。
她是好心。我也确实不够聪明。可我也照样不傻，都是成年人了，谁还不明白谁。
各取所需。不过是各取所需。从某种程度上，他扮演一个合我心意的暧昧对象，而我扮演小蓝孩的知心女孩F。我给他的真心，跟他给我的真心，归根到底都不会超过我俩承受得起的分量。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谁都不会心存过多幻想。
至于王也。他有的东西我不敢想，他没有的东西我想不到，我对他的了解不过就这么些。可看着他在诸葛青面前的模样，居然连我都觉得有点难过。
那就是个翻遍口袋，也找不到可以给他什么的人。
王也会跟我打听诸葛青。有意思吧？要知道他俩可是从没断过联系。
他想什么我懂。就是惦记，惦记得一天到晚百爪挠心。哪怕是人家的暧昧对象也不要紧，是个人能跟他聊聊就行。
嘁。小学生一个。
而且我们仨是同一天进的公司。同一天！你们信么？诸葛青跟我在一块儿没错，可我俩根本就没和王也打过照面。结果到了晚上，那货突然发了个好友申请过来，说以后就是同事了，请、多、关、照？！
呵呵。
看到这个，我倒觉得诸葛青的演技还可以拯救一下。
说真的，有几回我真想直截了当地告诉王也，要是不想让他知道，你看他的眼神就别那么复杂。连我都能觉出来，诸葛青又不是傻子。
然后有一天我突然反应过来：诸葛青不是傻子，王也更不是。连我都看得出来的事，他俩怎么会发现不了。
真是一万头草泥马在心头狂奔。
所以说其实是这么回事咯：二位的演技都是辣鸡没错，可我这个真二货，也是从一开始就猜错了剧情走向。
单箭头不是单箭头这回事儿，他俩怕是早就跟明镜儿似的。剩下是有些无关感情的东西，在他俩心里各自打着一个死结。
诸葛青给我讲过一点奇门遁甲的原理。老实说，你只有亲眼见过他把那一大堆听着就让人头疼的东西信手拈来，才能体会得出这人的强大。撞到王也这种克星手里，纯属他自己命不好。
他俩对阵的那一卦也是小蓝孩自己告诉我的。我看得出来他的绝望，但也不只是他的，还有王也的。
飞蛾扑火是在舍命追逐它一心向往的东西。可王也不是火，他是蜡烛，他有芯。
所以诸葛青自己可能都没发觉，那实际上是场两败俱伤。飞蛾断翅，火烛滴泪，就像他没法原谅对王也心生恶念的自己，王也也一样没法原谅曾经伤过他的自己。
这就麻烦了。他俩的心思其实特别单纯，不过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献给对方而已。可也恰好只有这点注定没法实现，而且还怨不着谁，就是命不好。
所以说，理智地喜欢一个人，可能就是要丢掉自己，一心一意只想对方好吧。
可是这样一来，到底还能不能算是喜欢了呢。
说来他俩最让我佩服的是，尽管谁都对现状各种不甘心不满意，可还一个赛一个地能忍。背后再怎么意难平，照样成天到晚没事人似的粘在一块儿，谁也离不开谁。
厚着脸皮说一句，我是真喜欢跟他俩一起吃饭逛街。毕竟不管你是不是淑女，那两个都是实打实的绅士，而且颜值高，而且有钱，Perfect。
以及不是我乐意当电灯泡，而是我发觉女孩F的存在往往能让小蓝孩感觉踏实一点，更别提我跟他从暧昧对象成功发展成闺蜜这事儿让友人A心里舒坦了不少，连带着对我的态度都变殷勤了。
直线形各取所需跟三角形各取所需并没多大差别，矫情和浪费才是天怒人怨。
人哪其实都挺喜欢八卦，闲得没事也总爱瞎琢磨。我好一阵子没再交男朋友，于是有空就去琢磨他俩。
诸葛青跟我同岁，王也比我俩大一点，不出意外的话日子还都长得很。总之骗婚GAY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剩下我能想到的……可能也就是面对面地孤独终老这一途，了吧。
哼，要真是这样，我现在也就不至于大半夜地边烫衣服边录这玩意儿了。
所以说这世上可能压根就没什么理智地喜欢一个人的办法，真理智了多半也就不会喜欢了。好些时候说是理智，其实还是把自己爱成了大傻X。
那次任务嘛……嗯，公司有文件。不过作为我个人来讲，印象最深的倒是他俩前晚还带着我在五道口吃了顿饭，结果第二天一走，居然就差点再没回来。
人命就是这么脆弱的东西，指不定什么时候说挂就挂了。那次也是，没人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才让事态变得那么凶险，可它就是发生了。
诸葛青在碧游村突破的瓶颈救了其他人，代价是把他自己的真炁连着精气神一起消耗得干净。王也本来没什么事，他就只是不能让诸葛青死。
我不知道王也用来停住时间的手段有没有极限，但人肯定是有的。箱子打开的一刻固定了猫的死活，而秒针跳动的瞬间说不定就是永久的离别。王也定不了诸葛青的生死，只能让箱子里测不准的时间延长，再延长，直到他自己也被耗得油尽灯枯。
那个极限的时刻他到底在想什么怕是没人能懂。我也只是听说救援到的时候……咳，只能先把他俩扣在一起的手使劲掰开，才能把这两个几乎没了呼吸心跳的人抬上担架。
柳妍妍给我打电话那会儿我正忙着做饭。炸酱面。面都还没下锅，才把黄瓜丝切完。
诸葛青特别喜欢这一口儿。他第一次来北京找王也那阵俩人在大栅栏那片吃过一回，后来就老央求着我给他做，然后十次有九次要喊着王也过来吃。
所以当时那一瞬，突然就觉得这些东西一下子特别遥远，好像只是做了场梦，一睁眼就全都不见了。
所以。所以我能怎么办呢？摊上这两个好得过分的夯货，我这个卢瑟女孩实在很绝望啊。
ICU的气氛，不亲身体验一回多半也是没什么概念的。里面的人其实很少能把真正的希望带给外面的人，就像我爸当年那样。那地方所有的灯光、颜色和复杂的医疗机器都在不停提醒你，只可以等待，不可以期待。这是为了你好，因为那把镰刀就悬在那儿，迟早都要落下来的。迟早。
可我那时连跑带喘地到了医院，看见那两个插着一身管子在我眼睛前头躺尸，居然什么都顾不上想，光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就想敲玻璃怒吼诸葛青你特么给老娘滚回来，以及，你们俩都特么是傻X，大傻X！
四年了，各位，他俩在我旁边腻腻歪歪又畏畏缩缩地折腾四年了。折腾得我都快忘了渣男的妙处，想找个稍微聪明点儿就行的老实人尝试一下了。这种时候琢磨着跳船，莫不是在逗我。
还有不求同生只求同死的梗也太特么狗血了点，实在跟这俩人画风不合。
嗯。老天显然也是这么琢磨的。
好些人对于长期昏迷这种病存在不小的误解。首先绝大多数永久性植物人是根本醒不来的，其次虽说照顾得好也能活上几十年，可还是会有一堆并发症在随时憋着干掉你。比如说瞬间致死的肺栓塞，连抢救的工夫都不会给你留下。
王也家的背景在圈子里早不是什么新鲜梗，可亲眼见识到的时候还是够你掉上一地下巴。毕竟那货日常低调，手里那笔据说一亿起步的基金后面再添几个零，也换不掉他身上地摊货审美的大裤衩子。
所以说诸葛青一出ICU就被挪进全院最好的单人病房这事儿没人惊讶，看到收费单上的数字才会惊讶。客观地说医护水平并不会跟着从三星蹦到五星，而且当中的差别客户本人还体验不着，可谁又能拦着一个富二代烧钱，以及顺带还把家也搬进去住呢。
平心而论，我到现在还是不大能够适应王也的风格切换。当你以为他是个温润厚道的老好人，他就抽冷爆个脾气给你看；你觉得他疏朗淡泊得不像人，结果他较起真来吓死人；明明是个叼着银勺子出生的少爷，可又比谁都吃得起苦。这好像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的人设从来都在挑战我的承受力，大概也就只有诸葛青才能接受和习惯得那么坦然。
病是种足以消磨掉所有形式的爱的东西，三个月的时间也足够拆散好多人。王也后来能得到诸葛青家里的认可，多半也是靠着那三个月里的表现，毕竟富二代不新鲜，一个比护工还熟练的富二代可就有点新鲜了。
那阵子我没任务也会医院家里两点一线来回跑。王也跟我搞了个分工，我负责按着营养师的单子准备诸葛青的伙食——大多是些容易消化的流食，其实也没有多少花样给我选，他负责从喂水喂饭到清洁按摩的全套日常护理，当然了，那是不分白天黑夜的。
我俩天天在诸葛青边上跟他聊，从过去聊到现在，恨不能把各自那点黑历史都倒腾了个遍，要是插着点滴，王也就拢着指尖给他晤着取暖。比起我俩，诸葛青真正的家人——有时是爸爸，有时是弟弟白，有时是猛升官三位，大多倒只会赶着探视时间过来看看。这不是他们不关心，而是在他们心里，我俩对于诸葛青的分量早就已经超过了他们自己。所以有我们在，他们就能放心。
可这真的容易么？
说实在话，我见过王也掐表定时间给诸葛青翻身和捏脚捏腿，遇到过诸葛青食道返流呛进气管里急得他扑上去拿嘴吸，赶上过糟糕时候他忙着抱人去浴室清理所以不让我进门，还碰见过他拿镊子夹着棉球，一点一点极尽小心细致地给他清洁眼角跟牙齿。有他在，诸葛青的床单从来都是雪白干松的，恨不能连个褶子都找不见。他甚至还叫了外面的美发师过来给他剪头发修脸，就是为了让他时时刻刻保持完美形象，不论什么时候睁眼，都能干净漂亮地秒杀全院上下从医生到病人的每颗少女心。
可我也见过他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逃生间里，佝偻着后背把脸埋进膝盖——没办法那身儿老头衫跟那条高马尾都太个性了，辨识度简直没谁。他是在怕，怕他自己担不起诸葛青性命的分量，更怕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给得太晚。
所以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X。
王也的努力挺见成效的，三个月里诸葛青除了不可避免地瘦了一圈之外，没得褥疮也没感染，模样整齐得像个大个儿人偶，连肤质都没变坏，还是一颗痘也不长的气死人的精致少年。
有时候我也在琢磨，这俩货说不定就是互为克星的命。你看王也，前半辈子顺风顺水得像是开了挂，结果遇上诸葛青就一头栽进去，搞得眼下也是一路插旗一路抽脸。不然的话，诸葛青那夯货为毛早不醒晚不醒，偏巧就在医生喊他去拿化验单的时候醒了呢。
相比之下我就欧气多了。当然别告诉王也那会儿我正趁他不在掐小蓝孩脸玩儿。手感真好，嗯。
那天是我第一次见着王也哭。说起来两个顶尖术士都在我眼前哭过了，感觉达成了一项了不得的成就啊。
小蓝孩也确实挺会挑时候的。那天探视时间刚到，他爸爸跟弟弟都来了，主治医生也正带着护士跟几个实习生在对面查房，连铃都不用按，喊一声就呼啦来了一群。结果这么多人里唯独漏了一个王也，也是够神的。
那时病床周围的一圈人里大概也就只有我一个还有心情关心这事儿，所以我是眼看着王也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在人群外围刹住车，瞪着眼睛愣了几秒，然后突然蹲下去嚎啕的人。整整三个月，不对，整整四年的经历怕是全在这会儿翻上来了，能站得住我倒要敬他是个神仙。
所以我就过去抱了他一下，医生跟护士也都认得他，特别主动地给他把路都让出来，可他硬是没过去，揉着眼睛到病房外面去了。据说是冷静了一阵儿才回来，一路上都还在不停地抹眼泪。他是憋得太久了，久到没有这样的刺激，可能都忘了哭是怎么回事儿。
后来的事我也特想知道，可小蓝孩死活不乐意说。总之第二天再见着他俩，人二位大爷就已经没羞没臊地虐起狗来了。
怎么虐的我实在不想提。嗐，反正诸葛青多少还算是有点良心。王也那厮……这么说吧，自打小蓝孩一睁眼，他就没正眼瞧过我。我跟诸葛青说着话，他在旁边动手动脚，一会揉揉小蓝孩的头发一会捏捏他脸，就没一刻消停的。诸葛青不让他跟着进厕所，他就一张害羞什么你哪儿我没见过的得瑟脸。呵呵。真他喵的是良心都让狗给啃了。
说实在的，我差点就把手边那桶刚做好的皮蛋瘦肉粥整个扣他脸上了。忒特么气人。
以及当着老丈人的面儿居然也敢秀恩爱，好大的胆子。
……哎哟我去，怎么都这个点儿了！致辞稿子都还没写呢，要命了简直。
说来就是为了这个稿子我才想起来录这段儿整理整理思路，可惜好像一个字也用不进去。嘁，那么多人等着爆料呢，我脑子抽了才要给他们机会为小蓝孩和友人A感天动地，不对，是蠢了吧唧的爱情故事鼓掌。
婚礼致辞这种东西嘛，就是女孩F扬眉吐气可着劲儿揭短的时候了。谁叫某人非让我穿这件花边这么多裙摆这么长的礼服——还不帮着烫！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
总之，那两个聪明的傻X到头来也没教会我什么是理智。可我们现在都清楚，一个故事并不只有完美的开始，才配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
小蓝孩和友人A的故事明天……噢已经是今天了，就要彻底画上句号。接下来就该是诸葛青跟王也，以及傅蓉的故事了。
我们全都拭目以待。
那就先这样吧。
……
……
……
回来补充一句。时代不一样了，想领证隔壁就能领，可那俩前些日子还是一溜烟跑去欧洲鬼混了。真是的。有钱了不起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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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16 12:17:04
，王道长当着老丈人的面也敢秀恩爱，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