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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1 16:4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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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王也你有没有想过你每次都劝不退别人是因为你劝不退自己
诸葛青瞳孔微微放大,忍不住坐直了身体。他努力维持平静的表象,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皱眉,觉得那银针苦了,等咽下去,才感觉到一片甘甜顺着舌根攀附而上。
又过了一会儿,他仿佛才听懂了王也在说什么,那么直白的……那么凶猛,他觉得胸口被搅得一片混乱,心脏砰砰直跳,一丝水汽居然顺着脊背凝结起来,仿佛变成了一个不暗情爱的高中生,被人告白都要慌乱一般。原来王也想要把他的心搅乱,一句话就够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一颗被快乐充起来的气球,那么亮丽,又那么脆弱,被轻轻一扎就会炸裂。
“他和你说会看见我?”诸葛青逼近王也,试图在他脸上找出一点从前的那种玩笑模样,但是没有,王也比北京那时候还紧绷认真。诸葛青弯一弯狐狸一样为嘴角,“还是你骗我?”
“没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王也认真的时候,和诸葛青调笑的时候一样,别人是看不透的,硬要猜也是猜不透的。
诸葛青反而怕了,他替王也找补:“这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他就在说我?难道不成他还能见过我不成?”他这个时候距离王也很近,一般人在这个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拉开距离,但是诸葛青不一样,他得仔细得看着,看王也的琥珀色的瞳孔,看王也的呼吸频率,看王也是不是在说真的。
他对王也还是很了解的,至少在王也是不是做了什么愧对自己的事儿的时候还是很了解的。在碧游村的时候,王也连他的脸都不敢看,但现在王也抬起头,浓重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径直撞进他的眼里。王也望着他,仿佛穿越某个时间奇点,凝视某个他遥不可及又视若珍宝的宝物,诸葛青被撞得一颤,慌忙滑开视线,换他不敢直视王也的眼睛了。
王也将他之前让诸葛青踮着的丝绒盒子一抛,诸葛青伸手一接,王也往后靠在床边,对他抬抬下巴:“打开看看。”
诸葛青毫不迟疑地打开了,是一对儿水头极足的帝王绿翡翠耳坠,耳扣部分用金做成一个八角亭的样式,飞檐画栋一丝不落,窗棂处镶着碎钻,这样的精细度,必然不能是足金的,而这样的工艺,显然手艺比金贵;而这翡翠也有讲究——水头好的翡翠在市场上成为贵货,也不过才半个世纪,香港那一带先起的头,讲究在不是玻璃的情况下,越像玻璃越好,为此他们挖空了缅甸一座又一座矿山。而无裂无絮的帝王绿不出则以,一出必然是整块的才有价值。因此帝王绿往往不做戒指也不做坠子,要做就做牌子或者镯子,剩下的边角料才做成蛋面镶嵌,但凡不是一整块的料子做,水头色泽都有差异,配出来不会好看,所以往往帝王绿的首饰都是成套的。
诸葛青当然了解这些,他这样的家庭,那么多代传承家业,根基深厚盘错,他作为本家长子,不仅仅是有着不出世的天赋,更是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眼界,以他见过的世面,那些个导演金主当初对他不干不净地开出的那些条件,确实很不够看。
因此他一眼就看出,这耳坠只是某个一整套首饰中的一小部分,那剩余的部分呢?也许就被藏在这个房间的某个角落里。王也今天一定是有备而来,不是来找自己度假的,也不是专门来和自己说故事的。
王也不等他多想,突然撑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一拍他的肩膀,俯下身凑到他耳边,热气吹进诸葛青耳道里,带着点笑意问:“得,说实在我也没见你戴过,可那天我看见的时候就觉得特别适合你,喜欢的话,我给你戴上吧?”
“喜欢……”诸葛青好整以暇地坐着,十指交叠之间是那个陈放着耳坠的盒子,一时间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在说的喜欢是指什么。王也看他的样子有点好笑,很少见这个人那么乖巧的样子了,今天看到了,又好像是把人吓到了,可怜的紧。
诸葛青任由王也走到自己身后,撩起他垂在脸侧的发丝,露出光洁的侧脸和一只如玉般的耳朵。王也捏起那只耳垂,出乎意料的圆润,看起来薄情的一张脸一个人,却有这样一个福气的耳垂。王也垂下眼,这样有福气的人怎么会遇到自己。
那耳垂上面有个浅浅的凹陷,看来是曾经耳洞的痕迹,王也用手捏了捏,有点遗憾地说:“算了,都长合上了。”
他的手被按住,很温热的一只手,顺着看过去,诸葛青正看着他,捏捏他的手掌,笃定地笑了笑说,“你给我戴上吧,我也挺喜欢的。”
王也心里一软,将一缕炁凝结在指尖,如同一根细针,贴上诸葛青雪白的耳垂,诸葛青只觉得一冷然后紧接着一热,没感觉到疼,他伸手摸了一下,一个耳坠已经挂好了,他面前没有镜子,于是歪着头对着王也问,“怎么样,好看吗?”
美玉无瑕,贴着人雪白的脖颈晃动,人靠衣装,诸葛青英俊的面容突然就有了一点艳色,言笑晏晏,嘴唇上那点儿水光比碎钻都要亮。他变成了一碗活色生香的红尘水,碗边磕在王也门齿上,发出琳琅脆响,由不得王也不张嘴。
王也正离他很近,几乎被蛊惑一般,差一点就要将那枚细软的耳垂纳入口中细细品尝,诸葛青一转头,带起的一小股风仿佛擦过他的嘴唇,如同一个若有若无的吻,吹得王也骤然心头一紧。他仿佛没听清诸葛青的问题,盯着诸葛青因为穿刺而变得红肿的耳垂,半晌才哑着嗓子说,“好看。”
诸葛青知道,王也是想告诉自己他喜欢他,而王也的喜欢,是很金贵的,王也喜欢的人,至少在物质上一点都不能被屈就。所以他也想告诉王也,假如他诸葛青愿意被屈就,那一定是被王也屈就。他转过身去,被王也用那样的眼神看,仿佛被这个男人将全身都细致舔舐一遍,激得诸葛青几乎差点就要凑上去吻王也,为了忍住那样的冲动,他急忙避开视线,转过身去,让王也给他把另一边也带上。
诸葛青看着面前的已经放凉的茶水,感受着王也捏住自己耳垂的热量,他感觉心里出现了一个缺口,那个缺口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许多东西正倾泻着朝里流动着,而那个黑洞散发着令人安心的热度,让他不由自主地随波逐流地靠近,沉湎于王也给他搭建的这一小片天地之中。
但是他也知道王也不是一个仅仅因为云南山内的一个幻象就会突然如此大动干戈的人,但是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顺着王也在他心头打开的那个缺口滑下去,不管不顾地沉下去,管他王也的动机,管他是有什么隐情,这世间总会有一种关系,其中一个人说什么,另一个就毫无保留地去做。
诸葛青被王也握着肩膀转过来,梦呓一般张口:“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眼主说的就是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也觉得诸葛青的脸有点红,顺势用手指指节蹭蹭他的脸颊,触感冰凉细软如绒,酥麻的感觉顺着指节爬进心里。他早知道诸葛青没有那么好糊弄,有些人被做到这个地步,基本已经陷入王也的步调里了,他说的那个故事具体有什么引申含义都变得不重要了,但是诸葛青不一样,他总是很清醒,除非他死了,就算他已经打算落进王也的套里了,也要清清楚楚地落进去。
王也的故事也确实没有讲完。
这个世界上能挟持王也的东西太少了,他出生的家庭,学业的成就,乃至学习风后奇门都信手拈来,金钱权利力量情色都无法撼动他分毫,但诸葛青不一样,明明是自己先伤害他的,到头来诸葛青反而成了他的软肋,命运形成一个完美的圆环,诸葛青就是上面的那唯一的缺口,王也每次细致地摸过去,都会因为那个缺口而感到疼痛,他却如同上瘾一样反复触摸着它,因为那细微的疼痛感到无比快乐。
他以为诸葛青不在自己身边,自己就不会有软肋,马仙洪一役让他至今心有余悸,毕竟在那之前他一直认为,斩断一切情根,才能做到心若无情,天塌不惊。他有意躲着诸葛青,和他错开行动时间,连张楚岚都有意无意地在行动前和他透露诸葛青正在公司培训的消息。
直到身在局中,王也才再一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诸葛青,无论他想还是不想,都是他避无可避的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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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一步,眼主有没有伤害我们的心其实已经不太重要了,我当时可以说是手无寸铁,向导那边倒是带着几串炮竹,用来驱赶野兽的,但是我觉得眼主这个人显然不是个用炮竹就能吓跑的人物。
而且就在对峙的那一刻,眼主居然率先迈出一步,站进了已经压制的直径不足一丈的奇门局中。这一举动让我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不仅是因为我和他的距离已经太近了,而是因为在奇门局中的每个人,每个生物,不管是死是活,我都是可以感知到的,到了这个地步,我依然没有感受到这个人的呼吸和心跳,甚至除了他站在我面前之外,我在奇门局中根本感觉不到有他那么一号人存在。
这个时候我更在意的他是否是个真实的人。
这是很可怕的,因为你不能对一个不存在的人推演,对一个不存在的人使用乱金柝,一切你引以为豪的保命在此刻都失去了用武之地。好在他还没有出手的意思,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
幸运的是他距离我足够的近,我盘算了一下,就算是奇门不动,但是八门却还可以转,一瞬间搬运至那人身后并非不可能。不过当时的局势是他并没有表现出要伤害我们中任何一个人的意思,我贸然动手,就失了道理。唯一担忧的就是这个眼主看起来就是个少数民族,不知道讲不讲我们的道理。
然后他突然开口,“正如你所感觉到的,这山中有一个星盘阵,主聚玉龙山以南一带的气,而我就是阵眼,很久以前人们称我为眼主。说实在,已经很久没有碰到像你们这样的人了。”
从他的口中,我大致剖析出三条信息,第一是这种阵估计不止一个,但其他的还在不在,有没有,都是不确定的,他提到聚气,确实很类似于古代六壬占卜官的职责所在,第二是很久以前,说明这个人有可能已经在这里很久了,有可能是古星官的后代,但更有可能就是某个古星官本人,虽然长生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毕竟我们还带着一个冯宝宝,是最没有资格对长生有怀疑的人,而且搞不好还和她有什么关系,一会儿张楚岚搞不好就给人跪下叫祖宗了。第二就是他说我们这样的人,想来就是指异人了,异人由于练炁,比普通人更容易被引入阵中,也更有几率破阵见到眼主,而普通人大约就会像那些驴友一样,稀里糊涂地进来,鬼打墙一阵子,又稀里糊涂地被送出来。
既然是前辈,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我拱手道:“在下王也,武当弟子,拜见前辈。”我心道祖师爷在上,再帮弟子一把吧。武当弟子这个名头我这个时候才觉得重要,就和出门在外的通行证一样,这会儿你要是独门独户的,对方可能就不搭理你了,这会儿只能借用了,这人看着在这儿呆的够久,也不可能出去求证不是?
“武当?”眼主点头,“这样的名门正派,如今还有你这样身怀取乱之术的弟子吗?”
我只能说这些教主啊眼主啊什么的,多少都有点毛病,说好听一点叫天真未琢,难听点就叫话不中听,也就诸葛青那种狐狸还能和他们谈笑风生了,我当时有多想废了马仙洪,现在就有多想废了眼主。但王震球他们还在人手上,我也只能乖乖赔笑:“前辈所言极是,只是这风后奇门虽为取乱之术,也只控一方凶吉,可也不比前辈您这六壬星盘,占山为主,已然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不寻因果循环。晚辈几人追踪一位故人至此,着实无意冒犯,还请前辈见谅。”文绉绉那么一大堆说的我着实牙酸,简要翻译一下就是:少说我,你也不是个正经人,我们也不是故意打扰您在这山中做神仙的,既然大家也没闹出什么事端来,不如您放人?我们马上就滚,滚得可圆润。
眼主凝视着我,偏过身去:“倒也是伶牙俐齿,我只是很奇怪,今天正是先锋时,天灵地杰,正是借阵修复气脉的大好时机,理应有人来这阵中助我,但来这里的人不该是你,应该是诸葛家的孩子才对。他留下来更适合一些。不如这些人我先留下,劳烦你带人来?”
我一拍大腿,也是服了,诸葛青是什么样的香饽饽啊,怎么什么人都想留他?去了的要留就算了,怎么这人都没来还要被点名,“嗐,您这是什么话,诸葛家家大业大的孩子那么多,光我认识的就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个呢?”这种时候了,我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朝外瞥了一眼,特别寄希望于冯宝宝能醒过来,朝着铁锹就把这人埋了。
“王也,我说的是谁,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吗,当年诸葛先生点七星灯,损的是蜀滇一脉的气相,逆天而为,必有代价,子孙代而偿之,有什么问题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明白了,今天这事儿已经不能善终了,“这就不合适了,父债子偿是这个道理,但是这都隔了多少代了,您也没个字据啥的,我就能把别人家小孩往这儿有来无回地领吗?再说了,您可能有所不知,你说的那个恐怕已经不合适了,他那个命盘已经为了天下大义,被我动过了,怕是和他诸葛老先生当年许您的不一样了,不合适了。”
“既然已经用过,那又有什么可顾及的?”眼主淡色的瞳孔蛇信子一样扫过我的脸:“如果我说非他不可,那你的意思是?”
我笑了笑,拱手:“那我的意思就是人我带不来,要留你大可我下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眼主没有给我太多反应的时间,出手如电,上来就伸出双指朝着我眉心而来,这就算他先动手了。我没躲,迎头抬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扯,借力脱身,入手确有实物,这就好说了,至少我对阵的不是另一个幻觉,于是左手一抖飞出陈金魁给我的那三枚六爻金钱,正朝他面门而去,眼主回身躲闪之间,我已经掐了一个八门搬运的决。
他大约是确实没想到我在阵中竟然会真的和他动手,被我取了半步先机,而由于奇门局我为中宫,无论范围如何变化,我都在中宫,但是他不一样,奇门局的直径在变化,他的方位其实一直在变,奇门局范围越小,方位切换越快,只一下,天盘有甲和地盘艮宫相逢,一个青龙回首的吉格,我竟短暂地占了上风——我从他身后休门冒出,伸手接了那三枚金钱,我刚刚也不指望迎面攻击能得手,就在这儿留了一手,那三枚大钱被我当做武器直直地拍向他的风池、鸠尾与悬枢。
这三处均是要害大穴,我用了十成十的力,只成功一个便可夺人性命。
不管我是不是在六壬星盘中,处于什么样的格局之上,他提到诸葛青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动了杀心。一股无名气血从丹田翻涌而上,愤怒、不悦与恶心,那是一种毫无周在转余地的情绪,也很难言喻。但我非常明确其中一点,就是要击败眼前的这个人,如果他确定对诸葛青不利,我不管他是眼主还是山主,我要他死。
铮的一声,先是一声金石相触的脆响,我预想中的肉身触感没有出现,那三枚大钱径直穿透眼主的身体,只半个吐息,眼主已经贴上来,一身的银饰如同鸟羽一般展开,闪亮交错之中,我眼前一花,再回过神来他的一只手已经捏住了我的喉咙,但是并未收紧,可真正让我动弹不得的是我眼前出现的景象。
我看见了诸葛青。
他就站在我原本站的位置上。
他站在那里对着我笑,姿态挺拔,在拔地而起的青蓝色火光中转身,腰腿细长,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他对我说了什么,我只看到他那花瓣一样的嘴唇开阖了几下,下一秒,那火光将他包裹,青蓝色的光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片山林,而诸葛青正看着我,那双眼睛变得很亮,点点萤火在其中跳跃,逐渐的那双眼睛就像是一支燃尽的蜡烛一样,最后跳动了几下,最后只剩下一片空洞。那飒爽的身影则如同一小片枯叶一般,飞快地被那火光吞噬了,卷曲着燃尽了,飘散了。
眼主仿佛为了让我看的更清楚一点一般错开了步伐,我已经顾不得还被握住的脖颈,只知道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画面,仿佛要把诸葛青消散在火中的模样烙进眼底一样用力。
当诸葛青消失的时候,森林的空间变得很亮,可以看出去很远。山谷中的湖面腾起很高的白色水雾。天空变成了暗蓝色,没有月亮,星星又低又密,白色的雾气向上似乎接到了星星,袅袅地向上浮动着,载着最后的几点浅蓝色的火星,一直向上向上,消失在了星星里。
眼主松开手,我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想要触碰那些细小的蓝色火星,仿佛受到感应一般,那些蓝色的火星也改变了方向,在原地浮动着,似乎正在等我。
就这样我恍恍惚惚地走回到原来的方位上,一瞬间,暗蓝色的天消失了,水雾消也消失了,幽暗的森林又回来了,我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一时之间不知道眼前的哪个画面是真哪个画面是假。我呼吸急促,喉间泛起一道血腥,视野也变得动荡摇晃起来。
我终于意识到那只是诸葛青的幻相,但那种恐惧、不甘和绝望都像有了实体一般压在我的胸口。
“佛教之中有九相图,人死后有九死相,膨相、坏相、血涂相、脓烂相、青相、噉相、散相、骨相、烧相,红粉皆为骷髅样,谁都逃不过死相,你逃不过,诸葛家的小朋友也逃不过。”眼主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明白过来,刚刚他提到诸葛青,包括我那不明的动气,都是他故意的,为的就是把我从原本的方位中引开,让我看见幻象。
我被刚刚那个画面弄得冷汗津津,头疼欲裂,口气愈发不善:“你不会要说什么人固什么有一死,不如死的重于泰山?少来那一套的。你给我看这个不过是想由此劝我把人带过来,你如果自己有本事,早就去把人弄过来了不是吗?我就把话放在这儿,你别指望放我走了就会把他带来,你大可以把我困死在这儿,只可惜,人家早就已经和我分道扬镳,根本不会来的。再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是吗?”眼主示意我看向地面,那三枚铜钱正在地上保持旋转,陈金魁的铜钱不是普通的铜钱,铸造的时候加入过陨铁,据说因此有很强的特异磁性,可在高原上引天雷,现在它们旋转不休,恰好印证了眼主之前所说的,除我所站之地,皆为凶处。“这可真不像心怀天下的人会说出的话。”
现在我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眼主并非某个天真未琢的少数民族古星官,他非常善于攻心,他给我看诸葛青的死相,并不是恐吓我,恐怕是为了开出后面的条件作为铺垫。
就好像是把一样东西毁坏的画面给人看,然后再告诉对方东西其实还没坏,那么这个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阻止这一切发生。可问题是,我刚刚看到的究竟只是单一的幻想,还是某个既定的事实呢?
果然,眼主眼神冷下来,手指一动,那些旋转不休的铜钱立刻被一股不可见的力量拍在地上,竟然完全被拍进了土里:“所谓眼主,并不是说阵眼,也不只是可以见九相,而是可以看见那第十相,九死十生,也就是说,我可以观生相。”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王也,你不想看看你的生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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