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岚的电话总算是打通了,响起的却是冯宝宝地地道道的四川话。这姑娘活脱脱一个鬼见愁,王也暗骂张楚岚故意给自己使绊子,在心里头掂量掂量,问着张楚岚哪去了,找他有点事。
冯宝宝安静片刻,只说一句,老青不太好,你去看看他。这句话犹如往脑子里打上一枪,王也愣是半天没回过神来,刚想问清楚,电话又打不通了。
不好是哪种不好,看又要去哪里看,王也一概不知,借着风后一算,操起行李急急忙忙飞去浙江。
诸葛八卦村也逃不开做旅游风景区的命。初春的花开得肆意,游人三三两两走在一块,庆祝摆脱寒冬的胜利。春光暖融融的,几只鸟雀跳上枝头,迎着春光啼叫几声,又飞入屋檐下不见踪影。
诸葛青跟他聊过,要去自己家怎么走,诸葛家是大家,又是奇门豪族,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随便跟着一个不就行,不成再给诸葛青打电话。
迷路是必然的,本家的门口定不会大大咧咧的敞开,诸葛青电话依旧打不通,王也转个弯打给诸葛萌,结果一帮人在北京乐不思蜀,草草给王也发个歪歪扭扭的地图,打发了事。
诸葛家门前的奇门阵法,需要用点巧劲才能破解。王也看看手机里的地图,叹口气,狐狸窝果然没那么容易进。
明白这阵法其中的奥妙,路就好走多了。天上的云白得亮眼,一团一团软乎乎的飘着。枝头上的鸟儿瞅瞅王也,跳上屋顶,扑腾几下翅膀钻进树丛中。
王也远远地就看见树底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大的太熟悉,一眼就看出是诸葛青,另一个便是诸葛白,拉着自家哥哥的手,在交谈什么,和和睦睦,不太像是出事的样子。
张楚岚这孙贼,王也怀疑这两人串通好的来糊弄他。还没走近,诸葛青的身影刷的一下消失不见,王也立马矮下身子做好防备,这狐狸打招呼的方式可真是热情似火。
“哥!小心!爸——”诸葛白的惨叫划破天际,王也的太极没接住诸葛青的拳头,倒是被诸葛青向前一拉,脸颊似有白云飘过,王也大脑刹地一片白,诸葛青小腿一登,双手双脚八爪鱼似的扒住王也。这又是哪门子的功夫,诸葛青整个人都挂在王也身上,冲劲又大,王也身形不稳,只得后退小步,空出的两只手赶紧扶住树袋鼠一样的诸葛青,才稍稍松口气。
诸葛白急冲冲地跑过来,后头还跟着一位中年人,见到没出什么事,表情缓和一些,盯着王也一小会,才说道:“王也对吧,我是青的爸爸。”王也被诸葛栱盯得脸烫,搭在诸葛青屁股上的手突然有些不自在,往大腿挪动几分,才回道:“叔叔好。”
“青,下来。”王也与诸葛栱异口同声,无奈诸葛青谁都不听,继续赖在王也身上。王也向诸葛栱投去求救的目光,敢情您让我这样莫名奇妙抱着他也不是办法,问道:“叔,青……诸葛青这是……怎么了?”
“没事!他自己玩脱了。”诸葛栱冷哼一声,拉过不知所措的诸葛白,转身背对王也道:“跟过来,进屋再说。”
王也后背一个包,前抱一个人,踏着春光进了诸葛家的客厅,赶紧找位置把诸葛青放下来,恨不得当即就给张楚岚打电话,那家伙定是知道事情的缘由,才让冯宝宝放出句那么吓人的话。
进屋里诸葛青没再赖着王也,乖乖坐在沙发上,目光炯炯地盯着王也。诸葛白话是没讲错,自家哥哥的眼睛又大又亮,像是装满星星的清泉,干净明亮。王也脸火烧似的烫,不自在的别过脸去,纳闷诸葛狐狸怎么变成这傻里傻气的模样。
诸葛白默默走到自家哥哥一边坐下,抬头与王也四目相对,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王也满心满脑的疑问,随便挑个重点问出来:“你哥,中邪……不是……怎么就这样了?”热情似火的虎扑,粘人的拥抱,都不是正常的诸葛青能做出来的事,邪门。
诸葛白低下头去,开始酝酿眼泪,脑子里回荡自家哥哥的教诲:“那个牛鼻子肯定会问你,你不用理他,哭,使劲哭……”
一问就哭,王也没忍住往坏方面想,手忙脚乱的,不知先去安慰诸葛白,还是看看诸葛青。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诸葛青一脸茫然,抬头看看王也,又低头闻闻在拼命假哭的弟弟,最后还是对着王也歪头,投去个疑惑的眼神。
诸葛青这人畜无害的样子实在少见,王也抬手摸了摸诸葛青的头,又赶紧缩回来,倒是诸葛青倾过身子,在王也收手之前轻轻在王也手背上亲了一下。
诸葛白憋眼泪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泪水在眼眶子打转几下终于舍得流出,这才把诸葛青给吸引过去。王也心中一片大风大浪,这幅亲昵的模样像是动物才有的行为。诸葛青能是什么动物,撑死不过一条狐狸崽子。
王也脑子转得飞快,估量诸葛青大概是个真狐狸脑子,在诸葛青要对诸葛白做出舔的动作之前双手扶住诸葛青的头,硬掰回来。王也力度有点大,诸葛青甩开王也得手,扭头在王也手上用力一咬,留下个清晰的牙印。
王也吃痛,本想给诸葛青脑门上来一拳,拳头到头上却又张开,放缓动作轻柔的揉揉诸葛青的头,心中暗爽,开口道:“青出去找过张楚岚一次?”
“但他还是猜得到,你哭,照样哭。”诸葛青的话又一次飘过脑海,诸葛白对自家哥哥的钦佩之情又上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缩缩脖子,继续酝酿眼泪,丝毫不知诸葛青被王也欺负得可怜。
诸葛栱进了里屋后一直没出来,张楚岚知道老青不正常,电话也让冯宝宝接,状况估计比老青好不到哪里去。这两人估计是见过面,招惹到不得了的东西才变成这糊涂样。王也听说过一些旁门左道,能让人的行为思维像动物一样,诸葛青又是抱又是咬的,肯定是只狐狸。
王也手臂上的牙印清晰可见,不记仇是不可能的,小狐狸见甩头甩不掉王也的手,咬牙切齿,算是舍得从喉咙里发出点低低的吼声。王也没多少逗狐狸的经历,反而变本加厉,揉捏起诸葛青保养得当的脸来,又不知轻重,原本白白嫩嫩的脸颊通红一片。
这可把小狐狸气得不行,手脚并用扯开王也的手,王也抬手躲过,又赶紧扶住小狐狸的头,扭头问道:“青变成这样多久了?”
诸葛白呆若木鸡,这个牛鼻子太过不知好歹,在诸葛家就敢把诸葛家的宝贝疙瘩当猴耍,一瞥门外,收回眼泪,吸吸鼻子,声音大起来:“昨天。”
王也不明所以,小狐狸恶狠狠地盯着王也,大有咬不到人不罢休的精神。王也看看诸葛青发红的脸,出神地想,他本来就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算到今天我会来?
“几天前还好好的…”屋里响起另一人的声音,王也一惊,忙转头看向门外,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人微微笑着,身后跟来的诸葛栱一看到王也脸立马黑下不少,轻咳一声,意示王也注意场合。
可小狐狸根本不理会要礼貌待人,王也手一松,小狐狸弓起身子,揪住王也分神的机会,从沙发上一个猛冲,嘴巴大张对准王也的脸。“青!”王也刚想躲开,可背后是茶几,咬咬牙只能接住,可王也的头扭错了方向,诸葛青用力一合嘴,王也嘴巴外多了一圈整整齐齐的牙印。
为防止诸葛青再在王也身上多下几个牙印,诸葛栱命令诸葛白把自己哥哥先带回房间。王也一边忍着嘴边火辣辣的疼,一边跟诸葛家的长辈问好。
屋外的树影被太阳越拉越长,王也嘴边的痛消退了些,可眉头却拧得死紧。这里是诸葛家的内院,一般用来接待贵宾和应对特殊情况,诸葛家的人知道王也会来,动了几个阵法将王也引到这里。诸葛青算是诸葛家的排面,突然变成这幅样子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可诸葛家又显得太过平静,简单得像是诸葛青只是感冒了。
突然多出的中年人是诸葛青的二伯,诸葛珉,温温润润的一人,慢条斯理地泡好茶,才慢悠悠地跟王也聊天。
这老一辈的人都特能转移话题,问问王也家里的情况又打听打听武当山的近况,有关诸葛青的话题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推到一边,王也一时半会竟忘记自己要问些什么。
期间诸葛青溜出来一次,在客厅里东看看西看看,王也才发现这家伙两条腿走路不稳,双手摆来摆去,一会儿扒拉两下盆景的叶子,一会儿嗅嗅壶里的茶,完全没了先前那自在潇洒的模样。
一壶茶喝完,也到晚饭时间,这多出来的诸葛青的二伯在外头有事,跟诸葛栱交代几句,出了门。诸葛家后院没王也想象中的那么热闹,算上个煮饭阿姨,竟不过五个人。
诸葛白全然个小大人模样,拉好自家傻掉的哥哥,领着王也去吃饭的地方。
被傻狐狸附身的诸葛青在餐桌上跟三岁小孩一样,拿不稳筷子,诸葛白便给人换上勺子,但也不伸手,动动眼珠子诸葛栱抬手直接把菜送进碗里。吃菜的模样跟以前比起来着实不怎么美观,不是粘上颗白米饭,就是粘点汤汁,但本人浑然不觉,意犹未尽跟诸葛栱眼对眼。
想当初跟诸葛青出去,那模样可直接放网上当吃播,张楚岚在街边小巷随便挑的一家饭馆,愣是给人吃出一股高档餐厅山珍海味的劲来。诸葛栱也不嫌丢人,挥挥筷子让诸葛白去帮,夹上几口菜,见诸葛青的狼狈样竟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掏出手机拍上几张照片,不忘提点提点被浙江菜甜得舌头发麻的王也:
“这人越长大活得越精明,丢脸的次数也见少。好不容易遇见个不成人样的机会,小王也,不来几张?恢复了可有得你后悔。”
诸葛白一边给诸葛青加菜,不忘瞪一眼落井下石的老爸,闷声对王也道:“王道长你别听他瞎说,等青哥变回来,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
“嘿,不巧,我刚把照片发群里了。”诸葛栱顺手给诸葛青喂了块肉,“他有本事也收拾别的家里人啊。诶,儿子真乖,多吃点。”
诸葛白吓不着老爸,便盯着王也。拍不了照片的确是可惜,王也咽下几口干饭,诸葛青已经吃饱,一声不吭走出屋外。诸葛白赶紧扒拉最后几口,也匆匆跟出去,桌上只剩王也与诸葛栱俩人,外头的脚步声与喊声同碗筷的碰撞声一齐小下,仅剩窗边不愿入夜的残阳。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诸葛栱突然道,双目炯炯直视王也,“我多希望你不来。”
王也吞下杯里的最后一点水,嘴里过度的甜味被冲淡不少,吧咂嘴问道:“这卦是青算的?”
诸葛栱皱皱眉头,放下筷子回道:“在他变成这样之前亲自算的。”
“诶……”王也也放下筷子起身,诸葛青跟诸葛白一大一小跑早跑没了踪影,苦笑道:“我如果不来,岂不是让诸葛家百年的天才跌了份?武侯派神机妙算,佩服佩服。”
诸葛栱神色一缓,带着点细细的笑来,刚想继续跟王也说些什么,诸葛白一身湿漉漉的跑进来,可怜兮兮地朝诸葛栱喊:“爸!青哥……哥……他……”
无奈有外人,总不能直接说自家长兄不愿洗澡,在浴室里闹了个遍,见着喷着热气的水就跑,怎么按都按不住。诸葛白欲哭无泪,涨红一张脸不知所措地看着诸葛栱。
“我去我去,小白,你家浴室在哪,我去帮忙。”王也眼观六路摸出个事情的大概,不等诸葛栱下决定脚底生风一溜烟窜出了屋,在走错几个房间之后,终于见着缩在自己房间墙角同样湿漉漉,发间还滴水的诸葛青。
后头的诸葛白跑得也快,也顺带扯上几条干毛巾,塞给王也一条,自己手上的直接往诸葛青身上盖,声音里带着点哭腔:“青哥变成这样后就特别怕人,家里的保姆都给请假回家去了,就剩我跟我爸看着,煮饭的保姆给过他东西吃,勉强能留下来。
“我哥他……不会讲话,不会吃饭,也不会穿衣服……王道长,我哥他不会一直这样吧……”
诸葛白的声音在抖,蜷缩成一团的诸葛青也在抖,王也蹲下身子揉揉诸葛白低下的脑袋,这两兄弟手感竟是不相上下,安慰道:“不会,过今天你哥就能变回来了,我算过,虚惊一场。”
不过这团狐狸怎么解决还是问题,今天闹成这鬼样,不洗澡,诸葛青一恢复,岂不是得把自己搓层皮下来。
初春的夜晚还是冷的,诸葛青全身湿透缩在角落里,再磨蹭指不定得着凉。王也不自觉地叹口气,抓起诸葛青胳膊往上提。诸葛青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哀嚎,仍挣不开王也,诸葛白小跑着收拾残局,两人齐心协力,还是把不情不愿的诸葛青推进了浴室。
诸葛青跟诸葛白共用一个浴室,还特意装上个浴缸。但听诸葛白说,装也只是放在浴室里当摆设,没几个人用。正好现在派上点用场,诸葛白早放好水,王也负责把人摁进浴缸里。
诸葛青不依不饶,不是抓就是踢,对付胡搅蛮缠的诸葛青不需要太多技巧,王也拧住人一股脑的往浴缸里按,身上被抓出好几条印子。诸葛青最后恶狠狠地在王也手臂上咬下一口才泡进水里,一身水也不减凶巴巴的气势,紧皱眉头像野兽示威一样露出牙齿。诸葛白怀里抱着用剩下的毛巾,见王也身上又是挠痕又是牙印,刚自家哥哥不要命的挣扎又泼得人家满身是水,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小白,你先去忙,剩下的我来就可以。”诸葛白点点头,跟王也嘟囔几句闲话,转身丢下自家哥哥哒哒哒跑出浴室。
王也拉过一边的小板凳坐下,扯来花洒一开水就往诸葛青头上冲。水里的诸葛青敢怒不敢言,浴缸也就那么点地,躲不开,只能乖乖缩在一角让王也给自己搓头擦身。
好不容易是两人独处的时间,诸葛青不会讲话,王也也哑了声。身上新抓出的印在火辣辣的泛疼,家中养宠物的都会多出些印子,王也这下算是体会到了其中的辛酸。
接下来的日子可能都得住在这,王也所幸给人来一条龙服务,诸葛青放弃无用挣扎,任由王也折腾。诸葛青在家也讲究得不行,王也见诸葛青刘海有点长,洗漱台小格子里就正放着一把小剪刀;长长的指甲抓人既出痕又痛,一扭头就能看到指甲钳挂在墙上;王也身上的被咬被抓出的痕还在火辣辣的痛,不料角落就放着支用到一半的消肿药膏。
浴缸里的水还温,王也往诸葛青脸上再糊上几手水,在诸葛青怒气冲冲的注视下就地给自己来了个战斗澡。诸葛白送来睡衣和干毛巾,多看几眼委委屈屈缩在浴缸一角的自家哥哥,转身跟王也道谢,跑回房间写作业。
从浴室出来没花多大功夫,诸葛青再怎么傻也知道在王也面前一切挣扎反抗都是徒劳,安安分分的让王也裹上毛巾,坐在床边吹头。收拾妥当,诸葛白又屁颠屁颠跑过来,被诸葛青惨不忍睹的刘海给定住脚步,惨叫着拿剪刀在诸葛青脸前比划不停,最终无从下手,只好丢下剪刀扑进自家哥哥怀里,闷闷道:“王道长,你肯定会被我哥杀掉的,赶紧回去吧。”
王也在收拾浴室的残局,收到指甲钳时转念一想要不顺带帮人把脚上的给剪了,一听诸葛白的话,不为所动,推着小孩走出门外:“放心,他打不过我。等他清醒过来,谢我都还来不及,你回去睡,明天不是还上学吗?”
诸葛白瞪一眼王也,气一个个落井下石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的人,一矮身又溜回在床边发呆的诸葛青,扬起脸:“哥~”
被诸葛白这不要脸的撒娇的语气酸到牙根,王也摇摇头,这两兄弟私底下那么腻歪。诸葛青眨巴眨巴眼,在诸葛白小脸上啄一口,不留痕不留印,态度不知好上几倍,诸葛白又在自家哥哥怀里蹭了两回,蹦蹦跳跳回了房间。
这一比较,身上的咬痕抓痕突突的又辣又痛,嘴里的酸拐个弯也变了味。王也找来房间的垃圾桶,坐在从浴室里拿出的抖干水的小塑料凳,握住诸葛青的脚打算给人剪剪指甲。
王也在诸葛青面前干啥都不讨喜,诸葛青扯牙低吼甩开王也的手,一翻身滚到床的另一边,低伏身子一脸防备,大有与王也同归于尽的架势。
如何按住家中的宠物给它剪指甲,王也差点就掏出手机求助于网络,但强来还是不太好,诸葛青这副模样不知要持续多久,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舒坦点好。
收好东西,诸葛青整个人躲进被子里,只露出双乌溜溜的眼睛监视在房间里闲逛不肯回自己屋的王也。这狐狸崽估计还在生气,王也一靠近就呜呜的吼,手不快还得多个牙印。
“啧,老青,有话好说。”王也念念叨叨,飞速一跃跳上床,隔着被子压住躲在里头的诸葛青,“躲可不是办法,出来,让我看看。”
诸葛青哀嚎一声,泥鳅似的从被子里滑出,王也头发在飞舞,双肩被诸葛青手按住用力一推,眼前天翻地覆,王也头撞在床单子上又猛的一弹,心里不得佩服这床垫的质量好。
本是一脚就可以解决的事,王也一看诸葛青怒气冲冲的眼,不加掩饰的疯狂,咬咬牙下不去手。片刻的犹豫足够让诸葛青占据优势,天生的猎手不会放弃每一秒的机会,只要咬断猎物的咽喉,胜局已定。
“嘶……牙口可真好。”脖子上传来的痛感,王也估摸着估计是真破皮出血了,诸葛青头发乱成鸡窝,不太好看。狐狸撅着屁股,还死死咬着王也脖子上的那块肉,王也耐心跟狐狸崽耗,抬手扯顺诸葛青炸成花的头发。这身上的印得留,留给清醒过来的诸葛青,好好敲一顿。
狐狸闹腾了一会,见王也不反抗,乖乖被自己压着咬脖子,失去兴致,头发被王也扯得生疼,甩着头起身又想钻回被子。王也一个鲤鱼打挺,抱住诸葛青按进怀里。
诸葛青哼哼几声,也不反抗,任由王也抱着。诸葛栱在外头半天不见开门,怕出事,进门一看,王也跟诸葛青缠在一块,如胶似漆。
狐狸崽眼皮都不舍得抬一下,王也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不好,诸葛栱脑内五雷轰顶,痛心疾首道原来如此,不等王也解释,转身走出房间。
“老青,我感觉你爸误会了,咋办。”诸葛青打个大大的哈欠当作回应,眼皮招架不住困意,头搭在王也肩上一会便没了声。
王也把人放平,舍不得走,一根一根的揪平诸葛青乱麻一样头发,心还是沉,找不着推开巨石的窍门。本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结果却是照看不听话的狐狸。经过洗澡那一闹,诸葛青除开脑子不好使,别无大碍,听诸葛白说,被逼急了还可以用风绳抽人。
这可咋办,王也问内景,问睡得正香的诸葛青,都没有回应。
走一步看一步吧,王也叹口气,没再细想,在诸葛青身旁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