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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青】奥斯维辛2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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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20 22:45: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005生化实验室实验台上,生命维持系统操作指示灯开始了无声的闪烁。
“青博士,1005号实验体已完成12小时的深度唤醒,进入浅眠状态,目前生理数据监测正常,是否现在分离冬眠机舱?”
诸葛青倒滑转椅,从电脑后露出半张冰冷面容,“现在分离。”
“好的博士。”
在以利亚指尖下,冬眠舱操作界面上的“Deep Hibernation(深度冬眠)”模式迅速折叠消失,顶部玻璃舱门缓缓开启,实验室内又响起了机械的电子提示音:“是否脱机进入人工监护阶段?”
以利亚回头看向诸葛青,“青博士,可以拔线了吗?”
诸葛青站了起来,“我来。你去准备心电监护。”
“是的博士。”
以利亚从实验台上跑下,诸葛青走了上去。
所谓“拔线”,是指冬眠者在体征恢复至浅睡眠后,抽针拔管,脱离生命维持系统的最后程序。
其实这一步并没有什么危险,在上一个唤醒阶段,维持系统的供给已经逐步减量并终止了,现在的拔管操作,只是物理上的人机分离而已。但诸葛青还是决定亲自完成这个仪式。
或许,他在意的并不是什么百年仪式,而只是,在开舱之后,不允许旁人触碰自己的所属物,而已。
戴上医用手套前,诸葛青从无名指上摘下一枚陨石素圈,小心放入白大褂下的衬衣胸前袋里,他白皙的指根肌肤上,立时现出了一圈清晰的戒痕。
七星成环,是戒圈内壁的镂花印下的。
“青博士,心电监护装备到位了,由我来装上吗?”
“哦不用。”诸葛青迅速戴上白色塑胶手套,头也不回地回答以利亚,“你也在这忙了12个小时了,现在把舱体回收好就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好的博士。那这边就辛苦您了。”以利亚礼貌地回应着,欣然接受了博士的安排。对于这位高冷的“古人”,以利亚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对了,1005号实验体的生平资料,你有吗?我想,这对于我们后期的研究会有帮助。”
就在以利亚即将走出大门时,诸葛青叫住了他。
“很遗憾,博士。由于诺亚冬眠中心的重大污染事故,很多内部保密资料都已丢失了。我们只能通过名牌知道他的基本身份信息,其他经历已经无从查证了。”
诸葛青点点头,没有说话。直到以利亚离开实验室,隔离门再次关闭,诸葛青才轻轻出了一口气。
这间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诸葛青拔管止血的操作很顺畅。虽然从事生物学研究已经有些年头了,但当年从医时的基本功,他却从没丢下过。
而且,一百年过去了,人类的医学水平几乎止步不前。太多资源,都消耗在了战争上。
接下来,是上心电监护,仍与从前大同小异。
诸葛青取出心电导联线,胸腹五处,75%乙醇表面清洁,扣好电极头,接上血氧探头,绑好血压袖带。
监护仪屏幕,亮起了第一组数据。
HR(心率):48次/分。
RESP(呼吸):8次/分。
TEMP(体温):35.1℃。
诸葛青扫了一眼,一切都好。冬眠期间人体的核心温度为32℃,现在已经接近正常水平了。
“脉搏52,收缩压98mmHg,舒张压65 mmHg,指尖血氧饱和度99%……”诸葛青拉动电子笔尖,在平板上速记着。他需要迅速确认王也安好。
放下记录板,诸葛青将医疗活动车推到实验台边,坐到了王也身边。
王也的臂膀轮廓可堪称得上一种艺术,那不是健身房里修出来的完美流线,而是狰狞岁月的留痕、嶙峋故事的载体。
这样的一只胳膊,落在诸葛青眼中——很好,很完美,很快就能找到血管。
诸葛青扎上止血带的动作干净利落,松紧刚好,这样的动作他做过太多次了,即使是一百年后,机械的身体记忆依旧还在。
这世界上,百年前与百年后,再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具身体。
冰凉的消毒水涂擦三次,穿刺针呈30°夹角斜行进针,深红的静脉血顺畅地倒入试管。
拔针后,诸葛青坐在王也手边,用棉球为他压了5分钟的血,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心电监护仪上的数字缓缓跳动,三道颜色各异的稳定波形延伸开来,续写着漫长的等待。
“好啦。”诸葛青松开棉球,王也左臂内侧上凝结的红点早已不再流血。
诸葛青晃动震荡着三根试管,走向站了满墙的分析仪,开始了检验操作。
等他将新出炉的化验单钉上白板,已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啊——该睡一觉了。”诸葛青连续工作了十多个小时,这才终于伸了个懒腰。
“啪。”实验室的照明总闸被诸葛青拉了下来。
诸葛青抬头看了看原来安装监控探头的几处角落,黑洞洞的,没有任何红外光。
室内一片幽暗,只有运转不止的生化分析仪和监测屏亮着一点冷光。红蓝交替,略显诡谲。
如果还有另一双眼睛在场的话,就会发现,此时室内最诡谲的光,就来自这间实验室的主人,Doctor . Qing的眼睛。
“王也,你知道吗,我本来已经打算接下这个项目了,牺牲我一个人的良心,如果能换来更大的利益的话,什么罪我都可以背,只要合算,无所谓的。但是,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改主意了。”
诸葛青重新走上实验台,望着王也无知无觉的睡颜,说。
“因为,我觉得,不合算了。”
工作服的一颗颗纽扣被依次解开,最终,整件白衣萎靡于地。
“因为,在我心里,你比谁都重要,比外面的那几十亿人加起来,还要重要。王也,我告诉你——他们,不配。”
诸葛青微微昂首轻笑了一下,摸着冰凉的金属质台边,缓缓爬上台面,然后,径直跨坐上了王也的身体。
心电监护仪上的某个数字突地一跳,但诸葛青看也不看。
“王也……到底是谁把你藏起来了……真的,好过分啊。”
诸葛青一点点俯下身,伸出的指尖终于轻触在了那张尚还冰凉的容颜上。
“还是说,连你也在骗我……‘鲲号’空天航母,根本就没有战沉,对吧?”
随着诸葛青的动作,他耳边的发丝向前垂散着,遮住了他的半张侧脸。
微弱的电子荧光下,就算还有第三只眼,也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王也……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等一个永远回不来的人,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自己有多狠吗?”
有的人,说得咬牙切齿,做得小心温柔。
“王也,你要赔我,你迟早……要赔我的……”
诸葛青轻轻伏上王也胸膛,闭眼默数着他的心跳。
1、2、3、4、5、6、7……
“……”
诸葛青忽然感觉了一点异样。
除心脏外,还有什么东西苏醒般突地一跳,怒刷了一波存在感。
这是哪根血管不老实啊!诸葛青瞬间无语了。
“我可真没把重量压上去啊,王也。”
诸葛青起身低头一看,叹了口气。
“这件裤子的码数还真是不合适啊。看来,我得重新给你申请一条大一码的了。”
诸葛青伸长了手,“啪”地一声拍到台边的手术器械车上,“叮叮当当”一通抄,终于摸出一把纱布绷带剪来。
“怕不怕?”
剪刃“咔嚓咔嚓”地开合着,诸葛青对着他不省人事的“病人”,歪头一笑。
“这条,就报废了吧。”
手术用刀足够锋利,诸葛青说剪就剪,下手利落,三两刀下去,这件不合身的冬眠标准用裤就被他成功肢解了。
“怎么样,穿了一百年了,穿腻了吧?现在是不是很舒服呀?”
诸葛青把剪子丢回器械车,抬手擦了把汗,呼出一口热气。
“空调没打足吗?”诸葛青瞟了一眼墙上的控温面板,当前室温:22℃。
而心电监护仪上的体温示数,是35.6℃。
升这么快?诸葛青对着屏幕参数区愣了一愣,马上迅速扫过其他各项指标。
生命指标一切正常。
蓝色的血氧饱和度数字波形稳定,就是……绿色的心电图波和黄色的呼吸波出现了轻微的扰动。
怎么忽然会这样?诸葛青的脑子有点短路。直到身下的热源提醒了他答案。
“……王也,你这个变态!”
诸葛青骂了句。但心里的甜蜜,只有他自己知道。
“喂,你这是关于我的身体记忆啊?还是纯粹寂寞了啊?”
王也当然不会张口回答,但在诸葛青的反复摧磨下,他还是以另一种方式无声回应了。
“我才不管你是哪种,反正我、我……”
诸葛青忽然嘟囔着委屈了起来。
“说了你大概也不会信吧?这十年,我还真的一次都没有过。”
仪器A对仪器B嘤嘤呜呜地说着悄悄话。
“其实,你也知道我嘴很馋的,但是,我做不到,做不到不去想你……实验室里有那么多药,我却麻痹不了自己……我宁愿一直清醒着,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也不要自己骗自己,做梦在我身体里的人,是你……”
主机C在主机D耳边传了句绝密八卦。
“以前,你总笑我是‘馋嘴狐’,但现在……你知道别人私底下怎么叫我吗?”
屏幕E对屏幕F眨了眨好奇眼。
“基地里的人都传‘青博士是个性冷淡’。呵,你说,好笑不好笑啊?”
诸葛青的喉结滚了又滚,但没有哭,他能感觉到,王也在安慰着他。
闭上眼,是熟悉的轮廓、重生的温度。
HR(心率):54次/分。
RESP(呼吸):10次/分。
TEMP(体温):35.8℃。
温热的指尖抚上了王也的下唇,暧昧不已地反复轻磨着,微凉的体温也被他加热了。
“王也,从今天起,你不再属于太空军,不再属于任何国家、任何联邦。你,只属于我。”
诸葛青收回手,从衬衣胸前袋里掏出那枚星纹戒指,重新推上指腹,然后,不再耐心去解衣扣,直接一撑胳膊,甩脱了束缚。
“嗯……”
诸葛青的牙关在颤抖着,动作艰难。
这第一声的哼吟既熟悉又陌生,好像不属于他,又好像只属于他。或者说,只属于王也。
“王也……咱们之前、好像还都没这样过,还真是……有点……刺激了啊……啊!”
诸葛青好容易喘过一口气来,猝不及防的颤栗就窜上了脊骨。
实验室里,某处暗管中深埋的导线瞬间通电,四通八达地,光速传向了休眠中的所有器件。
核心主机唤醒。
预热。
鼠标键跳动。
开机动画旋出。
进度条拉伸推进。
“欢迎光临。”“它”问候着。
滚动鼠标,点击开始吧。
“嗯!”有人急切坐下应答。
HR(心率):58次/分。
“噼噼啪啪”的鼠标键盘间错交替,阻止弹框被依次点消,程序开始了顺畅的运行。
RESP(呼吸):12次/分。
“Enter”键在诸葛青指尖下高低起落,“哒哒”作响。
TEMP(体温):36.1℃。
诸葛青猛地抬头看向屏幕上的实时数据——这么快,已经接近常态指标了!
“王也……你是急着睁开眼睛看看我么?”
诸葛青热得一手插进额发间,仰面甩头匆匆向后捋了一把,又埋头继续。
急不可耐的,是他自己。
“啊!王也你干嘛呢!”
王也的强悍体质,诸葛青作为他的战地军医,早就领教过了,但时隔百年后的今天,他的认知被再次刷新了。
“你还真是……唔、撑到我了……”
诸葛青双手按上王也肩头,不堪重负般伏身喘气,头晕目眩地适应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直起腰来。
“好累啊王也!以后还是你来吧!”
“贪吃鬼”撒了个娇,嘴里说着“累人”,身体却哪肯罢休。
意识被急推向前的光标飞速删除吞吃着,一排排颠倒的字符在脑中被自动清空。诸葛青的视线,像乱码花屏的显示器,无意义地闪烁晃动着。
HR(心率):60次/分。
RESP(呼吸):18次/分。
TEMP(体温):36.3℃。
“啊……”
穿过垂落的几缕湿发,诸葛青在混乱颠沛中睁眼,看见的,是对方起伏不定的胸廓——他也急了。
“王也啊王也,你也有今天……”
王也的血压、心率,乃至体温,都在随着这个人略有些急躁的操作而波动抬升。仿佛直到这一刻,王也,才第一次地被他一人掌控独享。
王也,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
谁也别想从我手里再把你夺走!谁也不能!
有那么一瞬的错觉,诸葛青觉得自己就是伏在王也身上的恶灵,起落罪孽,吞吐贪婪,王也干净纯粹,他偏要红着眼勾他堕落。
来,回应我,回应我啊王也!
HR(心率):64次/分。
RESP(呼吸):20次/分。
TEMP(体温):36.5℃。
心电监护显示数越跳越快,每一个起落都刷新着“它”的极限,然而,先求饶的,是那只快被烧化的“恶魔”。
“王也……不、我、我要不行了……”
这台心电监护仪是专用于监测冬眠苏醒者的高敏仪器,过快的指数变化对它而言是不正常的,诸葛青知道,再这样下去……别说人了,就是心电监护仪只怕都会当场爆炸!
不行、这样真的不行……
他忽然想要起身逃走,但要命的吸附压偏偏在这时教他动惮不得。
舍不得,真的舍不得,诸葛青清楚自己没那个决心强行抽离。
“王也……我该怎么办……”
王也看似一动不动地沉睡着,但青筋血脉却一跳一跳地冲击着诸葛青的意识。
“啪啦!”诸葛青一掌拍上床边活动车,震得手术刀具们纷纷一个惊跳,四散逃开,但诸葛青找的不是它们。
“呃!啊……”
诸葛青挣扎着摸出一只小瓶,不及消毒,也不用小锯,直接生生折断安瓿颈部,将注射器对接了上去。
镇定药剂迅速倒吸入针管内,诸葛青颤着手丢下药瓶,竭力止住身体,将针头对准了自己的左臂静脉。
“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的锐利警报在这时尖叫了起来。诸葛青惊得两手一抖,那根还未扎进皮肤的针管掉在床沿,“咯哒”一响,在台下摔得粉碎。
“王也!”
HR(心率):80次/分。
RESP(呼吸):22次/分。
TEMP(体温):36.8℃。
波形骤然凸起导致的示警忽然终止了。王也的肌体活动强度虽然大幅提升,但迅速稳定在了一个高值。
诸葛青屏息抬头盯死了显示屏上的波形区,冷汗顶开热汗,冒了满身。
“呼——”约60秒后,诸葛青深深挺胸吸气,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也是在这样难得的平静中,诸葛青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什么——体内那个充血的部位其心不死,还在百折不挠地催促着他。
“……变态变态变态!”诸葛青在王也胸口锤了一拳,气鼓鼓地重新坐了回来,“动真格的是吧,看我不弄死你!”
一直以来,王也都是个务实的实干家,才不会去搭理诸葛青的碎嘴,只闷头闭眼干自己的,默默践行着自己的誓言。
心电屏上织起了起伏优雅的波形图,狂乱的心跳变作峰值上的一个高点,被忠实的观众一一记录在案。
“王也、王也……”
这笔画简单的两个字,被诸葛青念得格外动人,要是在从前王也醒着的时候,他会……
诸葛青不敢再回想下去了。监测仪没炸,他的脑子都要炸了。
在弄死对方之前,诸葛青觉得他应该会先弄死自己。
或者,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死”在一起,也好。
“你也、已经撑不住了……对吧……”
王也的节奏,诸葛青总能敏锐捕捉到。现在,正是最最需要紧紧抓牢他的时刻。
多久,多久没这样疯一次了?
撕开冰冷无情的面具,诸葛青晃晃荡荡,痴痴望向王也。
那条用于“道德保护”的黑布,成了两人之间唯一的阻隔。
“王也……你看看我、看看我!你真的爱我、真的爱我吗!你……你别再那样了好不好……别再离开我了、别再离开我了!”
将王也送上“鲲号”的那一天,诸葛青没有哭,得知“鲲号”战沉的那一天,诸葛青也没有哭,但一个人的崩溃,有时就是这样,来得毫无征兆,来得地裂天崩。
“王也!我们结婚吧!现在、立刻、马上!”
诸葛青哭喊着一把扯下了那条虚伪的黑带,轰然撞入了他眼中的,是王也深邃的眉眼。
“王也!啊——!”
一股热意从他眼角流下,同时,另一股热意涌入了他的身体。
久违了,我的爱人。
……
诸葛青伏在王也胸口,又拿指腹摩挲着恋人的下唇,笑了。
“没想到,这么久了,我们还是这么默契啊……今天的‘实验’很成功。不过,也挺累人的……”
细细碎碎的悄悄话被诸葛青迷迷糊糊地说了个来回,终于,他再一次喃喃呓语着,沉沉睡在了心上人的心口。
“唔……王也……我好想你……”
冰冷的1005生化实验室里,中央空调还呜呜送着凉风,诸葛青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缩了下身子,被一只温暖的手臂挽了个正着。
“我也……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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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弃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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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20 22:52:42 | 显示全部楼层
开心!从老福特来给太太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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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后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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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21 20:40:2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绝了这种氛围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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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0-22 14:43:32 | 显示全部楼层
青仔的尾巴尖 发表于 2021-10-20 22:52
开心!从老福特来给太太打call

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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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22 15:21:2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种气氛绝了 会有后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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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0-28 23:09:14 | 显示全部楼层
吃奶酪叻 发表于 2021-10-22 15:21
这种气氛绝了 会有后续吗

会有后续,老福特搜索"舔虎牙的小狐狸",关注合集,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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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0-28 23:10:27 | 显示全部楼层
花生米 发表于 2021-10-21 20:40
绝了这种氛围呜呜

感谢支持,老福特搜索"舔虎牙的小狐狸",关注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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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9 16:01:2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xiaofuni 于 2022-5-6 18:14 编辑

合集全文见老福特,ID:舔虎牙的小狐狸

“砰!”
一个由DAP92式9mm手枪弹打出的血洞开在了诸葛青对面的额心上,QSZ92式半自动军用手枪黑洞洞的管口冒出一缕燃魂的硝烟,随即被主人利落收回唇边,就着这个吻枪的动作,在滚烫的枪口上吹出一口清气,弥散了那浓烈味道。
就在对面尸体倒下的同时,行军帐的篷帘被一把揭开,闻声赶来的乌泱一片人马冲了进来。
“王副官……中枪了?”有震惊的人声传来,但被刻意压低了音量。
随后,是死寂的降临。只有目光冷厉的诸葛青一个人全无所谓地随手扯过一块医用纱布,擦了擦唇角,再擦了擦枪口。
“青!你……”
王也瞪大了双眼,直直看向诸葛青,微微发颤的嘴唇几乎说不出话来。


半小时前,同时也是2040年1月1日的日落时分,新年的气息却并没有降临到中部战区的这片无名荒山,降临此地的,只有拖着黑尾烟带摇晃坠落的歼击机。
灰败的苍旻充斥着乱麻样的错杂划痕,有如一个发了疯的堕天恶魔撕扯出的凶狠笔画,那是南联体空军与北战盟空军为争夺制空权激战一日所留下的残破航迹。
这里离目标地点已经很近了,编队紧急空降后,很快就遭遇了南联体的地面部队,又经历了半日的山地伏击战,直到傍晚山中雾起,两方这才不约而同地暂时歇了歇火。
“嘭——”
一个不大不小的爆炸坑落在战壕前不到十米处,轰得周遭土砾如高炮礼花般向天迸溅,又冰雹般噼里啪啦地砸进战壕内,浇了王也满面沙尘。
“格老子的!还来!”旁边有人甩着土,跺脚咒骂了一句。
“不来这么一两下,南军也怕我们乘着雾气偷摸上山。”王也仰头靠在战壕土壁上,半睁着眼,他肩章上的三颗校星早已蒙尘黯淡,但那双疲惫的眼睛却犹自清亮。
“有种下山来跟老子干一架,看我不踩死这些缩头王八!”王并捂着左臂上的伤口,狠狠踏过脚下一块黏糊糊的泥团,一瘸一拐地朝后方密林深处那间临时搭建的军医棚走去。
王也皱了皱眉。王并的伤并不重,作为突击队副官,连招呼都不向他这个正职打一声,就这样随意脱战了。而且,他刚刚拿脚碾过的那团黑红软泥,其实是某块被炸碎的人体残肉。
王并并不认识他脚下的那个死者,毕竟,他空降成为海陆空突击队首席副官不过月余。
但,那个牺牲者的姓名,王也却记得清楚。
“完事儿了早点回来。”王也冲着王并的背影,喊了这么一句。
那人却头也不回,“哼。没那么快完事儿——”
“嘭——”
又一弹炸响在脑后,落点又前推了数米。
爆破弹的余波震得人耳鸣阵阵,哗哗倒下的土石中夹杂着血肉的味道,再次糊了王也一脸,虽是不曾砸伤,但那种土石浇身,疑似被人一炮炮慢慢活埋的感受,也绝不好受。
“操……”王也眯起猛兽样的目光,向战壕外看了一眼,在手间咔咔的换弹声中低骂了一声。
“嚯,你操哪个啊。”张楚岚喘着气瘫在一边,歪过头来,还有本事玩笑。
“你大爷!”王也咬牙切齿地将枪托砸上壕墙,头也不回地透过瞄准镜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我大爷啊?我大爷是刚刚走了的那位哈哈哈……”
“孙贼你存心恶心我是吧!”
“哈哈哈哈……他要真是我大爷,那我也算是跟4号首长攀上个儿孙亲戚了哈。”
张楚岚无所畏惧地放声大笑着,无声的炮火却打在了王也心头。
王也出发前,3号首长交代了两项任务——“第一,攻下1379号高地,抢回被南联体围占的核聚变实验室,第二,4号首长那个马上要升入军部的孙子王并刚到你队里了吧?他的安全,你拿命来担保,战后给我完好无损地交还指挥部!两项任务目标,缺一即视为行动失败。”
“有点小道消息也别给我四处瞎掰扯,小心我治你个‘动摇军心’之罪啊。”王也回过头,用眼神警告着张楚岚。
关于王并的身份,他不想告诉任何人。身为主官,王也为人是公认的谦和宽厚,但这个王并跋扈张扬,绝不是正常人看得顺眼的。王也自己带的兵自己清楚,队里个个都是硬骨头,要是让兄弟们知道了王并的这层关系,只会挑起更多冲突,这样,于军不利。
“切,老王。”张楚岚挑眉嗤笑了声,“人家自己都忍不住吹出花儿来了,你还给他藏着呢。”
“……”
“昨儿你带尖刀连出去,跟我们分头行动后,王并那孙子就跟灵玉副官起了冲突,这王八蛋嘴里没一句好话,连上来劝架的青医生都被他骂了一身脏……”
“他说什么了。”王也的眉头锁了起来。
“我们怼他靠太爷上位,他骂无可骂,就拿青医生说事呗……”张楚岚仰头长吸了一口战场污浊的空气,抬手摆了摆,“……污言秽语的,你不听也罢。”
“他到底说什么了。”王也沉下声,问了第二次。
张楚岚挑动唇角,朝王也笑了笑,“其实我不说,你也猜到了吧,就那些‘卖身谋职’的话呗。”
王也的拳头攥紧了。
“你也甭气了,灵玉已经帮你揍他一顿了,没看他今儿那腿一瘸一拐的嘛,灵玉打的。”
王也没有动作,只远远望着林中那顶简易帐篷,久久无言。
北战盟里的海陆空突击队作为阵亡率最高的一类队伍,队里原是不配军医的。一是因为队伍的敢死队性质,基本受伤即弃子;二是因为军医资源稀缺宝贵,根本经不起如此高的消耗;三是军医的体能素质无法跟上海陆空作战的极限强度,在需要单兵作战的登陆战中,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但,诸葛青却以一己之力,向所有人证明了,配有军医的突击队具有更长的作战续航能力,也具有更高的行动成功率。
王也自然比谁都更清楚,诸葛青跟在自己身边,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一个出身世家的天才少年,原不必如此,原不必如此……
“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或许,就只是因为年少烂漫,用古中国《诗经》中的一行词赌了这一句的咒,诸葛青就这么十年如一日地践行了下去。
王也知道,按照这般焦灼的南北战事,身在这最危险的战地一线,又是突击敢死队,自己和这帮弟兄,迟早是要死在某次行动中的。
只是,青呢?
王也不怕战死,但害怕让诸葛青看见自己重伤垂死又无法抢救的弥留之际。
刚才的一次冲锋,王也左肩离心脏很近的地方,已经被一颗9mm口径子弹开出了一朵血花。再往下一点,打中心脏,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王也忍着痛,便是在这休战时刻,也不敢往帐篷里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坚持着什么。

战地上的炮火没有频率地不时鸣响着,诸葛青虽不出帐,但也预判得到外面大致的战局。
对他来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主官出事,总有人会告诉他的。
王也……
不管外头枪弹炮火怎么叫嚣,只要默念这个名字,诸葛青心头就平静如水,就像,从前浙杭西子湖的秋波镜面,千百年来静静守候着高耸不倒的雷峰塔。
就像,他对王也说过,“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百年以后,我们还是要在一起的。”
他相信,会的。就算到了西子湖干、雷峰塔倒的那天,也会。只要他跟紧了王也,就算是死,两人也会死在一起。
“轰——”
林外的阵地又传来了爆炸的巨响,但诸葛青才不怕呢。只要他知道王也在那,无论生死,他都无所畏惧。
“啧!快来个人扶一下啊!”就在诸葛青独自一人陷入思念的静默时刻,有人掀开帘子闯了进来。
“王副官?您来做什么。”诸葛青转过身,冷脸看着来人,并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
“没看到我身上有伤嘛。”王并凶着双目,踉跄着自己走到了诸葛青身前。
诸葛青一瞟他衣袖划痕,抬手示意王并坐下,便又转身准备清创用材去了。
“喂。”
诸葛青一身白大褂,干干净净地背身站在医疗车前,宽大的工作服衬得他那衣摆下的双腿更加修长,不禁让人浮想那白褂子下韧臀劲腰的销魂模样。
王并叫了他一声,他也不理,只取来酒精、纱布,默默消毒包扎了事。
“可以了。”
诸葛青淡漠的眼睛在下着逐客令,王并也站起身松了松筋骨,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诸葛青,你这活儿还挺好啊,现在还真不觉得痛了。”
“王副官要是再不走的话,说不定一会儿就知道痛了。”
诸葛青一边收拾纱布器械,一边冷冷回应着,却不想,背后突有一只手掌伸上了后腰。
“你做什么!”
诸葛青下意识反肘向后一击,王并抬臂格开,紧接一个缠拿,笑着架住了诸葛青这一下。
“呦,有点意思。”诸葛青想要撤手后避,但王并偏要朝他耳边凑去,“意识不错,但在我面前,还是不够看啊。”
诸葛青脸上现出了明显的愠色,“您不去前线杀敌,跑这来跟我这个军医切磋个什么劲。”
“不。不是切磋。是玩儿。”王并眼中露出了捕食者玩弄猎物的傲慢颜色,“别说,你这种的,还挺特别,我之前还真没尝过呢。”
“谁跟你玩!放开!”诸葛青读懂了王并的意思,眼中的怒火愈燃愈盛,但他依然克制着,不想大敌当前还自生事端,惹得王也这个主官事后为难。
“呵,装什么清高呢。”王并嘴角挑起一抹玩味而轻蔑的笑,骤然松手放开钳制,却不待诸葛青松上半口的气,便突然发力一拳打上胸口,打得诸葛青心口一个闷痛,全身血流如受阻滞般停流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战事正急,王并竟在这时对他动了手。
“诸葛青,你混在这干活,不就靠的是这点手段嘛!”说话间,王并抽出军皮带,两下一绑诸葛青双手,缚到身后活捉了,“为什么他王也可以,我就不可以!”
诸葛青正要张口答话,却被王并五指锁喉,生生掼上了一旁高大的行军运输箱。
“你……咳、嗬……”
“别以为我不知道,出发前夜,你俩在运输机货舱里都做了什么!”
诸葛青睁大了眼,大张着抢夺空气的嘴,正对上了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王并。
他想呼吸,想呼救,但方才胸口那猝不及防的一击,打得他浑身僵直,几乎使不上劲来,现在只能凭本能,扭身做着胡乱的抵抗,眼睁睁看王并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军用手枪。
“乖乖听话吧。”
王并一甩额前刘海,邪笑着再次扼紧了诸葛青的喉管,逼得他不得不仰颈张口,然后,将那把手枪的枪管粗暴地捅进了诸葛青口中。
“唔唔唔!”
诸葛青恨得抬腿要踹,却早被对方贴身封住了去势。
“老实点吧,如果不想我扣动扳机的话。”
王并懒懒地笑了,笑得得意至极。
“唔、唔……”王并恶意的搅动顶撞让诸葛青喉口泛起一阵阵条件反射的恶心,但偏偏他这时吐也吐不出来,只平白挣了个泪流满面。
“别这样嘛,一会儿你就知道厉害了,我敢打赌,我一定会比那个没什么干劲的王也,更让你日夜难忘的……”
“……”
带着喘息的挣扎越来越弱,被掐喉堵嘴的窒息感劫夺着全身力气,便连心内的熊熊怒火都在极度缺氧的眩晕感下燃无可燃,残存的意识下,诸葛青心中只有一个名字。
王也……
“怎么样,我看你反抗得也差不多了,要立个牌坊的话,也算是有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王并脾性乖张,却不意味着他毫无手段,他以有心杀无心,自是无往不利,诸葛青先手已失,又对上杀招,便几乎沦为俎上鱼肉,几番挣扎无果,已生出绝望念头。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希望王并能直接开枪杀了他,免得折辱自己,还羞辱王也。
但偏在这时,似是看诸葛青被消耗得差不多了,王并玩味地收回枪管,松开五指,将指腹沿着诸葛青修长的脖颈一路亵玩而下……
仿佛感到一只冰凉黏腻的毒蛇从自己身上蜿蜒爬过,诸葛青全身一阵阵地发抖,但随着他不断大口呼吸,新鲜氧气带来了回流的思路,同时,也带来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哈、哈……既然王副官想玩……那我……倒有一个有趣的玩法……”
“嗯?”
王并阴沉危险而又兴致盎然的哼声在耳边响了起来,诸葛青忍着翻江倒海的反胃感,强撑着吐出一句话来:“我把自己、交给你,你把那把枪、交给我……”
王并提了提颊边肌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把枪给你?你可别玩走火了啊。”
诸葛青也笑了一下,眼里蛊惑人心的媚态便像缠丝一样绕上了对方的脖颈,“我这个医生虽然不会用枪,但玩儿的那种,还是用过的……我刚看王副官那一下,想必也是个有趣会玩的人,正好也想试试,如果是真家伙,那刚刚开火后热乎的枪管会是什么样的体验……”
“你是说……”王并被诸葛青说得两眼一热,下意识地掏出那只手枪一看,又抬头虎狼般盯住了诸葛青,“这枪的口径可不小啊……你这么能耐?”
“我有没有这个能耐,接下来会亲手告诉您的。”诸葛青眯起眼,主动凑上前去,在王并耳边留下一句虚虚的笑语。
“不需要我帮忙吗?”王并眼里闪过一道亢奋的残忍,但诸葛青被绑缚在后的双手却骤然一松。
那条缚腕的军用皮带就这样滑落到地上,毒蛇样盘踞蛰伏着,王并却根本不去理睬。
“需要。不过我想自己先适应一下……”诸葛青微微垂眼,将目光探向那把上膛的凶器,低眉顺目的样子是说不出的驯顺与娇烈,“王副官给我的口径……应该比这把枪的口径,更大些吧?”
战场之上,崇尚的就是一种暴力的美感,信仰的就是一种征服的力量,如果除开枪弹,还有什么能让男人跪下,如果除开女人,还有什么能让男人疯狂,那他一定是这一刻的诸葛青。
危险,却又让人失智般着迷。
“当然……”
当然,没人可以拒绝他。
于是,诸葛青的余光看到,王并亲手关闭了那把手枪的保险栓。
于是,诸葛青的修长的手指摸上了王并手里的那只枪。
没人听到他此刻突突的心跳,连他自己都感受不到。他能感受到的,只有指尖抚上枪身的那冰凉触感。
下一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诸葛青就是这样放肆地昂首媚笑着,用豪赌的戏码迎接着自己的生死判决。
只要、王并放手……只要他放开手、松开枪……
仿佛是因紧张兴奋自然产生的反应,诸葛青微微张口喘气,缓缓送出舌尖一点,抹着上唇舔出一道致命弧度,就着这齿关半启、白领微开的引颈姿态,又羞又谷欠地半咬着下唇,像是在谷欠说还休地企盼着什么。
“咔。”
所有刻意的伪装,所有预谋的诱惑,等的就是这一霎的松懈!
王并松手的一瞬,诸葛青当机立断,右手夺枪,左手送掌,推栓击发,腰间点射!
“砰!”
“砰!”
两声震天枪响漫过山岗,震得所有人脑中嗡嗡。
“你……”
莫桑比克射击法,两枪打胸,一枪打头。王并带着不可置信的凝固表情,僵硬地抬起头,果然,诸葛青手中冷酷的枪口正对额心。
“……你个小贱人、找死吗……知道我是什么人嘛!”
骇人的气滞声夹杂着粗粝的恨怒从王并胸腔中倒了出来,但肺部中弹让他的声音如破锣废鼓般虚哑。
诸葛青面上早已换了颜色,只冷漠而决绝地举枪保持着瞄准的动作,连一个骄傲得意的笑都没有施舍给对方。
“知道。你是4号的孙子。”
“知道你还敢……”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难道诸葛青是哪个大人物的什么人!王并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是……王也的人。”
枪管那头,一双全无玩笑意味的冷峻眼睛沿着弹道轨迹注视着王并,就仿佛是死神在收割生命前,对其死因下的最后定义。
“他的人,谁也不可以觊觎——敢碰的人,都得死。”
王并眼中骇色一闪,在他看懂对方杀意的同时,诸葛青对着他的颅脑,扣下了扳机!
“砰!”
尸体前额应声出现了一个深渊般的血洞,死者的所有表情动作都彻底定格了。
这就是闻声而来的王也等人闯入帐中时看到的一幕。
“青!你……”
诸葛青的眸子转向了叫他的人,那个在生死关头唯一心念的人。
王也的眉头狠狠皱到了一起,“刚刚发生了什么!”
诸葛青的眼神软了软,但没有解释什么,战时枪杀上级是重罪,更何况,这人还是4号首长的亲孙子。
一双双眼睛都在无言中震惊着,虽然王并为人足够在场诸位各杀他一遍了,但即便是发生了肢体冲突,也没人敢真拿他怎么样。
“呃、那个王队,我看一定是王并这厮临阵脱逃!呃出言不逊、扰乱军纪!妨碍青医生正常工作,所以才……”
张楚岚瞅着气氛不对,赶忙出来和事,却不想,王也这次根本没有容他再说下去。
“都出去!”
王也少有地喝止了张楚岚的发言,所有人面面相觑,想要多说几句求情的话,又不敢在这样的王也面前开口。
“都回到岗位上去吧。王队受伤了,需要治疗。”诸葛青淡淡补了一句。
张楚岚张了张口,回头看战友们一一转身而去,临了,只好拉了王也一下,小声留了半句,“你别亲疏不分啊。”
王也看了张楚岚一眼,没做回应,直到确认人都走了,他才回头重新看向诸葛青。
诸葛青没有抬眼与王也对视,只盯着王也肩头那个血淋淋的弹洞,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伤到的。”
“……”
王也没有回答,只是突地抢上一步,霍然张开双臂,将诸葛青一把摁上了胸口。
王也抱了他,那样用力,那样紧,抱得双臂颤抖,抱得呼吸错乱。
“你……”
诸葛青在王也肩头睁大了眼,无措垂着两只手,竟不知该作何回应。
他以为,王也会生气。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诸葛青张了张嘴,“……王也?”
王也松开了他,但仍以几乎抵额的距离,移动眼珠细细打量着他,“你还好吗,他有没有伤到你?”
“没……”
诸葛青抬起眼怯生生地看他,懵懵的两只眼睛像是在问:你怎么知道?
只一眼,王也心头便是一软。
“你当我傻吗。”王也用眼神指了指行军箱下那条遗落的皮带,又瞄了王并一眼,“他今天伤的是手臂,又不是腿,有必要解皮带吗。”
讶于王也观察之细、反应之快,诸葛青又怔了怔,“连张楚岚都没看出来呢……”
“你手腕磨红了,脖子上也开始淤青了……”
王也伸手扣好诸葛青被挣开的领口,愧悔的目光直在他身上逡巡——想来当时的事态已经严重到令人后怕了。
“对不住。我早该防备着他的。”
王也这般反复说着歉疚的话,而诸葛青却丝毫没有纠结于王也是否失责于保护自己这件事。
“他就那点伤都知道借机来这找我生事,你为什么不来。”
“我……我毕竟是主官,就算是在休战中,也不便擅离职守吧……”
“你是怕战地上没人盯着,还是因为……”诸葛青就这么目光锐利地看着王也,然后抬手指了指他肩头那个血色发黑的弹洞,“……这个。”
“是我不好。”
王也低头抿了下唇,诸葛青却伸出双手托起他的颌骨,迫使他直视自己。
“王也,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来找我。”
“也、也不是很严重……”
王也的眼神在闪避,但诸葛青偏要掰正他的目光。
“为什么。”
“我……”王也其实自己也有点说不上来为什么,就只是下意识地觉着,如果在攻下高地之前教诸葛青知道了自己的伤势,等缝完线再上战场的时候,他是一定会担心的。
“王也,你是不是觉得……我诸葛青脆弱到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了。”
“不是!”王也立马脱口反驳。诸葛青当然不脆弱,甚至,他是一次次超乎自己想象的刚烈顽强,王也知道,自己原没有理由因为害怕对方担心而对诸葛青有所隐瞒的。
“那是什么。”诸葛青问得冷静。
王也的眉头拧了拧,终于在诸葛青那样平静的目光中,松了下来,“我就是……单纯地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跟在我身边。”
诸葛青眼里平静的波光摇晃了起来,他想扑上王也的肩头,伏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去静静享受这一刻的恋人满腔的爱意,但那里,还有一个碍事的伤口啊。
所以,诸葛青决定马上着手解决这个问题。
“坐下。”
诸葛青招呼他坐下,王也哪敢有违,当即在靠背椅上坐了下来,准备听凭发落。
“需要麻醉吗?”
诸葛青动作干练,说话间,已经在着手准备取弹手术了。
“不用。”
“你确定不用?”诸葛青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觉得我不行?”
诸葛青笑了,“我可从没觉得你不行,你就别在我面前逞英雄了行不。”
“由你吧。”王也也笑了一下,不再多说。左右由着诸葛青摆弄,怎么样都出不了错。
然而,等诸葛青拿着军用伸缩带,将王也剥了作战服,五花大绑在椅背上的时候,王也又觉得,好像真有哪里不大对劲。
“青、你绑我干嘛啊?”
“你不是说不用麻醉嘛,我怕你乱动啊。”青医生开合着一把手术剪,回头一笑。
“……”王也感觉有点不妙。眼前这位,可是曾经扬言要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偷打一针麻药以便进行某项男科手术的主儿。
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吗……
“那个、青……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哈……”
“我没生气哦。”诸葛青眯眼笑着,径直跨坐到王也腿上,用剪子咔嚓咔嚓地在人面前耀武扬威着。
王也觉得自己不是肩疼,而是肝疼了。
“嘶!”
这伤拖得略久,王也贴身的背心与血肉黏连在了一处,诸葛青的剪子就这样小心地落了下去,挑起附在伤口上的织物,一点点剪开衣料。
“现在知道疼了吧?”
诸葛青的眼睛离得那么近,挑起的温柔颜色也那么触手可及,王也忍不住就这样一直看着他。
“别看!我要工作了!”
诸葛青被看得羞得慌,面上嗔出一片红霞,王也就更舍不得移开目光了。
“你忙你的。我看着你就不疼了。”
诸葛青动作一滞,然后深吸一口气,不理王也了。
一切炮火轰鸣仿佛都已远去,诸葛青细密的眼睫下,是认真肃然的眼神,这一刻,他是忘乎所以的专注,一如此时此刻的王也,也是那样忘乎所以地凝望着他。
“要取弹了,忍一忍。”
细长的镊钳探入创口,带来无法忽视的剧痛,王也的肩头不可抑制地颤抖着,痛苦后仰的脖颈上抻出道道直挺挺的青筋,结实挺阔的胸膛上也迅速泛起一片汗水的光泽,浸入诸葛青的余光里。
“别动。快出来了。”
王也紧紧咬牙,闭眼忍受着,在诸葛青出声示意的时候,强行屏息止住了身体的颤栗。
“叮当。”
弹头落在铁盘上,发出一声清脆又黏糊的叩响,王也松开牙关,猛地长呵出一口气。
“缝线也得忍忍了。”
诸葛青收了镊钳,取来干净的布块,为王也细细擦去了额汗,然后将布卷作一团,示意王也张口。
“咬这个吧,别把嘴唇再给咬出血来。”
王也的五感尚被痛觉占据折磨着,几乎仅能凭直觉做事,听诸葛青发了话,便乖乖照做,闭眼张开了嘴。
然而下一刻,入口的却不是诸葛青手中那方布团。
王也收到的,是一个吻,一个来自爱人的深吻。
“嗯……”
分不清是谁咽下了一点痛楚的味道,又呼出了一口温软,王也浑身一抖,只觉这满身血腥被一下涤荡了个干净,不堪忍受的体肤伤痛也在这燎原般的火势下迅速消隐。
而点火的人,仿佛正站在他脑中火海最滚烫的焰心,无声地对他笑着。
一把炽火,卷舌吞天,燃得热血如沸,烧得杂念成灰。
雀跃的红细胞听号集结,荷尔蒙的火星飞散弥天,止痛的多巴胺化作钢铁洪流,冲荡全身,洗却罪恶伤痛。
流血的伤口在愈合,新生的血肉在呼吸,温暖的爱意久久停留在体内,直到那个骇人的创面化作一朵凝固却盛放的伤花,开在了王也肩头。
“缝好了。稍微动动,看看还疼得厉害吗。”
诸葛青抬起头的时候,额上也布满了点点细汗,王也被松绑后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抱住了他。
“不疼了。今天的麻醉剂真好。”
王也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在诸葛青脸上,让他感到一阵毛茸茸的暖,勾得他不由抽了抽痒痒的嘴角,“都不夸我的手艺好——你看我这次给你缝的,好看吗?”
王也这才低头去看自己的伤处,果然,独特的走线像是精心设计过的纹样,他还从没见过这么玩一个伤口的,“好看。你专门为我设计的吗?”
“嗯!这可是我拿八块猪皮肉试出来的最新款呢。”
王也又好气又好笑,直接上手刮了下狐狸的鼻头,“小脑袋成天都想些啥呢。”
“想你。”诸葛青倾身伏在人耳边,咬字清晰地送出了一句模糊虚化的邀请。
王也的胸口无可忍受地深深起伏着,这一次,不是因为肢体的疼痛,而是源于谷欠望的折磨。
“青,你别诱惑我啊。”
王也语气危险地警告着对方。
“对不起,我以为你会想的……”诸葛青低着头,用指腹缓缓描过王也刚劲如削的胸腹线条,峥嵘险峻的风景就在他俯瞰的视野下,随时,他都可以跃下这万丈悬崖。
“是。我是想。可是……”
“我可以自己来的!”诸葛青猛地抬眼,又受惊般迅速低下了脑袋和声音,“我知道你有伤不方便……”
王也似是哑了一下,然后,是震人胸腔的低音炮:“你会疼的。”
王也说的是“你”,而不是“我”,诸葛青身子一震,一下明白了王也的意思——会疼的不是王也的伤口,而是自己。
“我不怕。”诸葛青的腰肢在王也两臂间不安又倔强地扭了扭。
“你已经受伤了。”
王也的掌心抚上了诸葛青脖颈上的青紫掐痕,这是那个人曾经被侵犯过的证据,他想抹去、想覆盖外人留下的印记,但理智却在告诉他:不可以。
“我不想再伤到你。”
“他没伤到我。你也不会。”诸葛青噘着嘴,赌了一口气。
然而王也却隐隐像是被这一句激怒了,“你这是在为他辩解吗。明明是事实,为什么要掩盖!”
“我没有……”
“那你现在告诉我,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没……”
诸葛青的脸色不明原因地难堪,这更加重了王也面上的阴影。
“青——”
“你生气了吗……”
“是!我很生气。”
诸葛青下意识朝后躲了躲,但他适才一直坐在王也大腿上,被人双手贴背抱着,现下这点动作,不过徒增身体摩擦而已。
“王也,我……唔!”
诸葛青的话只说了三两个字,就被王也用汹涌的亲吻封住了口。
王也知道,诸葛青这句说的,也不是他要的答案,或许,答案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诸葛青明不明白——维护爱人的尊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
王也必须要向军部给出一个私自处决王并的理由,一个能让诸葛青免于军事审判和后续麻烦的理由。
着迷于这一吻的傻狐狸当然不知道,王并的命,是他王也来担的。
有什么东西总也捉不住、拿不下,却偏教人疯狂索求。
(删节)
脖颈,总是猎物最脆弱的要害,王也已睁眼盯了许久,终于,从鼻腔后发出了一声蓄势已久的哼鸣。
诸葛青闻声,下意识地低下头,正撞见王也虎狼般的眼睛直直注视着自己,忽地浑身一抖。
(删节)
“除了这里,还有哪里。”
“什么哪里啊……”诸葛青迷迷糊糊地半趴在王也肩头,真有些不知对方在说什么了。
“除了脖子和手腕,还有哪里是他碰过的。”
“唔……”
“说!”
“他、他拿枪捅我……”小狐被逼得不行,只得吞吞吐吐起来,但这话说得要命,他自己却还不曾意识到!
“你说什么!”
“啊!”诸葛青身下一紧,猛地收紧了里外肌肉,但王也的手指已然勾动。
“你说——这里吗!”王也两眼喷火地直盯着人看。他不允许,绝不允许有人触碰这个禁区,除了他自己。
“不、不是、不是这里……”诸葛青被骤然的刺激吓得连连摇头,连话都说不清楚,只楚楚可怜地用眼神求着饶。
“那是,什么。”
王也用威严的目光逼问着他,诸葛青不得不如实招供。
“他、他把上膛的枪捅我嘴里、威胁我……我一时生气就……”
王也眼里的怒意更暴虐了。
诸葛青被那样用枪顶着被迫就范的时候,自己不在,如果不是他夺枪自救,一举成功毙了王并,会是什么后果!
“如果你没拿到那把枪,会怎样。”王也忽然问。
“我、我不知道……”诸葛青颠沛慌乱地摇着头,只下意识回避着这个问题。
“……”
就这么看了他良久,王也闭眼合上了眸间肆虐的风暴,重重顶上爱人额头,沉沉说了一句,“不管发生什么,别离开我。”
诸葛青心头突地一跳。
或许,在闭上的双眼里,王也已然看到了另一个结局。
中弹身死,或是,受辱自尽,只差一点,王也此时抱着的就是一具冰凉尸体了。
“我才不会离开你呢……”只听他糯糯地嗫嚅了一句,那样乖巧含羞的话音,也只有在这种时刻,才听得到。
温软的身体就这样乖乖被他握在手心,全心信任地交付了一切,王也胸口骤然涌起一股滔天情潮,一浪打翻了他。
“抓紧我!”
“啊?”诸葛青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听着命令照做,两手搂紧了王也,紧接着,他的声音就变了调,“啊!”
腰间突被加上了不小的力道,不及他做出什么反应,便整个人身体一倾,被王也托举扛上了肩头。
“你的伤!”诸葛青慌不择路地大叫起来。
“不在这边肩膀!”
王也单手扛着人,一把挑开隔断帘,大步跨入帘后,将诸葛青就近放倒在一张医用铁架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惹得人害怕地缩了缩身子。
(删节)
“嗯、嗯……”像是因为在人前毫无遮盖而感到不安般,诸葛青乱动乱哼着,一双水泽的乌丸还直盯着王也身后的隔断帘看。
“你是想拉上,还是拉开?”王也顺着诸葛青的目光回头瞥了一眼,不远处,还躺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怎么说也有点煞风景。
“不给他看。”诸葛青嘟嘴哼哼。
王也无声笑了一下,一把扯严帘布。
“对。他还能路上听着,就已经是赚到了。”
诸葛青也踢腿笑了,“你好坏。”
“你不喜欢这样?”两句对话间,王也已然捏上人的右边脚踝,揉按起了他那只比手略凉些的足底。
“唔……”诸葛青刚想闭眼好好享受一下王也有力手掌的推穴服务,他那只长腿就……(删节)“一会儿疼了要说。”
王也只最后嘱咐了这一句,便不再克制着跟人客气了。
“啊!”
(删节)
“都说了,疼了要说,为什么还这样。”
王也强止了动作,滚着喉结看他,诸葛青却只顶着满额冷汗哼了一声,“能疼过你那伤?”
王也一怔。
诸葛青这人,就是这样。也偏是这样,更教人爱不过来。
“那一起吧。”
“嗯!”
(删节)
王也微微倾身,强硬地掰开诸葛青的手,眉峰凶险地贪婪注目着他,诸葛青颤颤仰视着王也,服从地乖乖点了点头。
王也这人,平时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随性谦和,但内里那股与生俱来的操纵感、握天踏地的把持力,却是山岳般难以撼动。
他不贪求力量,不强取所需,但从来凭借所能控制一切。
然而,最让他无从把握的,就是身下这只看似驯顺的野狐狸。
他剥去一切自持与伪装地奉献自己,却还是让人抓不住、留不下,这就是王也眼中的诸葛青,那个在命里跟自己完没完了较着劲的另一半。
让他乖乖留在家里,他非要参加入伍,让他乖乖守在后方,他非要征战前线,就总是这样地不听话!
(删节)
可,如果诸葛青可以听话,可以屈服的话,那就不是诸葛青了。
但,如果诸葛青可以属于某个人的话,这个人必须是他王也,也只能是。
“别乱喊了。”王也凝眉斥了一句。
诸葛青一愣,有些害怕地看着王也烦躁上火的样子,小声嘟囔起来:“不是你让我喊出来的嘛……”
王也忍无可忍地深吸一口气,一狠心抽身而出,威压的眼神直落向身下,“谁进来你都这么喊吗。”
诸葛青睁大了眼,身子在失去倚仗的空虚中惊恐颤栗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容忍别人这样对我……”
“那如果,我不在了呢。”王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但他冲动之下想到了,冲动之下就问了。
现在是战时,是乱世,用古语说是“礼崩乐坏”,翻译成现代文,是道德底线低下。有人挣扎求存,有人及时行乐,但不管出于什么动因,人们总能找到一万个滥交的理由。
周公之礼在消亡,家庭婚姻在瓦解,满足自我成为了第一需求,在这一法则下,固定伴侣再也不是一种共享温情的美德,而是一种限制自由的束缚。
王也虽不认同当世横行的这种放肆借口,却也知道,自己没理由困住诸葛青,如果因故分手,诸葛青完全可以为了满足身心需求,去和别人交欢。
但他还是,不想放手。
“我说过了!”诸葛青有些生气起来,“不管你说的‘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就算是死,咱们也要在一起的!除了你,别人都不行!”
情绪的累积与崩塌只在一瞬,那根弦一动,王也便如挣断了理智的野兽,猛扑了上去。
“青。你看着我。”
诸葛青用手肘撑住床面,勉力支起身子朝王也望去,一看就吓得目光乱颤,头一扭,逃开了。
“青。看着我。”
“嗯……你别这样……”诸葛青红着脸,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才把余光刮了回去。
(删节)
“想让你记住我。”
诸葛青更急了,“我几时不记着你了,多看你那几眼,晚上都要吓得做噩梦了。”
“就这样看着我,好吗。”
王也的语气软了,甚至透出了点央求的意味,诸葛青心下也跟着一软,只得点头答应。
“那我……”
(删节)
“嗯——”
王也用鼻音加深了对对方的肯定,同时也宣告了这场战斗的揭幕。
“嗯!”
(删节)
“王也……”
王也果然红着眼抬眼看他。
诸葛青便满面祈盼地回望他。
(删节)
“王也?”
“嗯。”
“王也……”
诸葛青再一次地确定着这个答案的正误,而王也也一如方才,用行动肯定了他的聪明。
“王也,你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嗯。”
诸葛青忽然笑了。这么多年来,王也从没开口谈论过自己喜欢什么,甚至也没有着意要求过什么,一切都任由诸葛青开心,宽纵得好像别无所求,只是满足对方。
这似乎还是第一次,诸葛青明确知道了一个被王也亲口承认的喜好。
“王也!”小狐狸欢快地叫着心上人的名字,居然是前所未有地开心,“王也——”
“嗯。”
王也贪恋地享受着诸葛青这一声声或撒欢、或痴迷的念名,每一声都炮火般地轰击在心上,留下深深的弹坑。
他想记住,记住爱人的每一声呼唤——往后无论在哪,都要追着这呼唤声,回到他身边啊。
“轰!轰!”阵地上的炮轰忽然变了节奏,王也浑身一震,警惕地猛醒过来。
他突然起身的动作引得诸葛青脸色一变。
“别走!”
“青……”
“别走!别走!”诸葛青突然任性地哭喊起来,他那样地害怕着,那样地求乞着,王也的胸膛几乎被他烫人的目光一下洞穿了。
“我不走。”
王也用最大的纵深堵上了诸葛青的恐惧,教他用身体真切地感受到爱人的回归。
“王也……”
诸葛青眼里的泪光这时才真正落下眼角。
“我不会走的。”王也开口,艰难回应着他,似乎这个决定,也是几番挣扎后才做下的。
“嗯、王也、快、快点……别丢下我……”
诸葛青赶时间般催促着,他怕时间走完,那催命炮火再次炸响的时候,王也就不在了。
“嗯,今天就算是死这,也不跟你分开。”
(删节)
倒计时滴滴答答地在脑海中声声落响,有什么不知是汗是泪还是血的液体在现实中不断滴坠,颤动的指针越走越快,争分夺秒地抢夺着节奏。
天旋地转中,诸葛青只恍惚意识到,他是前所未有地被那个人爱着的。
谁也不能、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啊王也!
就像这样,占有我、揉碎我,再疼、再痛,也要融在一处!
(删节)
“王也!不能这样!”
这次,王也却没有听他的。
肩上伤口在承受着压迫与撕裂,剧痛逼得人冷汗直下,肌群颤抖,但王也偏要强抓不放。
就算这次有命回去,王也和诸葛青,还能厮守在一处吗?王也想问,却无从去问。
问谁,谁能回答。问天,天能动容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道家古语如是说。
“王也!啊、啊……你别、别这样……”
回答他的,也只有一个摇头哭喊的诸葛青。
可,别这样,能哪样,我王也还有别的选择吗!
或许,王并的死,本就不该与诸葛青沾上半点干系。
或许,后会无期,不若共死在这个战场!
“诸葛青……”
(删节)
“……哈、啊……你……”王也似乎是想说什么,诸葛青忽然期待起来。他可是从不在这种时候开口的。
太阳穴边的血管突突狂跳,也在倒数着发射的倒计时,王也却只死死盯住了那双眼睛,等着引爆核弹的那一秒。
“唔!王也!”诸葛青全身肌肉已绷至极限,他像一个悬空吊在高台外的垂死之人,挣扎着向王也伸出了请求救赎的手。
别丢下我!
“救救我!”
(删节)
“诸葛青!你是我的!”
谁也别想夺走你!
(删节)
王也从没说过这样的话,诸葛青也不明白这话从何而来,但他喜欢。
“王也、证明给我看!”
王也一下咬上了他发声的喉管,不说话,却如他所愿地用最深的冲撞证明着自己的宣言。
“(删节)
如果出庭审判的结果,是即刻行刑的枪决,那他也希望,毙了自己的那个人,是王也。
尽管,那对王也来说,是一种比死还痛的残忍。
诸葛青自己知道,这全怪自己惹下的祸事,但其实,他有保全王也的自觉。
愿望而已,他可不会真让王也背上自己这条命债,在自责愧疚中度过余生。
说到底,还是食言了,说好的,生死都要在一起啊。诸葛青伤心地想。
“王也……王也!”
核爆的中心,还有两个人,在冲天腾起的蘑菇云下,紧紧相拥着任凭自己化为灰烬,只留下夷为平地的荒原焦土。
他听见王也在耳边撕心裂肺似地震吼,仿佛释放出的是绝望的洪流。
“啊——”
诸葛青闭眼,仰颈,也顶固着王也,盘锁着王也,与他一同张口嘶喊,释出长叹。
……
不知多久以后,颤抖的躯体还互相纠缠在一处,淋漓尽致又意犹未尽地交代着什么。
意识慢慢回拢带来一丝清醒的痛意,诸葛青却那样满足地笑着。
王也没走,还伏在他身上,那样用力地大口喘息着,仿佛这一回,真的耗尽了他激战两日后仅剩的全部力气。
但他还是抱着自己,那样紧,那样舍不得的样子。
“对不起。弄疼你了。”有人终于哑着声音先开了口。
“不疼。”诸葛青乖巧地摇着头,也喘着气问他,“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你处理得很好。我也有分寸的。”王也沉沉应他。那声线充满了让人安心的稳重,才这一会儿喘息的时间,刚才那发狂的狠劲已被他悉数收了回去。不知怎么,比之方才,反倒多了一分说一不二的冷冽味道。
诸葛青觉着,这话倒不像他的王也,而像是军中主官说的话了。
“还生气吗?”诸葛青在他怀里拿脑袋蹭了蹭他,像是小心翼翼的讨好。
“生什么气。”
“你自己说的,你生气了。”诸葛青噘嘴抱怨着王也的健忘。
“啊,是。”王也的眉头动了动,似是大梦初醒,才想起了什么他不想回忆的东西。
“那你还怪我吗?”
“怪你?我从来没怪过你,更没生过你的气。”王也觉得狐狸傻得可爱,不由地在他额心落下一吻,还是那样缱绻不舍的宠溺味道。
诸葛青听王也这么说,又见王也那样吻了自己,一下又欢喜起来,搂着王也也回亲了一下,“那你干嘛生一个死人的气啊,白费力气。”
“生王并的气?”王也摇头,“没有。他不配。”
“那你这是……”
“我是生自己的气。”
诸葛青微微一怔,然后更手脚并用地抱紧了他,喃喃诉说着自己的爱意,“王也……”
王也的一只手掌爱怜地抚过他脸畔,一只手掌抚在他背上,最后用额心顶上额心,也喃喃说了句:“别怕、青,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合集全文见老福特,ID:舔虎牙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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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10 00:44:5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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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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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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