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亲爱的昨风!祝你生日快乐!
是 https://weibo.com/5643908670/Jrkkt7LpJ 这个代餐!
“砰”!
一个食盒被随意地扔放在石桌上,木质的盒子划过粗糙的桌面,发出一阵噪音。坐着的老人忙站了起来,把身边的小孩儿拉到身后,用手护住他。
送饭来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肤色黝黑,骨架宽大,却穿着一身华贵的丝绸。他扯了扯领子,又把手指上的油在衣摆上擦了,嫌恶道:“这衣服有什么好穿的?亏得也卖得那许多银子!”
旁边一个瘦弱的男人走出来,看着那衣服上的油渍,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只是摇了摇头。他走到食盒边将它打开了,里面竟只放着几只长了绿毛的馒头。
“这!这要如何……”
那汉子横眉倒竖,怒道:“如何?你还要如何!有嘴就能吃!”说着他一挥手,将那食盒掀翻在地,老人身后的小孩吓得直躲,里面装着的冷馒头跌了出来,正落在他脚边。
这瘦弱男人名叫张生,旁边的老人是他爹,身后躲着的小孩儿是他与前妻的儿子。他家宅丰厚,少时中了举,娶了妻,又生了个聪明漂亮的大胖小子,本该是顶好的人生。后来原配病逝,他看中了现在夫人的美貌,将她娶了进来,这便是他张家噩梦的开端。
先前只不过是接济娘家,后来便愈演愈烈,将她的父母伯兄尽数接进来。账本,采买全由她家把控着,张生同他爹只能吃些残羹剩饭,更别提原配留下的小孩儿,更是那妇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轻则斥骂重则挨打,身上没一块好皮肉,原先白嫩的脸如今也饿得面黄肌瘦,那还看得出之前的半分样子。
老人无法,只得捡了那长绿毛的馒头,牵着小孩儿的手便向后院走,张生见父亲如此,更是怒不可遏,老人却拉住了他的手腕,冲他摇了摇头。
他们并非没有反抗过。上次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张生被妻子一家人拔了胡子,几乎毁容,年迈的父亲与年幼的孩子想来相助,却也难敌对方人多气盛,最后只得叩头求饶。
老人将那馒头掰开,又净了手,把里头干净的内芯喂给小孙子吃。小孩儿懂事,吃了些便直说饱了,跳下板凳去看书。老人长叹口气,这时一个火红色的影子倏然闪过,叼了桌上的绿毛馒头就走。
张生眼疾手快地抓了它的后腿把它拽回来,老人连忙伸手去掰狐狸的尖嘴,也顾不得它锋利的犬齿:“吃不得!”
那狐狸似乎能懂人言,听了这话便乖乖松了口,还呸了两声。老人摸了摸它的脑袋,狐狸用脑袋顶蹭了蹭他的掌心,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张生将狐狸放下,老人给了点白色的馒头递到狐狸嘴里。狐狸侧着脑袋,像是怕咬到他似的伸舌头舔了,老人又摸摸它的脑袋,感叹道:“狐狸啊……”
这时那妇人的兄长走过这萧条的院子,正看见老人喂狐狸,当即一个箭步冲过去,一脚踢开了狐狸。狐狸吃痛,发出一声尖锐的哀鸣,身形一晃便跑了,那男人将石桌上的馒头尽数掀到地上,怒气勃然地大吼道:“我就说这宅子里终日一股骚味!原来是你爷俩在这养狐狸!看来还是吃的多了!”
张生站起来正欲理论,被这男人推倒在地。一边看书的小孩儿见父亲受欺,把书一放就要过来,被男人一脚踹开了,作势要打他。老人没有办法,只得下跪磕头请求他原谅。
身后破败屋子的阴影里,那狐狸竟还没走,偷偷看着那男人耍了好大一通威风,老人刚刚摸过他的手指摁在地上,沾了漂浮的尘土。
诸葛白鼓着一双水泡眼到家,一路低着头,没敢让长辈们瞧见。诸葛青正在村口和诸葛升坐着下棋,旁边站着他小姑诸葛萌和诸葛观。诸葛青把棋子捏在指尖,眼睛一瞟就看到白耷拉着脑袋过来了。
“白回来了!”诸葛青叫道,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过去,顺手把棋盘上的棋搅乱了。诸葛升气得直跳,一下子却被诸葛白眼里的泪光吓着了。
诸葛青把自家弟弟拉过来坐在腿上,众人都围上来,一叠声地问他怎么了。诸葛白刚开始还靠着诸葛青肩膀不肯说,只扭头望来望去,诸葛萌就急道:“你别怕!那大虫没来,就青一个!”
诸葛白望来望去确实没见着那斑斓的大虎,这才抽抽噎噎地说了。诸葛青一边听一边忙伸手去摸他肚子,还好那男人确是一介凡人,伤不到他。
张生家与诸葛村也颇有渊源。在很久很久以前,张生的后院曾是狐狸们的天下,后来张生的祖上发了家,要扩宅子,也是好声好气地给狐狸们找了新地方,还纵着他们经常回来,在院子里撒欢。
怎知道几百年过去,张家竟成了这副模样,要是再晚些,怕是张家都改了姓变了人。几人一合计,诸葛青直说自己心胸狭窄,看不得弟弟受欺,再说了,也不能平白无故让诸葛白受了气,忍气吞声的事儿他们从来不干。
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连几百年后那家人来寻仇怎么应对都想好了。旁边的诸葛观一直没说话,这时冷不丁蹦出一句来:“青,你家那王也,不能让我们就这么干吧。”
一听王也的名字,诸葛青还没怎样,诸葛白先哭了起来。众人又是好一阵哄,诸葛青给他擦了眼泪,无奈道:“你这么怕他做什么!他又没打过你!”
诸葛白登时不乐意了,哭道:“他打你了!”
好,好,好。诸葛青把他哄停了,轻拍着他的背,细细想着。
“我知道了!”诸葛萌突然出声,大家忙凑过去听,“我听一个叔伯说过,多年前人与妖共处时,凡人要找妖帮忙,只需写一张状子去土地庙烧了,写明因由,要找什么妖帮什么忙,神仙审了便能答应。”
诸葛青纳闷:“王也不就天天在批这些吗?”
八道视线刷地就聚焦在他身上,连诸葛白也抓紧了他的衣领。诸葛青不由得挺胸抬头,边想着现在王也在白心里总该可爱点了吧,边义正词严道:“他一定会同意的!”
他们又叽叽咕咕地讨论了一会儿具体的作战方案,诸葛观拿了纸笔来记,口中念念有词;诸葛升连连点头,直呼过瘾,诸葛萌在旁边疯狂翻阅话本找灵感,给诸葛观又补上几条。
诸葛白靠在兄长肩上,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话,突然道:“我也要去。”
去,当然要去!
到了晚上,他们现了原身趴到张家的屋檐上。狐妖一族多容貌出众,他们一群人恐太引人注目,所幸原身体积不大,来去穿梭也算自由。
五个狐狸刚趴上张家的屋檐,正好看着清冷的月光下,衣衫破旧的张生拿了绳子往院子里的歪脖子树上套,竟是要上吊。
诸葛白倒吸一口冷气,疯狂摇晃兄长的手臂,叫道:“哥!”
知道了!诸葛青胳膊在房檐上一撑,轻轻巧巧地翻了过去,落地便化了个弯腰拄拐的老人样貌,故意咳嗽了两声。
张生心中悲痛,一心寻死,哪里还想管什么老人不老人,他就是把肺咳出来都不准备去理,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的脖子往绳套里面塞。
诸葛青见状,手上悄悄掐了个诀解了那绳子,张生一下子跌到树下,愣愣地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绳子,想到自己本该有的大好人生,又想到自己父亲儿子受人欺辱,现在竟也求死不能,不由得坐着大哭起来。
诸葛青步履蹒跚地走过去,和颜悦色地叫了他的名字。
“您家里的事,神仙已经知道了。”诸葛青信口胡编道:“因为您的事,神仙也愤愤不平,只是碍于身份。这样,您到土地庙去烧张状子,就说请派院中的狐狸驱逐他们,神仙肯定答应您。”
张生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好半晌才问道:“真的吗?神仙真的会帮我吗?”
他跌坐在树下,衣衫褴褛,明明住在自己家里,却仿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诸葛青看着他,老神在在地回道:“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诸葛青立在房檐上,手腕一翻,闪着金光的状子盈盈而出,他看了一眼右下角颇为熟悉的“准”字,勾唇一笑,手上隐状捏诀一气呵成,登时狂风暴起,吹得门窗震动,屋舍哀鸣。
“哥哥哥!过了过了收一收!角落那房子是他们住的你别把他们房顶也掀了!”
诸葛青忙收了一点势。观升萌三人在一旁布了些结界,以免吵醒或是误伤邻居。诸葛观听了诸葛白的话,在旁边插嘴道:“也不能这样。若是只有张生他们的院子完好如初,岂不是惹人生疑。”
诸葛白低头想了想,十分为难地“嗯”了一声。
“没事!”诸葛萌安慰道:“你哥有分寸的。”
诸葛青也点头,示意自己真的很有分寸,说着他手指一动,一阵飓风刮过,竟将那院中的石桌吹得就地打了两个滚,靠在那歪脖子树底下。
诸葛白:“……”
诸葛白:“那是他们吃饭的桌子!哥——!”
“他们可以去屋子里吃嘛,没事没事的。”
狂风已初见成效,窗户大门都被石子砸得千疮百孔,房顶被整个掀开,像破破烂烂的盒子,屋子里待不下去,院子里飞沙走石,一不留神便被飘摇的瓦片割伤裸露的皮肤,更有重者被石头砸得头破血流。
有个汉子一边慌乱地躲着不知将从何处来的瓦砾,一边破口大骂,诸葛白耳朵一动,捕捉到了这猎猎风声里的斥骂。
诸葛青低声问道:“他?”
见诸葛白点了头,诸葛青手指一勾,那歪脖子树底下的石桌竟又颤颤巍巍地把自己摆正了,四个角稳稳地踏在地上,一步一步地向那汉子走过去。
汉子还忙于躲避,一不留神向后退了一步,腰直直地撞向正走动的石桌边沿,疼得他嚎叫一声。他猛地转头,只见那石桌仿佛活了一般,完全不顾自己是石头做的,像是某种柔软的大猫,在他面前起伏,风扫过它脚下的落叶,隐隐有虎啸之声。
那汉子怪叫一声,转身拔腿就跑,诸葛青操纵着那石桌追了两步,让诸葛白看明白了,才说:“你来。”
诸葛白学着兄长的样子在胸前结了印,那石桌蹦跶着跟在狂奔的汉子身后,把他逼到了一堵墙跟前。他已经退无可退,猛地停在墙的面前,诸葛白本来也不欲取他性命,只想着吓吓他,报那一脚的仇,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情急之下撤了印,那石桌猛地从奔跑的柔软大猫变成一件方方正正的死物,“啪”地一声跌在那汉子脚跟前,把自己磕豁了好大一个口子。
那汉子吓得冷汗直冒,在这毁天灭地的境况中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点,他眼睛空洞,气若游丝地喊了几句“妖怪,妖怪”,贴着墙慢慢滑倒了地上,竟是被生生吓得晕了。
诸葛白出了气,他们几人便各自收了神通,只留下几个蹦蹦跳跳的小龙卷风在院子里勤勤恳恳地吹房子。
他们启程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诸葛白第一次披星戴月地赶路,跟着他哥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困得差点栽下去,只好现了原形让诸葛青拢在怀里。到了诸葛村村口,诸葛青把睡得尾巴乱翘的弟弟交到他们手里,自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诸葛青轻手轻脚地开了门,里头的灯一下子就亮了,他松了一口气,在影影绰绰的灯火下看见王也披了件松松垮垮的袍子靠在床头,手里还拿着书,摆明了是在等他。
“怎么不点灯?”
诸葛青一边问一边脱了外袍挂着,顺手拿法术拨弄了一下灯芯,让它更亮些。
王也语气平淡:“听到你的了脚步声了,故意熄的。”
诸葛青笑了一声,钻到后面去洗澡,等他回来的时候,王也还是靠在那里,散发披在肩上,像一座凝固的石像。
诸葛青脱了鞋上床,越过王也的时候伸手摸了一下,还行,软的。王也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拿手指悠悠地又翻过一页。
“你在看什么?”
王也答道:“‘凡人与妖的一千条相处办法’。”
“……”
诸葛青默默地躺下了,把被子拉到下巴底下,还好心地给王也掖了掖。王也瞟他一眼,把书合上了,捏了个决让书自己飞到桌子上去,中途顺便在油灯边把自己一顿狂翻,很贴心地替他们熄了灯。
王也在一片黑暗里躺了下来,身边温热的躯体立刻贴了上来,亲亲热热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叫他。
王也听了几句狐狸甜丝丝的叫唤,在他不耐烦前主动和盘托出:“可以。”
“那就行了嘛。”诸葛青心满意足地躺回去,把王也的胳膊搬了当枕头。王也本想提醒他别太过火,又觉得多此一举,诸葛青总能精巧地把握着“分寸”,这总不至于让他跟着担心。王也暗中视物极佳,这时看着诸葛青靠在他肩头,睫毛微微颤动,呼吸平稳,竟是已经睡着了。
他今天现了好大一通神威,这时候留在张生院子里的小龙卷风也是靠他的法力维系着,又比白他们多赶了一段路,到了这时也确实疲惫。王也拿手指拢了拢他颊边的碎发,诸葛青在梦中发出一段模糊的呓语,王也没听清,他也不再说了。
往后三天诸葛青活像是住在了张生宅子里,只晚上急匆匆地回来和王也盖棉被睡一觉。他白天绞尽脑汁地整人,晚上冥思苦想新的整人方式,到了家蒙头就睡,居然也没来得及和王也说上几句话。
这天,诸葛青照例天都不亮就悄默儿声地起床,王也比他晚一些,打定主意要去看看狐狸们怎么报仇。
他一路向城中走,听到不少狐妖作乱的消息。张宅的遭遇那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市井街头没有人不在讨论,有人说那狐妖长了一张漂亮的脸,下手却狠毒,把张生妻子的娘家人打的是头破血流,医馆里躺着的全是一家人,有人拿了张家的财物要逃,半路上才发现包袱里装的都是土块;有人说那狐妖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子,坐在房檐上,好大一双眼睛;有人立刻出来反驳,说我见到的狐妖可不是小孩子,他站在屋顶上,是个颇英俊的后生呢!
王也听着旁边的人们讨论得热烈,忍不住搔了搔耳朵。今天好像是城中的什么大日子,人流涌动,把他裹挟着向前,他便也顺着人流的方向,来到一座茶馆前。
茶馆前早已是人山人海,依稀看见有个说书人坐在大堂之上,手中醒木一拍,清清脆脆的一声,人群霎时安静下来。
“书接上回。”那说书人朗声道,“上次讲到张生给土地庙烧了一封状子,求狐仙相助。那狐仙接了状子,当晚就到了张生宅中,让张生带着孩子和他爹在房间里不要出来。只听一声虎啸,那狐仙本属巽字,善于用风,一时间狂风呼啸,宅子里飞沙走石,石头像长了眼睛似的,只打那妇人的娘家人!”
“你这说书先生怎么骗人呢!”有人在人群里大声叫道:“狐是狐,虎是虎,怎么狐妖用术法还有虎啸了?”
说着他便大笑起来,周围一群人也连连附和。王也跟着人群的笑声也翘了翘嘴角,老神在在地等着,看这说书先生要如何圆得过来。
说书先生颇为不耐地摇了摇头,却还是继续说了:“这狐仙修为高强,在同族中也是佼佼者,后来与那斑斓猛虎对上,败了,便生了心魔。好在他心胸宽广,意志坚定,除了心魔不说,修为还更上一层楼,和那大虫也成了至交。你们说,借他来叫两声,那大虫焉能拒绝?”
真够有想象力的。王也笑着摇摇头,不动声色地抽身而出,早在进城时,他就打听好了张宅的位置,现在去抓狐狸,一抓一个准。
茶馆离张宅并不远,王也把手揣进袖子里,慢悠悠地往那边晃荡。他原身虽是虎,但也是实打实出过家,做过一段时间天上的仙人,后来被这狐狸一把拽到这人间来,吞了一肚子红尘。他穿着靛青色的道袍,闲散得如同云游高人,路边有人见了他的装束,悄悄地与同行人咬耳朵:“不会是来捉妖的吧?”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几缕碎发飘到他眼前,遮了视线,他满不在乎地拿手抹了,心里想着,诸葛青就喜欢玩这些把戏。
隔着一条街,王也就看到诸葛青蹲在房檐上,手把手地教自家弟弟打弹弓。只不过他本质上还是只高尚的狐狸,觉得以他们的力气,若是用石子,免不了伤筋动骨,于是便全部换成了臭鸡蛋。
那妇人看不见他们,却有源源不断的臭鸡蛋往她身上招呼,先开始还勉强能躲,到后来简直是弹无虚发,活像是有人在拿她练手似的。她姣好的脸上沾满了蛋壳和稀里哗啦的蛋清,倒像极了恶鬼。
她一面躲,一面看见了正踱步而来的王也。她眼睛一亮,想着这道人总不会平白无故地就来这,必定是听说了张家有狐妖作祟,前来收妖了!
她扑通一声跪在王也面前,手指头紧紧地抓着宽大道袍的下摆,哭道:“道长!救救我!”
王也仰头一望,诸葛白已停了手,别过脸不看他。诸葛青翘着脚坐在房檐上,春日的暖光照在他永远上翘的嘴角上,他眯着眼睛,浅色的嘴唇一开一合,冲王也做了个口型。
道长,你救她呀。
那妇人仍在哭闹,拽紧了他的袍子不肯松手。王也拔了几次没拔开,上面还有五只狐狸狐视眈眈地看着,只好面无表情地抬头,变了一颗老虎头出来:“嗷。”
“妖怪!!!!!”那妇人惨叫一声,霎时间那虎头又已经变了回去。王也看着她惊恐不定的眼神,好心地问道:“要再看一遍吗?”
妇人尖叫着跑远了,看样子也不会再回来。王也和他们一起出了城,到了森林里便都现了原形,王也驮着五只快乐的狐狸,先到诸葛村把狐狸们还回去。
诸葛栱在站在村口等着,在王也背上捞了四只狐狸下来,冷哼一声就转头走了。王也踌躇了一会儿,背上剩下的那位老神在在地撑着头,指挥他回家。
王也背着他又走了一会儿,没忍住,扭头小声问道:“这是同意了吗?”
“我哪知道。”诸葛青在他背上借力,跳起来摘了个果子,拿爪子擦了擦,啃了一口又塞进王也嘴里。
挺甜的。王也想。
回到家后他俩也没闲着,诸葛白哭丧着脸给他青哥传音,说他爹让他写检讨。可怜小孩儿还没开始认字,其实就是变着花样给诸葛青加任务罢了。
他俩各自占了半张桌子奋笔疾书,王也写行动摘要,诸葛青给弟弟的检讨打草稿。
王也手里的笔是拿自己的毛做的,委实不太好写,诸葛青便在上面附了一个小法术,让墨汁不干。这一虎一狐有一回现了原身打玩架,狐狸个子小,被大老虎摁在底下动弹不得,挣扎间不知怎地就揪下一撮软绵绵的虎毛来,把王也痛的嘤嘤怪叫。
诸葛青也很不好意思,用揪下来的虎毛做了一根虎毛笔,权当赔罪。
虽然气闷,但看到狐狸亮晶晶的眼睛,他还是收了,写公文也用,帮小白写作业也用,连上次的状子也是拿它批的。诸葛青见他如此喜欢,心里算盘打的叮当乱响,扬言要把他拔光了做一万根笔拿去卖钱。王也又在补公文,听到这话心里一抖手下一划,在纸上划拉出好长一段墨迹。
他面无表情地用法术消了,心想还卖钱呢,上次我同事借了打了个钩回来你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的事都忘啦?
文书工作耗时间,等两人都写完也到了傍晚。王也擦着头发回来的时候,诸葛青正站在井边走来走去,手上掐着决,是他们诸葛一家专用的传音术。
“知道了。”诸葛青见王也来了,冲他递过去一个眯眯笑。对面好像是小白,诸葛青让他早点睡,检讨写好了,明天就拿过去给他。
诸葛青解了手指就过来抱他,王也把人搂在怀里往屋子里走,诸葛青埋头在他颈间,闷闷地问道:“你今天在凡人面前现了原形,不会罚俸禄吗?”
王也四平八稳地答道:“养得起你。”
诸葛青笑了一声,瘪瘪嘴:“不解风情。”
王也咂摸了一下,还没等他咂摸出味儿,诸葛青就从他怀里溜走了。
第二天早上天都不亮,王也和诸葛青双双起床,在一片昏暗的寂静中,现了原形等在紧闭的诸葛村大门口。
诸葛青趴在老虎背上,黑爪子摁着他的圆耳朵。
“哎,哎。”王也抖抖耳朵,小声说,“你严肃点儿。”
“干嘛呀?”受到他的感染,诸葛青在自家门口也小声起来,他也有点紧张,手一刻不停地搓王也的圆耳朵,“你懂什么!这就是要表现我俩感情好,不然早就乱棍把你打出去了!”
王也肃然起敬,背挺得更直了。
你弯一点儿,狐狸又提要求,我要滑下去了。
等到天光大亮,诸葛村的大门才悠悠打开。诸葛栱背着手走出来,看着门口的一虎一狐叠叠乐,脸色一僵,缓了缓才说道:“进来吧。”
诸葛青轻巧地从王也背上跳下来,拿鼻子拱了拱他。
———————————————— 亲爱的昨风生日快乐!祝你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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